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都需要你,但沒有人真正需要你。”陶逐皺起眉來,“我們都是被人間拋棄的人,可別忘了……也不是誰都有那麼好的運氣,得到庇護,又被教化。但若是有得選,我寧願做出同樣的選擇。直面血淋淋的真相固然悲慘,卻比渾渾噩噩地自我欺騙好上太多。我的話也是很清楚呢,之前提到的那位朋友,也不過是在利用我罷了。你的那些朋友又何嘗不是如此。她們利用你、拉攏你,就是在試圖用善行綁架你。”
子殊稍加回憶,似乎覺得這話也解釋得通。想想看,忱星不也看不慣她麼?結果還是對自己下了不少命令,的確是有點……利用自己的意思了。可是,她並不覺得憤怒,這又是爲什麼?看起來正常人,就連惡使也會生氣的。她失憶之前究竟是做什麼的?難不成,是殺手嗎?這也能解釋她的身手,還有服從命令的本能了。她甚至沒有什麼不願意承認的念頭,她更在意的是,自己願意爲別人做些什麼的念頭,究竟真是這些陰暗得她沒法去想的原因,還是某種助人爲樂的善意本能?
若是爲了自我滿足,這是否又是一種自我感動?
她陷入了空前的糾葛。
“您可要小心……雖不知您之前經歷了什麼,您失了記憶,卻保住了命。生命誠然是可貴的,若像我兄長一樣不小心,可苦了活着的人。據說,人一旦轉生輪迴,那人的記憶便不再是先前的記憶,就算抽出來塞回過去的軀體也無濟於事,如月君就是這樣的例子。但我總該試一試的,一定有辦法將一切做得盡善盡美。”
陶逐應該被刺激到的,但她陷入了短暫的驚愕。她沒有對子殊出手,而是喃喃道:
“你還真是……說了很不得了的話呢。”
“若是冒犯到你,我並不打算道歉。這便是我心中所想了。說到底,你誘我在夜裏出來究竟所爲何事?如果只是聽你嘮叨那些有的沒的的話,我便要回去了。”
“回去?”陶逐的音調變得古怪,“你還回得去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