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開口跟他說話,忽聽“轟隆”一聲,便利超市門楣頂上的霓虹廣告牌張了下來。
跟着咔嚓一響,液晶板在那背影上方斷裂下來。
“小心!”龍小雙大叫,本能的衝過去,將那背影往前推。
液晶板脫落,把她砸倒在地上。
腦袋轟的一聲,眼前黑暗了。
睜開眼睛的時候,一看就是在醫院裏。
極其精緻豪華的套間病房。
柔和的燈光,清涼的空氣。
自己感受一下,身體沒有任何傷,只有後腦勺有些微微的腫痛。
伸手摸摸,起了個小包。
那個液晶屏不沉是真的,否者這次豈不慘了,心裏暗自慶幸。
這纔想起來,自己如此這般,是爲了“救”那個酷似龍青陽的背影。
但是那人呢?
我這裏見義勇爲,你那裏逃之夭夭?
正自不平衡,忽聽洗手間沖水聲響,跟着開關門聲。
隨後,套房內門打開,那個身影,在柔和明亮的燈光下出現在門口。
一眼看到了病牀上龍小雙眨啊眨的黑眸。
四目相對,兩人都愣了。
他似乎沒想到龍小雙會醒來。
龍小雙似乎沒想到他會出現。
“你?”一樣的問題,同時發出,又同時收住。
“我...”龍小雙試探着,“我怎麼會在這裏?”
“剛剛你被砸暈了,”那人說,仍然是低沉磁性的男中音,很好聽。
“哦!”龍小雙淺淺應,這個她自然記得。
心道你要不跟蹤我,姑奶奶我能被砸暈?龍小雙你幹嘛不行,大老遠跑深圳來找砸,還被砸暈?
“謝謝你......幫了我。”
那人沒用“救”,似乎覺得這毛毛雨,算不上救。
龍小雙也有這感覺。
“其實......”那人說,“你還不如......不用管我,砸下來就是了,我......”
“嗯!”沒等他結結巴巴地說完,龍小雙立刻點頭。
審時度勢,她也知道了,那液晶屏要砸他身上,估計就是雪花壓青松,青松挺且直。斷不會出現她這般被砸暈的麻煩。
“是我給您添麻煩了!”言下之意,還不如砸你!
那人呵呵笑。龍小雙朝裏轉了頭。
也不知怎麼地,自從跟龍青陽“決裂”,她覺得自己的性情,變得有些乖戾,似乎對什麼人、什麼事,都沒了耐心和涵養。
“你叫龍小雙?”那人說。
“嗯?”龍小雙轉回頭,“你怎麼知道?”
“......”
“大叔?叔叔?”龍小雙挑眉疑問。
“你的證件。”那人說,“我打開看了看。”
“哦!”龍小雙說,“似乎不太禮貌哦!”心底還藏了一句話,而且還跟蹤我!
“龍青陽是你什麼人?”
“啊?”龍小雙瞠目驚疑,低叫,“你、你怎麼知道?”
“是......”那人指指牀頭櫃上的手機,“打了三次了。”
“哦!”龍小雙頹然放鬆,低語,“我哥!”
“哦!”那人說,“他...應該二十七八歲吧?長相俊秀。”
“不是猜得。”那人說,“是你在這擺着呢!”
“我?”
“對啊!”那人說,“因爲你......長得很美!”
龍小雙心道,這次你猜錯了,我跟龍青陽一點共同基因都沒有。
大家都長得美,實屬巧合。
“只不過......我沒想到,你還這麼小。”
“啊?”龍小雙再次驚疑,“您...您這什麼意思?”
這話怎麼.....這話可以腦補一千個故事。
“我猜他二十七八歲,你怎麼也得二十五六歲。但是看起來,似乎小的很!”
“哦!”龍小雙又鬆口氣,原來是這麼猜的?
但是...但是這邏輯似乎有些不對。
你應該看我二十一二歲,然後猜龍青陽二十三四歲吧?
這怎麼還反着猜呢?
臉上有些微微的汗。
這人說話,讓人一驚一乍,而且摸不着頭腦。
“那什麼......”那人說,“今晚是在這裏,還是回聖保羅?”
“醫生怎麼說?”龍小雙被他帶跑偏的智商有些恢復。
“經過檢查,沒什麼事。”
“那......”龍小雙又開始驚疑,“那幹嘛還跑這病房來折騰?不是門診就可以嗎?我應該幾分鐘就醒的,怎麼這麼久?”
那人:“......”
“我看還是......算了!”
“啊?”那人說,“什麼算了?”
“我說大叔,”龍小雙坐起身,腕上的帝王翠磕到了牀桌上,低頭看看,沒事。
“我跟你說話累得慌,你把我送回聖保羅吧!實在不行,我自己回去!”
“我送你!”那人急忙站起身,“我也住聖保羅!”
“哦!”龍小雙說,“我記得!”
“你在哪層?”
“22。您呢?”
“這個.....32。”
“這麼高?再往上就旋轉餐廳了吧?”
“嗯!”
“32有客房?”龍小雙忽然想來,致賓卡上說明是到31層的。
“有!”那人說,“不多。”
“哦!”龍小雙說,“那我們回去。”赤腳跳下病牀,一面說,“需要什麼手續纔會放我走?”
那人急忙拿過一次性醫護拖鞋塞她腳下:“什麼都不需要,想走就走了!”
“這麼霸道?”龍小雙凝眉,“想走就走,不需要辦理個出院結算什麼的?”
“不需要!”那人認真的表情。
“這樣啊?”龍小雙穿上拖鞋,來到外面套間。
那人又急忙拿過鞋子放她腳下,順便除下西裝外套,給她披上。
龍小雙抓着寬大的西裝,甩掉拖鞋登上自己的鞋子:“真就這麼走了?”
“對啊?”那人看着她,有些納悶,難道這還需要放鞭炮?
龍小雙心道,怎麼走得跟做賊似的?
這一走才知道,感情這病房也是在十幾層上。
下到一層,電梯裏自始至終,沒上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