飄天文學 > 江湖十大奇案 >第十章:無緣骨肉勝親生
    趙大海的話剛說出口,連雲天便暴跳如雷,舉起手中的柳枝便狠狠抽去!

    “王八蛋,果然是你殺他!”

    李風舞一把抓住了連雲天的手腕,搖頭說道:“先等他說完。”

    連雲天喘着氣,只好暫時先把柳枝收起來。

    趙大海繼續說道:“那日事發前,我與連鶴喝酒,但卻吵了起來。”

    “吵什麼?”

    “爲伢子吵的,伢子有一銀鐲,是她多年存下來的……”趙大海說道,“連鶴卻偷走了她的銀鐲,去送給一個寡婦,只爲和寡婦風流一晚。喝酒時,我與連鶴說了此事,說他不應該。”

    李風舞輕聲道:“是不應該。”

    結果連雲天突然開口:“怎麼不應該?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伢子遲早有一天嫁出去,難道送給外人不成?反正也是遲早要送出去的東西,交給我兒子送出去,怎麼就不行?”

    李風舞瞥了眼連雲天,並未搭話。

    趙大海呢喃道:“當時連鶴也是這麼與我說的,他仗着自己平日裏最得連雲天寵愛,還罵我多管閒事,說我就是連家班的一條狗。我實在是氣得不輕,等他走後就多喝了幾碗。”

    李風舞輕聲道:“你喝醉以後,便越想越氣,索性去掉暗板,想讓他被刀刺死?”

    趙大海點頭道:“對,等我酒醒之後也很後悔,但已經來不及了。可你應該也知道,連鶴不是我殺的!”

    李風舞沉思片刻,問道:“你要說的就這些,沒了?”

    “真沒了!”

    李風舞嘆了口氣,說道:“如果真是這樣,你只有殺連鶴的心,但殺他的卻不是你。這樣吧,我們暫時不能完全信任你,先把你囚禁起來。日後若是查出你有嫌疑,就拿你問罪。若是沒有……你自然安全。”

    連雲天頓時急了:“兇手擺明就是他,爲何你卻說不是?”

    李風舞問道:“連班主,我且問你。如果事情真是這樣,那如何解釋你兒子的人頭?”

    “這……”

    連雲天也沒了話說。

    趙大海的證詞,只能解釋連鶴的屍體被刀穿身,卻不能解釋人頭傳送。

    那人頭,究竟是怎麼憑空變到另一個箱子裏的?

    連雲天越想越氣,就對趙大海說道:“我先帶你回去,把你好好關着!”

    對於連雲天,趙大海倔強得厲害:“屁話真多!”

    連雲天冷哼一聲,他將趙大海放上馬,幾人便又騎馬回了山洞。

    等回到山洞,伢子帶着連家班一干人等在這兒等候着。

    一見到伢子,連雲天就問道:“逃走的那幾個崽子,捉回來沒?”

    伢子搖頭說道:“阿爸,你與大海叔都不在,我怕有人又要逃走,就在這兒守着他們。”

    “沒用的東西!”

    連雲天氣得罵道:“都有人逃了,你還在這兒傻站着,若是逃走的那幾個崽子裏,有殺害你弟弟的真兇,我看你如何賠償我!”

    伢子顯得很是委屈:“阿爸,這裏的人總要有我看着,我又不會分身之術,如何能兩頭兼顧?若是我去抓人,這邊又有人逃了,你不是更氣嗎?”

    “還敢頂嘴!”

    連雲天氣得跳下馬來,一把扯住伢子的頭髮,猛地在她臉上扇了幾個耳光,咬牙切齒地罵道:“老子養你長大,就是養來與我頂嘴的不成?老子能生你,也能殺你!”

    伢子吃了幾個耳光,嚇得瑟瑟發抖,一句話也不敢多說。

    連雲天打痛快了,指了指趙大海,與衆人說道:“這畜生吃裏扒外,竟然故意去了暗板,想害我兒子性命。現在我將他捉回,暫時先囚禁着,等證明他是真兇,就要他爲我兒子償命!”

    伢子驚訝地看了趙大海一眼,忽然說道:“阿爸,那就讓我來看着他。你貴人事忙,還要查殺害弟弟的真兇,就將他交由我,我替你好好看着。”

    連雲天點點頭:“做好,不然扒了你的皮!我已在不遠的村外租了宅子,大家夥兒住在山洞裏,不能遮風擋雨,就暫時先住進我安排的幾個宅子裏。”

    連家班的人們聽後,都紛紛開始整理行李,伢子則是跑到趙大海身邊,將他扯下了馬。

    李風舞若有所思地看着伢子與趙大海,與張小雷問道:“趙大海爲伢子與連鶴爭吵,而伢子又主動看管趙大海,他倆是什麼關係?”

    張小雷說道:“情同父女。”

    “哦?”

    張小雷解釋道:“伢子雖是連班主骨肉,但由於是女兒,一直不受待見。從小到大,連鶴有喫有穿,伢子能喫的只有耳光與鞭子。先生你別看伢子像是個文靜姑娘,與她一同在湖裏洗過澡的女人都說……”

    “說什麼?”

    “說伢子全身是疤,都是鞭子留下來的。好似一條條蜈蚣猙獰,醜陋得很。我也曾有一日見過,那時伢子頂撞了連鶴一句,被班主用鞭子抽。班主怕打破了衣服,都不顧她是姑娘,要她穿着肚兜抱着樹,任由鞭子往她背上抽。那日我瞧見了她的傷疤,只覺得頭皮發麻。”

    李風舞問道:“那與趙大海怎麼就情同父女?”

    張小雷說道:“趙大海年輕時就跟着班主,一直沒有娶妻,也就無兒無女。他將伢子當作自己的閨女看待,每當伢子餓了,都會去他那討食。趙大海一孤家寡人,掙來的錢也沒用處,就經常換成衣服零食送給伢子。她穿的每件衣服,都是趙大海送的。”

    李風舞恍然大悟,原來兩人的感情這麼深,難怪趙大海會爲了伢子與連鶴爭吵。

    張小雷繼續說道:“我們馬戲團裏,都戲稱趙大海纔是伢子親爹。伢子也最親趙大海,有次他與班主共同表演時失誤,兩人都從高處摔下,伢子對班主只有害怕,夜裏卻哭着給趙大海擦藥。”

    李風舞淡淡地嗯了一聲,隨後又陷入沉思,最後嘆了口氣。

    張小雷見狀問道:“先生在嘆氣什麼?”

    “我嘆線索斷了。”

    張小雷一想,覺得還真是。

    如果趙大海不是兇手的話,那線索就斷在了趙大海這兒。

    真相,離他們愈發遙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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