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嬋姝喝着茶磕着瓜子,眼皮子也不擡道:“是啊,我出宮前還與二皇叔打了個照面。”
“這麼說,你也不知道二皇叔爲何進宮了。”沈朝野抿脣,心中對此事更加好奇。
竇嬋姝渾然不在意,“二皇叔好幾年沒進過宮了,許是皇伯伯想與二皇叔對弈了吧,二皇叔的棋藝堪稱一絕,連皇伯伯都下不過。”
沈朝野淺淺一笑,不再言語,她自然不信竇風華進宮僅僅只是和嘉靖帝對弈,恐怕其中的詳情,也只有兩位當事人知曉了。
打扮完與竇嬋姝說說笑笑的出了門,此行只帶了蘿蔓與須要,因景兒要前往七寶軒打理事物,所以茯苓留了下來,畢竟倚竹軒裏可還有個大隱患在的。
只不過,還沒走到沈府大門,迎面碰上了沈朝歌。
見其身着華服舉止嫺雅,明媚立體的五官略一施脂粉,更顯天姿國色。見了她們綻開笑顏,鳳眸中清眸流盼,雍容雅步地走來,步伐間氣度瑰姿豔逸。
“朝歌見過昭陽郡主和大姐姐。”沈朝歌欠了欠身,禮儀十分周全。
雖問着好,可沈朝歌這眼神從見了她們開始,就不曾在昭陽郡主身上移開過,明顯是有備而來。
隨後沈朝歌可算瞥了一眼身旁帶着面紗的沈朝野,心中明瞭,溫柔淺笑問道:“昭陽郡主身份尊貴,如今駕臨沈府,大姐姐怎地也不通知我們一聲,若是有心人知曉,還以爲我們沈家子女不知禮數,故意怠慢昭陽郡主呢。”
面對沈朝野暗諷之意,沈朝野皺了皺淡眉細眼,微嘆一聲,徐徐開口。
“二妹妹說的在理,可昭陽郡主來時並不想大肆張揚,我就算有心通知你們也不敢替昭陽郡主做主啊,那纔是真真的不知禮數了。”
沈朝歌一眯鳳眼,並未打算就此罷手,緊追道:“哪有大姐姐說的這麼嚴重,只是向我們通報有貴客入府而已,而且昭陽郡主也並非不通情達理之人。”
話音一落,另一道凌厲譏諷的聲音響起。
“本郡主活了十幾年,頭一次知曉自己竟是通情達理的,可惜讓沈小姐錯看,朝野所言不錯,本郡主向來行事低調,是本郡主不願讓她通知其他人,沈小姐可還有異議?”
竇嬋姝冷冷得看着沈朝歌,這沈朝歌不僅擋着她們的路,還對沈朝野百般刁難,心中極其不爽。
她本就對這些嬌揉做作的世家千金無感,更別提暗中打壓沈朝野的沈朝歌了。
說話也陰陽怪氣的很,跟府裏的狐媚子六姨娘有的一拼。
“朝歌……”
沈朝野勉強一笑,你如果真心行事低調,怎會公開在陛下面前告了自家父親一狀,明明是爲了袒護沈朝野!
同時心中甚是憋屈,似乎是沒想到昭陽郡主與沈朝野的感情會親密到如此,叫沈朝野親暱無比,而她卻是沈小姐。昭陽郡主爲了她,連表面的功夫都懶得敷衍。
但轉眼一想昭陽郡主的身份擺在那裏,自己日後又是南湘王妃,免不了與她們這些皇室子弟打交道,於是深深吸了一口氣,扯出笑容。
“不方便。如果沈小姐沒有什麼事的話,本郡主先行一步。”
竇嬋姝冷着聲打斷,直接讓沈朝歌吃了個閉門羹。說完拉着沈朝野便是往前走,而且還是徑直向前,逼的沈朝歌倉促往旁邊一站。
什麼阿貓阿狗都想與她扯上關係,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身份,配不配!
“這昭陽郡主也實在太過分了!小姐都如此放下身段了,她還拒絕小姐,肯定是大小姐在背後說了小姐的壞話,才讓昭陽郡主對小姐惡言相向的!”
舒蘭看着昭陽郡主離去的背影,啐了一口,還是個郡主呢,這麼沒有眼力見!
自家小姐可是以後要當南湘王妃的,名義上的皇嫂,她竟然不與未來皇嫂打好關係,反而跟個沒娘疼爹不愛的沈朝野廝混。
“閉嘴!”沈朝歌咬牙切齒,面容此刻冰若冰霜,方纔的難堪她會銘記一生!
“我沈朝歌乃大靖第一才女,生來身份尊貴,將來榮華無比,竇嬋姝有眼不識明珠,日後我定讓她後悔!”
沈朝歌咬着脣瓣,既然竇嬋姝的態度如此明瞭,她又何必再屈膝降貴的去討好她,不過是個郡主而已,等她成爲南湘王妃,看誰巴結誰!
而在另一邊,絳雪軒內。
許氏閉着雙目坐在梳妝鏡前,神情愉悅,想是昨日的種種讓她十分舒暢,身旁的侍女爲她梳髮描眉繪妝。
其中一位婢女梳髮不慎,竟梳斷了許氏一根髮絲,婢女嚇個激靈,連忙跪在了地上求饒。
“大夫人息怒!大夫人息怒!奴婢並非有意的!”其他婢女也因此停了下來。
“嘖。”許氏皺緊了眉,本能地擡手捂住了自己的發上,緩緩睜開眼,眼底一片凌厲。
“該死的賤婢!伺候夫人如此不上心,要你何用!”
其中一婢女見此,上前拎着那婢女的領子,擡起手對着她的臉左右開弓。
叭叭叭——
“行了。”那婢女才停了手。
許氏微微側頭,看着地上跪着的婢女,倏爾一笑,伸出手。
“我不怪你,起來吧。”語氣柔和無比。
婢女小心翼翼得擡頭,雙頰腫脹,嘴角還有血絲。顫顫地將手放了上去,站起身後,心中還有忐忑。
“你是府中的新人吧,叫什麼名兒?本夫人記得平常梳髮的是施蘭,怎今日換你來了?”許氏玩弄着手指,狀似漫不經心得問道。
昨晚沈朝霞追去後,她便派了施蘭前去倚竹軒暗中觀察,將兩人的動靜回來稟告她,可昨晚就寢時,都爲見到施蘭的人影。
“回夫人,奴婢叫莘冬……昨晚施蘭姐姐沒有回來,奴婢怕耽誤夫人梳洗,所以……前來頂替施蘭姐姐的活兒。”莘冬惶恐道。
心中卻在抱怨不見蹤影的施蘭,若不是找不到她,她又何必受這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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