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鼻子有眼的？她硬是嚥下去，覺得這麼說有點不妥。但葉聆鵷的腦子還是有點空白，尚未跟上另外兩人的對話思路。</p>
“嗯……”阮緗道，“我也猜得出您的身份。所以……也不敢太聲張。”</p>
“您儘管放心。付喪神若不作惡，踐行正道的陰陽師也絕不會出手。”</p>
“付喪神？”聆鵷還沒跟上呢。</p>
“昨天夜裏，我便在此彈奏，可也不敢太大聲了。”</p>
“您不想讓其他人聽見？”謝轍微皺起眉，“但我們確乎是有些困了，沒人聽到。啊，也不對，鍾離說不定是聽到了……但可能沒當一回事。若您是人類，他或許能察覺到您的氣息，但您是一位付喪神。”</p>
阮緗點點頭。她總是微垂着眼，看上去有些睏倦，有些迷茫，膽怯始終在她眼裏揮之不去。她似乎有太多值得擔驚受怕的事物，不僅僅是眼前的兩位外來者。否則，她也不會想着如何去吸引他們的注意了。</p>
“也就是說，您主動找我們？”</p>
阮緗又點了點頭，但她不再看向謝轍，而是將視線挪到一旁葉聆鵷的身上。她伸出纖細的手，指向她說：</p>
“姑娘身上……有天界來的樂器。”</p>
“啊！”她慌忙掏出壎來，“是這個嗎？您是說這個？”</p>
“是了。”</p>
謝轍對阮緗解釋說：“這裏的家主似乎想得到它。霂知縣難道是愛樂之人，想要收集稀世罕見的樂器？這話可能有些不中聽，但您的本體……恕我眼拙，好像並不是那種昂貴的材料，難道因爲他知道有妖異寄宿其中？”</p>
這次，阮緗搖了搖頭。</p>
“原來如此……”</p>
“霂喜歡的，也不僅僅是樂器。這整座宅子，除了二層，幾乎都是爲他收藏所用。他最喜歡金銀珠寶，那些東西不佔地方，卻佔據了更多的箱箱櫃櫃、更多的空房間。他的虛榮心很大、很空，怎麼也沒辦法填滿……這來自天界的壎若是落在他手裏，恐怕不會與我爲伴。”</p>
葉聆鵷不明白了。她撓撓頭，問道：“樂器不和你們放在一起，還能放哪兒呢？”</p>
“以這塊瑪瑙的質地，他怕是要將其打碎，做成更多小件兒的首飾……”</p>
謝轍與葉聆鵷相顧無言，只覺得汗毛倒豎。怎麼會有這種人？若阮緗說的是實情，這樣的行爲實在令人髮指，也匪夷所思。這時候，謝轍忽然想起了什麼。</p>
“這屋子除了霂知縣，不是還有他的妻子麼？金銀首飾都是爲了她而準備的嗎？”</p>
阮緗的眼神變得有些奇怪。她抱緊了懷中的樂器，微調坐姿。</p>
“住在這座房子裏的，只有他一個人而已。那些東西，也都是他自己用。”</p>
“哈？”</p>
他們倆愣是沒說出下半句——這愛好也真夠奇怪的。</p>
“凡間多數女子都熱愛珠寶金銀……霂尤甚。”</p>
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