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青陽坐在駕駛室裏，鎖着眉頭抽菸。毛瑩瑩是什麼作爲，他壓根就不關心，他現在憂愁煩心的是，他的龍小雙。</p>
毛振清爺兒兩個很自覺地打開車門，上車。毛振清坐副駕駛，毛瑩瑩坐父親後邊。</p>
“我送你們回家。”龍青陽說，“瑩瑩這個樣子，暫時不要上班了，休息幾天。”</p>
“不用不用！這點傷，不耽誤工作的。”毛瑩瑩急忙說。</p>
“這兩天公司正忙，瑩瑩就不用休息了。”毛振清說。</p>
“嗯。”龍青陽說，“那我先送你們回去，下午上班，我讓李冬再過去接。”</p>
“已經中午了，青陽。”毛振清說，“找個地方，叔請客，咱們喫飯。”</p>
“不用，毛叔。”龍青陽說，“我還有事。”</p>
“什麼事也不如喫飯重要！人是鐵飯是鋼嘛！”</p>
“我真的”</p>
“怎麼，這就不聽命令了？”毛振清說，“你叔真老了，不中用了，是吧？”</p>
“哪有。”</p>
“那好，找地方，”毛振清說，“今天叔請你！”</p>
龍青陽只好調轉車頭。</p>
這一頓飯喫的那叫一個快。</p>
龍青陽全程幾乎沒怎麼說話。</p>
毛瑩瑩殷勤地往他面前的小碟裏不停地夾菜，龍青陽既不拒絕，也不動筷。只管按住自己跟前，一盤清炒三絲喫。眼見小碟已經滿了，龍青陽仍然視若無睹。</p>
毛振清本來要了一瓶白酒的，一看這樣，自己也沒意思喝，倒了小半杯，一口一口地呷。</p>
包間裏沒冷氣，龍青陽的額角滲出汗珠來。毛瑩瑩拿起紙巾去給他擦，龍青陽一偏頭，躲了過去。</p>
“青陽，今後瑩瑩跟你一起工作，你們好好搭檔，就算這些年，叔沒白疼你。”</p>
“嗯。網”龍青陽頷首。</p>
毛瑩瑩喜笑顏開，說：“青陽哥，你喫菜，這幾個都很好喫的。”</p>
“我已經喫好了，你們慢用。”龍青陽藉口去洗手間，就把賬先結了。</p>
喫完飯，三人一起往外走，毛振清免不了就結賬一事，一番責備加客套。</p>
龍青陽說：“青陽是毛廠長一路提拔起來的，青陽感恩戴德，哪能再讓您破費。”</p>
“不是今天瑩瑩這事兒，讓你費心了？”毛振清說。</p>
“小事兒，又不是外人。”龍青陽淡淡地說。</p>
“謝謝你，青陽哥。”毛瑩瑩去拉他胳膊，又被龍青陽不動聲色地避開了。</p>
出來飯店，下臺階的功夫，可巧不巧，公路對面的海鮮坊，出來了兩個人。</p>
一身白衣的龍小雙，和一身制服的李國強。</p>
龍小雙與龍青陽，隔着公路四目相對，兄妹兩個人，就都那麼怔住了。</p>
毛瑩瑩順勢挽住了龍青陽的胳膊。</p>
龍青陽望着妹妹，對毛瑩瑩毫無知覺。</p>
然後，龍青陽看到，龍小雙走了過來。李國強跟在她的身後，高大威武，仿如她的保鏢。</p>
龍小雙在龍青陽身前三步開外站住，看着他。美麗絕倫的小臉上素淨潔白，一抹淡淡的、傲然的微笑，她說：“五點半，去接我。”</p>
“我知道。”龍青陽望着她幽深的眼眸，心裏居然有些慌亂，就像讀初中時，看到他心儀的、美麗的女老師。</p>
“爸媽返城，鋼城長途汽車站，我們去接站。”</p>
“好。雙兒”龍青陽纔要伸手拉住她，龍小雙卻輕盈轉了身，發衣飄飄，就那麼離開。35xs</p>
她轉身的一瞬，一種遺世獨立的風姿，龍青陽不由就呆迷了。</p>
李國強跟在龍小雙身後，兩人驅車而去。</p>
龍小雙看着車窗外的車水馬龍，靜默。然後，她撥通了寧曉冬的電話：“師父，我參加本期講師特訓。”</p>
“好，後天早上開課。準時。”</p>
“明下天下午的火車，後天凌晨我到達。”</p>
“我給你預留房間，預留受訓所需。”</p>
“好！謝謝師父！”</p>
“注意行程安全。”</p>
龍小雙心裏一暖：“嗯！”</p>
掛斷電話，龍小雙說：“國強哥，我們去公司拿程少華做出來的省道廣告牌效果圖，以及項目說明書，今天下午，先去公路局議價，再去太平洋保險公司談判。”</p>
“恐怕我不能陪你了，小雙。下午有行動。”</p>
“那好，我自己去，也沒問題。”</p>
“讓馬哥一起吧。”</p>
“馬哥忙着裝修新房呢，我看還是算了。林靜姐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p>
“好，聽你的。”李國強說，“你哥那邊”</p>
“他沒事。”龍小雙說。</p>
李國強在後視鏡看看她，那張俏麗的小臉上，滿滿的都是篤定與自信。</p>
“這個小丫頭，不一樣了。”李國強心說。</p>
而龍小雙在心裏說：“我相信我的哥哥。”</p>
下午，龍小雙隻身一人，帶着資料到公路局路政科議價，籤協議。離開公路局，她帶着程少華精心設計的效果圖，敲響太平洋保險公司秦安中支，孟輝經理的辦公室。</p>
最後，兩人談妥，以“平時匯聚一滴水，用時擁有太平洋”爲主題，做三個巨型廣告牌。合同擬定內容後，審覈無誤，次日簽署。三個廣告牌，合同一年期總價七萬九千元，續期三年。</p>
龍小雙返回金馬廣告。馬明建已經在那裏了。</p>
“單獨行動的？”馬明建說，他還是有些擔心龍小雙的安全的。</p>
“要不然呢？”龍小雙笑笑，坐在茶臺後，給自己斟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