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東海立刻派出十名衙役沿着後山追去,然後對着安楚玉道:“既然那山匪已經在你的幫助下逃跑了,那你得跟我們回衙門走一趟!”
安楚玉笑道:“沒問題!”
反正她去了衙門也不知道花想容是誰?住在哪裏?問了也白問!
當安楚玉將房門關好,準備跟着王東海離開時,徐氏又跳了出來:“官爺!這個女人私通山匪,不僅僅是今天那個死胖子,還有一個男人……對了,今日還有兩個冒充什麼王爺的男人來找她,說不定就是騙子!你們一定得好好審問!”
王東海皺了皺眉,看着她那幸災樂禍落井下石的樣子:“你要是想要幫忙捉拿山匪,一起去衙門吧!”
徐氏這下慌了,急忙擺手朝後跑去:“不了!官爺!民婦就不瞎摻和了!”
看着她像是縮頭烏龜一樣躲進了自己家裏,王東海這才冷哼一聲,將安楚玉帶走了。
一路上朝縣衙走去的時候,幾乎整個安家莊的人都出來了。
“水性楊花的東西!活該!”
“這種女人就該去浸豬籠!”
“真不要臉,偷漢子都不挑人,還私通山匪!”
“我看吶,咱們安家莊常年被山匪搶糧,估摸着就是這女人搗的鬼!”
“就是!一定是她串通山匪搶了咱們的糧食!”
……
忽然,一塊泥塊就這麼斜斜地飛到了安楚玉的頭部,弄得她一頭的泥巴。
緊接着便有人叫道:“這個該死的匪婆,不能這麼便宜了她!”
此時不僅是泥巴,連同石塊和亂七八糟的東西,全都朝着安楚玉砸了過去!
安楚玉一時不妨,被幾塊石頭打中了頭部,鮮血順着臉頰流了下去。
此時她的樣子,像極了在風雨中飄搖的一株小草,有種搖搖欲墜的嬌弱之感。
王東海一個本能立刻上前護住了安楚玉,怒喝道:“誰敢在本官面前行兇,以謀殺罪捉拿歸案!”
立刻有衙役對着準備舉着鋤頭衝過來的村民抽出了腰間的佩刀,大喝幾聲:“誰敢行兇?”
看到衙門裏的人如此護着安楚玉,立刻又有人叫道:“看吧!這女人就是一個妖精,連衙門的官爺都被她勾引了!”
王東海氣得渾身發抖,忽然縱身一躍,動作極爲快速地一把抓住那還想要滋事的村民,將佩刀放在了他的脖子上:“有種你再說一遍!”
那人嚇得瑟瑟發抖,完全說不出來。
王東海高聲道:“就算是安楚玉有通匪的嫌疑,也得官府衙門來給她定罪!你等要是不守規矩胡亂行兇,照樣得喫官司!誰要來試試?”
此話一出,那幾個想要趁亂砍死安楚玉的人,便相互遞了個眼神,將手中的鐮刀和鋤頭都放下了。
他們都是收了人五百文錢來趁亂行兇的,結果沒想到這衙門裏的官爺竟然護着了安楚玉,如果這時還要亂來的話,只怕真的會喫官司了。
爲了五百文喫官司,真不值!
幾個帶頭挑事的人偃旗息鼓了,其餘湊熱鬧的村民就更加不敢亂來了,便眼睜睜地看着安楚玉被帶出了安家莊。
沒有了安家莊村民的趕盡殺絕,安楚玉在沿着去縣衙的路上,還是遭到了無數的白眼和唾棄。
安楚玉一臉冷靜,心裏卻慶幸剛纔讓小樂偷偷走了,否則的話,她都沒法自保,如何能護住孩子?
王東海一路走,一路暗暗觀察着安楚玉的神色,心中不由暗暗佩服。
無論她是不是通匪,就憑她這鎮靜自若的神色,他都覺得她了不起了。
頭上流着血,身上狼狽不堪,但這一切卻沒有影響到她身上那種獨特的氣質,就彷彿自己遭受的一切,都是無足輕重一般。
武三藏在人羣裏,目光低沉地看着安楚玉滿頭鮮血一瘸一拐地朝着縣衙走去,渾身充滿了一股戾氣。
早就提醒過,讓她不要招惹花想容,她卻偏偏不聽!
這下好了吧,把自己給送進縣衙了!
顧家還會不趁着這個機會往死裏踩她?
只要史家此時不要出來管閒事,他一個人對付顧家足矣!
武三冷哼一聲,轉身離去。
安楚玉被帶回縣衙之後,直接就被關進了大牢,等待明日的審問。
王東海親自將她送到大牢最裏面的一個房間時,提醒道:“這縣衙是不管牢飯的,你家裏要是沒人送飯,還得出錢買飯。”
安楚玉渾身乏力地在牆角邊坐下,伸手在自己的額頭上按了按,痛得齜牙咧嘴。
聽到他的話,她朝他笑了笑:“謝謝這位大哥,我暫時不餓!”
出門前她剛喫過一塊油餅,今天就足夠了,不想多花冤枉錢。
王東海點點頭:“明天張大人會親自審理此案,你只要是清白的,就會沒事!”
他轉身朝外走去之前,聽到身後的女子輕聲問了一句:“你覺得我是清白的嗎?”
王東海的腳步停住了,轉過身來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安楚玉朝他輕笑了一聲:“難爲你了,不說也罷!”
她低下頭去,不知在想什麼,優美的側顏流露出一抹淡淡的無奈。
只是無奈嗎?王東海眉頭微微一簇,大步朝外走去。
史家別院。
管家急匆匆地跑進了書房,將之前元佩宇交代的事低聲敘述了一遍。
元佩宇越發聽得驚愕了,這才過了沒幾個時辰,安楚玉就被衙門給抓了?
應該不是靖王這傢伙惹得禍吧!
“罪名是什麼?”
“好像是通匪!據說她家裏窩藏了一個清風寨的山匪,今日被莊子裏的人發現,就報了官,纔剛剛抓進去沒多久……”管家道。
元佩宇懵了,安楚玉家裏有山匪?
誰啊?
除了她們孃兒倆,不就還有一個花癡小胖子嗎?
難不成那花癡胖子是山匪?
“有村民認出來,窩藏在安楚玉家裏的那個女人,就是清風寨的新寨主花想容!”管家又補充了一句。
“女人?寨主?”元佩宇徹底懵了,那個花癡胖子竟然是寨主?
他沉思片刻,急忙朝門外望去,然後壓低嗓音對管家道:“此事萬萬不可讓韋兄知道!凡是關於安楚玉的任何事,都不要在這裏提起半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