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門外擠進來一個漢子,對着圍在自家門口的村民詫異道:“這都是在做什麼?我們家有這麼多熱鬧給人看啊!”
“安大河!你媳婦被人欺負了,你還在這裏瞎叨叨呢!”有人不屑一顧道。
安大河一聽此話,便立刻走了進去。
他是不相信徐氏會被人欺負,她不欺負別人就行!估計這一次又是欺負了別人,人家找上門來了!
當他看到院子裏癩蛤蟆一樣趴在地上的徐氏時,一張黑紫的臉都紅了,急忙呵斥道:“婦道人家,成天就往地上躺,像什麼話!”
徐氏一看到大河回來了,立刻像是打了氣一樣跳了起來,指着安楚玉怒道:“這個小賤人,竟然敢誣告我!”
安楚玉笑了:“徐氏!你說清楚!誰誣告你?你剛纔已經承認了,我家裏的東西全都是你偷的,我家裏的傢俱和菜地也都是你破壞的!這些話剛纔大人們全都聽到了,你敢說我誣告你?”
此話一出,圍在門外的一些村民忍不住便大着膽子走了進來,依着安楚玉的說法四處看了看,然後笑了起來:“看不出來啊大河媳婦,你平日裏過得像豬圈一樣的屋子,竟然會放着茶几?”
頓時有人鬨笑了起來。
還有人立刻道:“喲!這一次你們還說人家安楚玉,明明就是徐氏偷了人家的東西,破壞了人家的屋子!”
門外的人幾乎分成了幾個派別,妒忌安楚玉的就爲徐氏說話,討厭徐氏的就站在安楚玉這一邊,大多數人都是一聲不吭,笑嘻嘻地看熱鬧。
安大河一聽安楚玉的話,神色驚訝道:“啥?她偷了你的東西?”
安楚玉將剛纔登記的紙張拿出來,念給他聽,完了還說:“你要是不信,去我家看看,看看我家裏的情況你就知道了!”
安大河立刻衝到自己家的屋子,又跑去廚房,然後再迅速跑到隔壁安楚玉的院子裏轉悠了一趟,沉着臉回來了。
一回來他就立刻狠狠朝着徐氏一巴掌打了過去:“該死的東西!我老安家的臉面都給你這死婆娘丟光了!”
徐氏頓時如殺豬一般大嚎起來,一邊躲一邊對着安楚玉狠狠道:“好你個小蹄子!你早就勾搭上了我男人!難怪他三番五次爲了你打我!我跟你沒完!”
說完她便歇斯底里地對着安楚玉就衝了過去,想要將安楚玉一頭撞死!
結果安楚玉就這麼朝旁邊輕輕一跳,徐氏的腦袋就直接裝在院子裏的水缸上,頓時便頭破血流,嚎得越發厲害了。
“老天沒長眼吶!自家男人爲了小賤人要活活打死我啊!”徐氏徹底扯着嗓子呼叫了起來。
這時徐氏的兩個孩子也跑到她身邊大哭了起來,頓時整個院子雞飛狗跳。
外面的村民發出陣陣嘲笑和議論,打心眼都看不起徐氏。
大河更覺得臉上無光,朝着徐氏又蹬了兩腳,看到孩子哭了之後,神色懊惱地坐在了一旁的石墩上
“徐氏!”王東海冷冷走到徐氏跟前,“現在人贓俱獲,你還有什麼好說的,跟我們回衙門吧!”
徐氏一聽,越發尖叫得厲害了,那刺耳的聲音將後山的鳥兒都驚得四處飛去。
大河一聽,神色急了,急忙跑過來道:“官爺!這事不過是小事,何必要去衙門呢?我們家賠給楚玉就行!”
安楚玉等的就是這句話,將那張清單在他眼前晃了一下:“大河!別怪我不客氣了,給錢吧!整整五十八兩銀子!”
大河被嚇了一跳,剛想要去搶那張清單,卻被安楚玉及時收回了:“你可別想銷燬證據,就算銷燬了,我可是記得一清二楚的!”
大河立刻哭喪着臉看着她:“可是你看看我們家,哪來的這五十八兩銀子啊?”
安楚玉的眼珠子轉了轉:“這樣啊,那我就給你打個折扣,五十五兩吧!不能再少了!”
此時門外有人叫了起來:“安楚玉!你也太獅子大開口了,五十五兩!你幹嘛不去搶啊!”
“指不定她就是山匪,這麼多錢就敢開口要!”
“是啊!只有山匪纔敢這麼硬氣!我看吶,她就是山匪!”
幾個和徐氏年紀差不多的女人,紛紛譏諷起來。
安楚玉斜着眼睛看着這幾個平日裏喜歡和徐氏一起擠兌她的長舌婦,冷笑一聲,朝她們走了過來。
“正好官爺在此!你們幾個有種把剛纔誣陷我是山匪的話再說一遍,看我敢不敢控告你們誹謗?”
那幾個女人以爲她說笑,都哈哈大笑起來,望向她的眼神鄙夷無比:“你唬誰呢!我們不過就這麼說兩句,你還敢告我們?”
此時王東海冷冷道:“大雍的律法第三百七十八條,誹謗罪!凡是出言詆譭他人無中生有之事,是要喫官司的!小則坐牢,大則斬首!”
此話一出,那幾個女人頓時嚇得連連後退,看都不敢再看安楚玉一眼,立刻撒腿就跑了。
徐氏看到平日裏支持自己的幾個婆娘都被嚇跑了,還是不甘心,衝着安楚玉咆哮道:“你得了吧你!你那點破東西加起來要五十多兩銀子?你當我們真是鄉巴佬?”
安楚玉卻咪咪一笑,慢慢走到院子裏那張用木隼接起來的木桌前,指着徐氏道:“我現在就證明,你就是一個徹頭徹尾沒文化沒知識的鄉巴佬女人!”
說完她將桌上那一桌子飯菜全都掃到了地上,然後將桌子給翻了過來,對着門外叫道:“哪一位識字的大爺,可否進來幫忙看看?否則要是我念出這些字來,大字不識一個的又得賴我污衊她了!”
徐氏原本就不識字,此時聽到安楚玉的譏諷,也說不出一個字來。
此時有個稍微年長的老者,自告奮勇地舉着手走了進來:“老夫來看看!”
安楚玉朝他笑道:“老先生,可要看仔細嘍!”
那老者朝她冷笑一聲:“年輕人,老夫我可是這安家莊的家塾先生和雲林!”
“和老先生有請!”一聽說是教書先生,安楚玉的神色立刻變得畢恭畢敬起來。
看到她如此,那和老先生也就點點頭,彎下腰去,朝着桌面的背後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