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明建沒有拄柺杖，走路有些喫力。偏偏袁世傑的辦公室在四樓。而這棟樓沒有電梯，只能沿着樓梯往上走。龍小雙就攙扶着他，給他藉藉力。</p>
“小雙，你看到沒，人要想做點事情，真的不容易。需要客服多少困難。”</p>
“喫得苦中苦，方爲人上人嘛。”龍小雙說。</p>
“秦始皇有句話，做別人不敢做的，想別人不敢想的。所以他統一了六國。”</p>
這話是不是秦始皇說的，龍小雙無從考證，不過事實上，秦始皇也的確是做了別人不敢做的，想了別人不敢想的，否者不會出現天下一統，不會出現萬里長城，不會出現兵馬俑。</p>
“這些地方，以後都是可以開發的。”馬明建指着樓梯說：“這些護欄，牆面，都可以賣給商家做廣告位，我們一但和袁世傑達成合作，以後這些大大小小的製作，就都是我們的了。”</p>
“那後期的維修了、更換了等服務，你也得跟上啊。”</p>
“那是必須的。要不我說，希望你能去參加培訓。回頭好給我培訓員工。”</p>
“看來我這個假期，還真是有事做了。”龍小雙笑道。</p>
“那假期結束，馬哥如果需要你，你還能過來嗎？”</p>
“得看具體時間。再說了，我們學校好像也要下崗分流，會有一批閒散師資，分到秦鋼去。”</p>
“那你會不會被分流啊？”</p>
“誰知道？走哪兒說哪兒。倒是我哥，說好幾次了，要去給我們校長送禮，替我打點。”</p>
“青陽想事情很周到。他也會辦事兒，你不用擔心。”</p>
“我纔不擔心呢。一個小學教師，沒什麼前途可言。每天都在浪費時間。”</p>
“那你打算怎麼應對？”</p>
“學校不動我，我就繼續任教。然後在這邊租個櫃檯，僱個小營業員，嘗試一下服裝生意。”</p>
“想法挺好。”馬明建說：“但是不要忘了幫馬哥忙哈。”</p>
“我會記得。你說了三遍了。”龍小雙笑道。</p>
“袁總，有客人要見您。”</p>
來到四樓前臺，服務員給兩人去總經理室打報告。</p>
裏面有個溫和的男人聲音說：“請客人進來。泡茶。”</p>
一進門，馬明建給袁世傑遞名片的功夫，龍小雙就愣住了。</p>
“是你？”龍小雙說。</p>
大班臺後面端坐着一箇中年男人，正是百貨大樓的承包商袁世傑。他看到龍小雙，也不禁笑了，說：“是你？小姑娘。”</p>
馬明建說：“你們認識？”</p>
龍小雙說：“一面之緣，但是印象深刻。”</p>
袁世傑從抽屜裏拿出一個東西，放在大班臺上，推給龍小雙，笑着說：“你的。”</p>
龍小雙啞言失笑：“怎麼會在您這裏？”</p>
原來是龍小雙丟失的那個錢包！而這個袁世傑，就是那天取出千餘元大鈔，救助古玩老者的那個中年男人。</p>
“您怎麼斷定還會遇到我？”龍小雙笑着說：“我們就一面之緣。”她來見袁世傑之前的一些小緊張，一下子都沒了。</p>
“你在門口的柱子上，抄寫租賃櫃檯的電話。我就在旁邊。所以我覺得，你要麼會來，要麼會給我打電話。我記得你的聲音，很柔和，很純淨。”</p>
龍小雙和馬明建不禁唏噓，感嘆：果然異於常人！別人不會注意的細節，都在他的眼裏！</p>
龍小雙無語，低頭莞爾。</p>
接下來的企劃提案，順理成章，由預計的談判，變成了商討。大家一面就提案發表意見，一面在此基礎上，積極拓展思路。熱火朝天地討論，持續了兩個小時！</p>
最後的結果是：金馬廣告全盤承接本次廣告裝潢，部分提案細節，由金馬廣告再做詳細處理。</p>
廣告預算經過審計覈對，再最後定奪，允許浮動。提案細節完善之後，雙方簽訂合同，約定工期、及付款方式。</p>
“本來，我是想把這棟樓的廣告裝潢工程，交給南方的‘變幻空間’來做。說實話他們的設計水平，比我們這邊要高。但是他們的物料和人力，也高得多。今天見到龍小雙姑娘，以她的人品，我覺得選擇你們，是正確的。”</p>
袁世傑繼續說：“一來我相信你們的物料使用，不會以次充好；二來後期有些維修等服務，你們在跟前，也好及時銜接。再者，金馬廣告可能是秦城第一家廣告公司，這足以說明，你們有這個意識和能力，來承接項目。所以我期待看到你們，和我共同發展。”</p>
談到這裏，基本塵埃落定。袁世傑最後給了一句：費用分三期結算。合同簽訂，即付30的一期費用，金馬廣告，儘管放心大膽地去執行。</p>
此言一出，馬明建差點就跪下了。眼角幾乎就滲出淚來。隔着大班臺，他兩手握住袁世傑的右手，接連說了四個“謝謝。”</p>
“公司剛開始起步，設備投入，場地租賃，人員開支都是錢。你的難處我能想象。本來合同預付款也是合理存在的，所以你不要客氣。咱們把工程做好，就是最大的心願。”袁世傑說。</p>
“那我們回頭，立刻根據您提的幾點要求，進行整改和完善。”馬明建說。</p>
“好的。設計細節上，讓小龍姑娘再多些思路。”</p>
“我們有專業的設計師，這點您請放心。效果圖出來，您過目後再定稿。”龍小雙說。</p>
“效果圖不是你設計的嗎？”袁世傑說。</p>
“提案是我做的。”龍小雙說。</p>
“原來提案是你做的！那真叫我刮目相看了！相當專業！我還以爲是馬經理，在外面請的企劃團隊做的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