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敏坐在辦公桌後面，拿着一張意向表，皺起眉頭問道：“你考慮清楚了？”
張凡飛坐在一旁的凳子上，點了點頭。
“這是你父親的意思？”劉敏望着意向表第二欄第一行“華旦歐皇大學”幾個字，問道。
華旦歐皇大學可不是那麼好考的，北城中學五年來也就出兩個學生，無一不是天賦異稟，成績拔尖的。
先不說歐值如何，全段一百來號人，張凡飛的成績雖然優異，排在第三位，但仍離去年華大的分數線差了一截。
假如決定衝刺華旦大學，最後一個月複習計劃就要完全改變。
因爲華大的文試內容，比別的學校多一項綜合測試，而且這項測試難度很高。
曾經有人爲了衝刺華旦，花大量時間學習綜合測試，導致其他課成績下滑，最後連普通歐皇大學都沒考上，只好求全選擇第二批。
劉敏想了想，還是決定勸一勸他。
“是我自己的意思。”
不等她開口，張凡飛露出堅定的神情，說道：“我想試試，就像華旦歐皇大學校訓說的那樣，勇於拼搏，敢爭第一。”
“我的歐值不低，有82點，最後一個月，衝刺一下，爭取到85點也不是完全沒有可能。”
“文化課的話，雖然平均算起來只有620分，但是最近一次月考考了683分的高分。拼一拼，只要和上次月考一樣發揮，超過685，就能上。”
“至於華旦額外要求的綜合測試，從高一開始，我父親就一直讓我當課餘作業在練習，這一塊不用擔心。”
“既然要做，就要做到最好。雖然歐皇大學畢業出來的學生，前途都不愁。但是不同歐皇大學之間的差距也是很大的。”
“好的歐皇大學畢業，更有出息更有未來，而且能接觸到一般歐皇大學畢業生接觸不到的東西。”
“我想要體驗完全不同的生活，觸及一般人觸及不到的東西。所以想試試。”
“而且，就算華大考不上，以我的歐值和成績，也可以選擇別的學校。”
說完，自嘲的笑了笑，“夢想很大，能力很小，等高考過後，我可能會發現自己很可笑。”
劉敏靜靜聽他說完，不禁對他讚賞幾分，整個班級，除了歐澄，就張凡飛這個孩子最讓他省心。
歐澄懂事，但是他缺乏拼勁，甘於平凡。
而張凡飛不同，他眼界更高，志向也更遠，更有衝勁。
這兩個孩子，一個選了清佛，一個選了華旦，以後的路，也許會截然不同，也有可能會殊途同歸。
既然孩子已經堅定了理想，劉敏鼓勵道：“老師不覺得可笑，拼搏是一種時代精神。你的想法順應潮流，很正能量。我相信你做出這樣的決定也是經過深思熟慮，你父親同意這樣的決定，也有他的打算。”
兩人又交談幾句，張凡飛就回了教室。
劉曉芙正捂着耳朵背書，就看見張凡飛走過來，通知她去劉敏辦公室，說是劉老師讓她過去一趟。
劉曉芙走後，葉榮傑猛拍歐澄肩膀，“談心，絕對是談心，澄兒，你說什麼時候會輪到我。”
“不知道。你選了哪個學校？”歐澄纔想起來他還沒問過他。
“扎心了，竟然連你最好哥們選了哪個學校都不看一下，我還特地拿着意向表在你面前晃了好久。”
“哦，原來是意向表，塗的亂七八糟我以爲是你畫的新作。”
葉榮傑：“……”
“那我的新作怎麼樣？”
“沒仔細看。”歐澄漫不經心的回答。
葉榮傑想揍他。
“算了，哥不跟你計較，告訴你吧，哥只寫了一個學校，跟你一樣的。”葉榮傑胸有成竹的說道。
歐澄一愣，“清佛？”
葉榮傑一臉迷之驕傲。
“你是認真的嗎？”歐澄差點沒一口水嗆着。
“我很認真，等着吧，到時候咱們繼續同桌哈。”
“……”歐澄不想理他。“等着吧，下一個談心的就是你。”
第一節是政治課，伴隨着電風扇吱呀吱呀的響聲，一節課過去了。
政治老師講課的聲調很平穩，內容也很枯乏，原本晨讀後心潮澎湃的學生，此刻都變得昏昏欲睡，提不起精神。
唯獨歐澄，一下課就帶着書本筆袋跑到了最後，在飲水機旁邊空着的課桌上坐下。
他心驚膽戰的上完了一節課，因爲電風扇。
那頂電風扇就在他頭上，似乎是螺絲鬆動，吱吱吱，搖搖搖的，隨時都有可能掉下來，把他腦袋削掉。
雖然這只是他的臆想。
葉榮傑、劉曉芙和眼鏡男環坐在歐澄旁邊，見他走了之後也鬆了口氣。
特麼的一節課都沒怎麼聽進去。
生怕電風扇砸下來。
他們三人除了葉榮傑歐值只有十幾點外，其他兩人都有六十點以上。
一般情況下是不會發生什麼不幸。
但是有歐澄這個肝值-100的衰星在啊……
不過大家也都沒有明面上說，歐澄不希望遭到有色對待，希望當個尋常人，同學們都知道的。
不到萬不得已，不會刻意去戳他的痛處，嘲笑他。
平時也就偶爾開開小玩笑，打打趣，人身攻擊絕對不會有。
這樣和諧的氛圍，和善的同學關係，也是歐澄捨不得離開北城中學的原因。
正是因此，他才選了清佛。
華旦大學，不適合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