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3月18號清晨,我們高二的所有人,坐着學校安排的車前往考點,我和陳瀾坐在一起,她特別認真,在車上還努力地揹着政治。

    而我,則只是悠悠地看着窗外飛速後退的風景,心裏一片平靜。

    考點在市裏的一所高中,是我初中的高中部,而休息室就在我的初中,踏進那個校門的時候,我有一種強烈的熟悉感,想不到,隨着中考我和這裏分道揚鑣,但是這麼快,我們再一次以這種奇妙的方式重逢。

    我們按照班裏的順序在教室裏坐下,畢業兩年,這裏的桌子全都換成了木頭的,大概是初一的教室,桌椅有些低矮,後面的黑板報,字寫得很端正,但是略顯稚氣,畫得花花綠綠的,更顯童真。前面的黑板上寫着幾個大字:“祝學長學姐們取得好成績。”我輕輕地笑了起來。

    第一天是考政治和地理,偏偏是兩門我並不怎麼熟悉的,坐在休息室裏的時候,我才感覺到了緊張。

    政治老師和地理老師同時教着好幾個班,於是我們班只有馮彬一個人待着,接着,他也走了出去,我往窗外一看,好幾個老師都搬着椅子,坐在陽光下曬太陽聊天,看起來好不愜意。而班級裏死氣沉沉,只有翻書聲。

    顧南星桌上攤着一本老師幫我們整理好的政治大題彙總,他皺着眉,盯着它。我終於輕聲說道:“怎麼辦,我慌死了。”

    “慌什麼啊?”他擡起頭,看了我一眼,微微一笑。

    “就,政治啊,怎麼辦啊。”我手心裏冷汗直冒,於是握緊了拳頭。

    顧南星一笑,突然把我的手拉了過去,握住了,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我。

    “你……你幹嘛?”我被他的舉動嚇了一跳,結結巴巴地問道。

    他眼裏笑意好像要溢出來了,說:“給你點能量啊,怎麼樣?有沒有好一點。”

    “勉強吧。”我小聲嘟囔着,手上傳來了絲絲的溫度,心癢癢的,緊張感倒是煙消雲散了。

    突然,坐在我們後面的女生輕聲驚呼道:“大庭廣衆的,你們幹嘛呢!”

    我有些尷尬地把手抽了回來,一邊說道:“就,顧南星是學霸嘛,一般考試前,握一下學霸的手,會考好喔!”

    坐在我們座位附近的宋澄銘聽了這句話,一笑,說:“哦,那小星星,給我握一下。”

    “小星星?”我強忍着笑,問道。

    “握你個頭。”顧南星皺了皺眉,憤憤地看了我一眼,我則笑得更歡了。

    “幹嘛,小星星,給我握一下,快點。”宋澄銘一邊肉麻地叫着顧南星,一邊伸出手來。

    丁心儀也轉了過來,笑眼彎彎地看着我們這邊的“鬧劇”,當然,她更多的是關注着顧南星,看起來心情特別特別好。

    接着,宋澄銘把矛頭指向了我,說道:“沒事,握不到小星星,江落葵,握你吧,你成績也不錯。”

    “誒?”我一臉驚異。

    而顧南星立刻瞪着宋澄銘,說:“那你是真的,膽大心細,不對,你已經不是膽大心細了,你這是真的大膽。”

    “怎麼?不樂意?”宋澄銘笑呵呵地看着顧南星。

    顧南星則癟癟嘴,說:“你讓江落葵握一下,那你這考試,怕是……”

    “呸呸呸!”宋澄銘皺起眉頭,嘟囔着:“不給握就不給握,詛咒我幹嘛。”

    “好啦!大家肯定都會考好的!”我連忙打起了圓場。

    去考場的時候,果然大家都開始找學霸握握手,沾沾仙氣,而“重災區”就是顧南星和作爲政治課代表的林川瑾。我衝過去抱了林川瑾一下,然後走出了教室,後頭看的時候,我看到丁心儀正站在顧南星面前,顧南星握了一下,然後轉身,離開了教室。

    我拿着准考證和文具用品往考場走,突然有個人跑過來,拍了我一下,是顧南星。

    我看了他一眼,調侃地說:“怎麼?握手握完了?”

    “沒有呢。”他笑了笑,突然在我頭上敲了一下,說:“還有一個人沒握到。”

    “喲,目標還挺多,怕是個女孩子吧。”我一邊說着,語氣卻有些酸溜溜的。

    顧南星卻揚起了嘴角,說:“是啊,的確是個女孩子。”

    然後他不等我說什麼,突然抓住了我的手,笑意更盛,說:“好了,全都握到了。”

    我臉瞬間變得通紅,然後憤然說道:“你幹嘛呀!你……是不是想讓我考不好哦……”但是我卻沒有捨得抽回我的手。

    顧南星一副得逞的樣子,笑了笑,說:“哦,什麼叫我不想讓你考好?不是你說,握一下學霸的手就會考好的嗎?”見我沒有回答,於是笑了起來,說:“看看,什麼叫自作孽不可活。”

    到了考場樓下,我們分開了,顧南星衝着我,微微笑道:“行了,祝你考試順利!”陽光下,他周身都是融融的金光,看起來特別特別耀眼。

    “你也是。”我說完,就轉過身,走進了考場。

    走進考場的時候,我順着貼在桌子左上角的名字坐了下來,我的座位在最後一排,旁邊就是監考老師的位置,我淡淡地嘆了口氣。陽光順着窗戶撒了進來,桌上一片暖暖的金光,我的緊張之感頓時煙消雲散了。

    開考前的鈴聲過後,考試正式開始了,這是我進入高中後第一次特別特別正式的考試。一個監考老師就坐在講臺前,另一個監考老師就坐在我旁邊的椅子上。而也許是因爲這幾個月的認真複習,也許是因爲今天考的本來就不難,我做題的時候感覺特別流暢,就連平時特別不擅長的政治大題也沒有難倒我。

    從考場出來,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立刻往教室走去,等我到了教室的時候,顧南星已經坐在裏面了,班主任正在和第一排的同學討論考試難不難,然後一個老師走過來,給了他一疊飯票,老師就挨個發給了我們。

    我在顧南星旁邊坐下了。

    “怎麼樣?”顧南星立刻問道。

    “還行吧,你呢?”

    “嗯,還可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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