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愕然地看着林溪,她眼睛水汪汪的,就像一汪山泉,特別純淨,水靈靈的。

    她沒有再說話,只是認認真真地把飯喫完。

    而我,終究是沒能問出那個問題。

    林溪,你是不是喜歡上他了?

    接下來的日子裏,一切好像迴歸了正常,林溪晚上還是會去檢查,但喬嘉洛卻沒有在那裏出現過——六月了,高三很多同學都已經搬回家住了。

    喬嘉洛也是其中的一個。

    後來有一次,我陪朋友去拿外賣的時候,遇到了林溪,她在小門那裏,很認真負責地檢查着,但是看到我,卻對我說:“要不要一起出去?”

    “出去?”我疑惑了。

    但下一秒,我就知道,林溪可能是想喬嘉洛了。

    我們最終沒有翻牆出去。

    六月六日,高三同學一起從學校離開。

    依舊是和之前一樣的陣勢,高一高二的同學排着隊送行,去年是舉着小紅旗,今年則是女生換成了一束小花,當然不是真的鮮花,不然學校真是要斥巨資,男生還是小紅旗。

    那時候,我們常常吐槽學校的這個操作,覺得有點low,但是後來,我畢業了很久以後,再次看到網上傳着的我們學校送考的視頻以後,我才發現,這一點也不low,甚至有些動人。

    顧南星站在我身後,他手裏也拿着兩個小紅旗,有點可愛。

    高三的學長學姐們排着隊出來,有的人拖着行李箱,也有的人只是一個書包。

    歌放起來了。

    我忽然看見了林溪,她站在路邊,手裏是一小束淺藍色的花朵,她很認真地望着高三的隊伍,或許在期待某個人的出現吧。

    所幸,那個人出現了。

    今天的喬嘉洛穿着白色襯衫,手插在口袋裏,一個黑色的書包,就算是他今天戴了眼鏡,也沒有壓下他的顏值。

    林溪的眼神亮了。

    我轉過頭,對顧南星說:“那個就是喬嘉洛。”

    顧南星勾起嘴角,笑了笑:“知道了。”

    喬嘉洛走過林溪身邊的時候,突然停頓了一秒,然後從林溪手裏的那束花裏抽走了一支,拿在手裏,衝着林溪微微一笑,繼續往前走了。

    我分明看到,林溪臉已經瞬間紅了。

    顧南星突然說道:“你看,林溪給他花了。”

    “是的啊。”

    很多人都看到喬嘉洛收了林溪的花,算是開了先例,很多女孩子都把花遞給他,但是他沒有理,只是往前走去。

    “喬嘉洛就是喬嘉洛。”我嘆道。

    “怎麼?”

    “帥氣。”我這句話是發自內心的。

    “林溪就是林溪。”顧南星突然模仿着我的語氣,說道。

    “幹嘛?”

    “懂事。”

    “懂事?”我疑惑地反問道。

    “對,林溪已經送花了,而某個人,還沒有送。”他說着,一邊盯着我手裏的那束紫色小花。

    “你明天高考?”

    “不。”

    “那你收什麼花嘛。”我一面笑着,一面還是抽出一朵,遞給了他。

    顧南星滿意地笑了。

    回到教室,馮彬當然又是一番教育,其實和高一的時候周成教育得差不多,他提到了時間很快,高考也近在眼前。

    我嘆了口氣,的確,今年我高二,明年,我就要高考了。

    只有了短短的一年。

    我望向了顧南星,他似乎沒有被馮彬的話影響,很認真地在寫數學作業。

    馮彬還在說着,老生常談的話題,現在開始努力還來得及,等到明年這時候,就無法改變了。

    顧南星擡起頭,突然很認真地對我說:“落葵,我好像知道,我以後想做什麼了。”

    我心砰砰直跳,上一次問起他想考什麼大學,他說不知道,現在,他終於考慮好了嗎?

    “你想做什麼?”

    顧南星很溫和地笑了笑,說:“我覺得,我想當個醫生。”

    我腦海裏突然閃過了上次他在爺爺家對答如流的樣子,或許,這正是很適合他的一條路。

    “那很好啊,救死扶傷,多好。”我笑了笑,但覺得自己的未來更加迷茫。

    我根本不知道我要做什麼。

    馮彬對我們教育完,就離開了教室。

    我開始對着數學作業發呆——顧南星已經決定好了他的未來,那麼我呢?我想做什麼?剩下的一年,我應該拿什麼作爲目標呢?

    我把長髮攏到耳後,努力甩掉亂七八糟的情緒,開始在草稿紙上塗塗寫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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