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毛瑩瑩下公交車的時候，被後面衝過來的摩托車拐倒了。公交車無責，已經走了，摩托車主垂頭喪氣，等着毛瑩瑩審判。</p>
毛瑩瑩斜倚在橫倒的摩托車上，裙子上粘滿了灰土。膝蓋、胳膊肘，都擦破了皮，血水浸過灰土，正往外滲。</p>
這個情景，只能先去醫院了。</p>
龍青陽伸手要把毛瑩瑩扶起來，毛瑩瑩“噯呀！”一聲痛叫。</p>
“不行，膝蓋疼死了，走不得了。”毛瑩瑩淚水漣漣，一副站不起來的樣子。</p>
龍青陽心道：“操，怎麼就沒再叫上個人呢？”沒辦法，總不能這樣看着啊，只好彎下腰，把毛瑩瑩抄起來。</p>
毛瑩瑩順勢依進龍青陽臂彎裏，一隻手摟住了他脖頸。</p>
一路猛踩油門，龍青陽載着毛瑩瑩來到了市醫院。</p>
門診大夫檢查了一遍，沒什麼大礙，就是皮膚擦傷和軟組織輕微挫傷。擦傷處，需要做清潔處理。護士端來藥盤，用鑷子捏了酒精棉擦拭傷口。</p>
“好疼！”毛瑩瑩似乎難以忍受，咬着牙，皺着眉，順便就抓住了龍青陽的手。龍青陽抽了抽，毛瑩瑩隨着護士的擦拭，哎呀叫了一聲，手指隨即抓得更緊了。</p>
龍青陽的手機響了起來，是龍小雙。</p>
龍青陽急忙把手抽回，接通了電話：“雙兒。”</p>
“哥，我去你那裏喫午飯。”龍小雙快樂的聲音。</p>
“但是雙兒這會兒，可能不合適。”</p>
“怎麼了？”</p>
“青陽哥，我好疼，好疼。”毛瑩瑩叫道。</p>
“哥，誰在你身邊？”</p>
“是毛瑩瑩。35xs她被車撞到了。我們在醫院門診。”</p>
“青陽哥，你扶我一把，噯呀，疼死了。”毛瑩瑩嬌聲軟語。</p>
“哥……”</p>
“等會兒，雙兒……”</p>
龍青陽看到毛瑩瑩似乎要從椅子上倒下來，急忙伸手扶了她一把。</p>
“啊，幸好你抱住我！”毛瑩瑩的聲音。</p>
龍小雙掛掉了電話。</p>
“怎麼了？”李國強看她神色凝重而疑慮，問道。</p>
“毛瑩瑩被車撞了。我哥跟她……在醫院。”</p>
“那我們要不要過去看看。”</p>
“還是，不要去了。”</p>
“那好，我帶你去喫午飯。回頭咱們再去青陽那裏。”</p>
“嗯。”龍小雙點點頭，表情平靜地笑了笑，說：“謝謝國強哥。”</p>
“幹嘛跟我客氣。”李國強笑說，“大家都是一夥兒的。”</p>
龍小雙笑道：“你看着這麼威武，其實有些時候蠻可愛的。”</p>
李國強笑說：“妹子，人有八面，你才見識了幾面？”</p>
“人有八面？”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龍小雙在心裏重複着這句話，“這是真的嗎？”</p>
龍小雙說：“我哪有什麼要求？”想了想，說：“就去你拳打李剛的那個海鮮餐廳。”</p>
“去那裏？”</p>
“對啊。不合適嗎？”龍小雙說。</p>
“那是我喫飯的根據地，怎麼不合適！小雙今天想去哪裏都成！”李國強哈哈笑道。</p>
“哦！怪不得上次李剛約你，你選那裏呢，感情是常客。網”</p>
“那裏大家都認識我，有違法的事，可以給我做個見證。”</p>
龍小雙笑道：“果然老謀深算。”</p>
她一路跟李國強聊天，實則心裏，一刻也沒停止過翻攪：哥哥跟毛瑩瑩，到底怎麼了？他們聽起來，很親暱，哥哥會有另一面嗎？</p>
來到海新餐廳，前臺和服務員畢恭畢敬地跟李國強打招呼。</p>
龍小雙說：“大家都很崇敬你呢。”</p>
李國強笑笑，不語，把菜單遞給她，說，“怎麼開心，就怎麼點。”</p>
“我不開心嗎？”龍小雙問道。</p>
“沒有，隨便說的。”李國強說，“看喜歡喫什麼？”</p>
“你喫魚，我喫菜。”龍小雙幽幽的說。這句話，是龍青陽每次帶她去決明寺水庫喫飯時，慣用的一句。龍小雙鼻子有些發澀。</p>
“好！一切聽你的。”李國強要了清蒸鱸魚，然後按照龍小雙喜歡的幾個青菜，去前臺讓服務員下單，順便給龍小雙選一款飲料。</p>
龍小雙的手機響起，不用看，是龍青陽的。</p>
“哥。”龍小雙平靜地接起。</p>
“在哪裏，雙兒，我去接你。”龍青陽的語氣有些焦灼。</p>
“在喫午飯。本來我已經到了雙龍門口，你說在醫院，我就離開了。”</p>
“現在在哪裏。”</p>
“我一會兒就回金馬廣告。”</p>
“告訴我你在哪裏？”</p>
“我只想安安靜靜地喫午飯。ok？”</p>
“……”</p>
龍小雙掛斷電話，心說：“我只是想，安靜地沉澱一下，思考一下。哥，請給我時間。”</p>
醫院這邊。</p>
龍青陽聽到龍小雙掛斷了電話，一時竟有些蒙。</p>
龍小雙的聲音聽起來那麼平穩，那麼冷靜，那麼遙遠。這跟她以往嬌憨稚嫩，充滿對他無限依賴的語氣，大不相同，彷彿他們兄妹之間，出現了一道無形的洪溝。</p>
龍青陽緩緩放下手機，神情凝重。</p>
“青陽哥，你幹嘛離我那麼遠？”毛瑩瑩有些不高興。</p>
龍青陽擰起了眉心。</p>
“你過來嘛？我不敢走路！”</p>
“有那麼嚴重嗎？”龍青陽壓着怒火。</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