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夢曦先是看到了我,然後眼神頓時變得有些複雜,但是她微微一笑,柔柔地叫了一聲:“學姐。”然後,她突然看到我身邊的顧南星,眼神突然一亮,但什麼也沒說。

    沈清聽聞,轉過頭來,看到了我們,他立刻站了起來,微微皺着的眉也在看到我們以後立刻舒展開來了,笑容乖乖的,說道:“落葵,南星學長,你們也放假了啊。”

    “是啊,剛通知放一週放一週。”我回答道。

    突然,顧南星把我往他身邊一拉,我詫異地看了他一眼,他眉頭緊蹙,眼神有些漠然。

    “怎麼啦?”我有些疑惑地問道。

    他頓時有些不自然了起來,但是一本正經地說:“剛有個人站在這裏,我以爲你當擋着他路了,於是把你拉過來一點。”

    我狐疑地看着他,環顧四周,卻根本沒有發現有什麼人經過,於是問:“哪有人啊?我怎麼沒看到……”

    “哦,好像已經走了。”他把手插在口袋裏,有些不自然地別過了頭。

    而看着我們這些互動的沈清表情變得有點不好看了,沒有說話,只是看着我們。

    最後是許夢曦打破了沉默,她今天看上去心情好像不太好,眉眼低垂,但是她看着我們說話的時候卻突然換上了一個甜甜的笑容,她走向了沈清,笑着問道:“阿清,等下你是直接回家嗎?”

    但此時沈清的回答卻有些冷漠:“嗯。”出乎我的意料,我本以爲他們關係特別好,畢竟沈清之前也爲了她打架了,但是現在沈清漠然的回答卻給我一種他們只是普通同學的感覺。

    “噢……”聽到沈清簡單的回覆,許夢曦有些落寞,低聲說了句,沈清也不說話了。

    而顧南星饒有興味地看着他們,開口道:“你們是一個班?”

    許夢曦笑笑,點點頭,說:“是呀,我們從小學就在一個班啦,然後一直到現在。”

    沈清聽了,突然有些慌亂地看了我一眼。

    我其實特別羨慕這種認識了很久的朋友,以前小學,我也有好幾個一起玩的小夥伴,會約着一起穿裙子上學,一起玩鬧,一起寫作業,還一起存錢去拍大頭貼。我本以爲,我們會一直一直這樣一起玩下去。可是隨着進入高中的那場考試,我們星散四方。

    就最近,在我媽媽朋友的宴席上,我還遇到了小學時一起玩的一個女孩子,可我們只是遠遠地看了對方一眼,誰也沒有說話。

    有的人,離開了就是永遠離開了。

    留下的,才越發彌足珍貴。

    “顧南星,以後你還會和我一起玩嗎?”我忍不住問道。

    顧南星卻是有些好笑地揉了揉我的頭,說:“你說呢?”

    許夢曦突然插嘴道:“學姐,這是你男朋友嗎?”

    我臉頓時通紅,顧南星有些戲謔地看着我,而沈清也盯着我看。

    我連忙擺擺手,說:“這,不是,就是同桌。”然後看着顧南星一臉笑意的樣子,拉了拉他的衣角,暗示他解釋一下。但顧南星卻是越描越黑:“幹嘛拉拉扯扯的,像正常同桌嗎?”

    許夢曦會意地笑了笑。

    沈清卻沒有一絲笑意,很認真地說道:“不過學長,你一直對落葵這樣,不好吧?”

    顧南星的笑意也消失了,問:“這樣,怎樣?”

    沈清看了我一眼,說:“你應該和落葵說說清楚,我覺得你現在,就是吊着她呢。”

    我心猛得跳了起來,說:“沈清,別說了。”我覺得害怕,不僅僅是我的心事被揭開了,而且我怕的是,顧南星不會給我一個讓我滿意的回答。

    我呆呆地望着顧南星,他沒有一絲笑意,突然看了我一眼,然後微微一笑,說:“想要一個答案?”

    我搖搖頭,對沈清說:“你誤會了,他根本沒有這樣,我們,只是關係比較好的同桌。”我努力把亂七八糟的情緒壓了下去,語氣特別平靜。

    沈清笑了起來,說:“只是同桌,那就更好了。”他朝我走了過來:“我發現我挺喜歡你的,你,可以考慮一下我嗎?”

    許夢曦怔怔地看着我們,眼睛水汪汪的。

    我低下頭,一陣慌亂,只是說了句:“抱歉。”

    “沒事。”沈清的聲音柔柔的,說:“你可以好好考慮,好好決定,反正我都在的。”

    我心亂如麻,更多的是慌亂,我只覺得孤立無援。

    耳邊突然傳來了顧南星的輕笑:“很深情。可惜,你這是在影響江落葵。”

    “什麼?”

    “江落葵來這裏,不是爲了談情說愛的,我們都不是。”

    “要用班主任的那一套說辭勸我嗎?可惜,我就是比你有勇氣。”沈清大聲說道。

    突然,許夢曦朝遠處跑去,我們都愣住了。

    “沈清,抱歉,還是要說抱歉,你還是早點結束吧。”我說道。

    “一點機會也沒有嗎?”沈清好看的臉有些悽然。

    “沒有,以後也沒有。”我回答得斬釘截鐵,我深知,現在模棱兩可的拒絕解決不了任何問題,反而會傷害所有的人。

    “許夢曦不知道去哪了。”我輕輕地嘆道,沈清嘆了口氣,轉身往那個方向追去。

    顧南星一直盯着我,我看着他,嘆了口氣。

    他卻說:“你這個人,還挺受歡迎的嘛。”他的話意味不明,我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回答。

    他接着說道:“沈清說的,你需要知道我的想法嗎?”他的聲音似乎有蠱惑之意,或許是我太想知道他的內心了,差點點了點頭。

    但我還是搖搖頭,說:“不需要。”

    他有些複雜地看着我,讓我失望的是,他終是什麼也沒有說。

    公交車終於來了。

    我們上車,回家。

    這個長長的沒有作業的假期終於來了,可惜開頭是迷惑了一點,但也好,躲在家裏這麼長時間一定可以讓我把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扔掉,過了這麼久,我本以爲我經歷了各種歷練,已經變得更加勇敢了,但我卻發現,原來我還是一隻縮頭烏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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