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沒有說下去。恐怕從在場的人物構成中,她已經看出了一些問題。她的姐姐並沒有與他們在一起,而且方纔女兒險些說漏嘴的……據她所知,已是一位惡使了。
“喲,這棵樹……”
寒觴突然指向沈夫人的身後。果然,這座房子的門前也佇立着一棵梅花樹——但它光禿禿的,比兩旁的樹都要矮,顏色也因失水變得很淺。它已經死了很久,毫無生機,看上去充滿了一種嶙峋的悲哀。但這種悲哀是渺小的,相較於整條街的壯麗,它不值一提。
“哦,這個啊——靈力充裕的地脈,在這裏斷了一截。”沈聞錚伸出指頭比劃,“很短的一截。他們都覺得這兒風水不好,所以沒人住。”
“您就是睦月君讓我們找的人!”
“原來青陽初空說的是你們?”她也略顯驚訝,“真是沒想到……”
謝轍有些困惑:“可是他說,分明有兩——”
“喏!”
說着,寒觴把一旁的依依抱了起來。他叉着小姑娘的腋窩,將她高高舉起。這可比聆鵷簡單地抱着她好玩多了,她高興地笑起來。寒觴又抱着她轉了兩圈兒,急得問螢在一旁止不住地埋怨“摔壞了怎麼辦”。
“沒事兒,這孩子皮實得很,耐摔!”
真不愧是沈夫人說出來的話啊。
“行了,天都要黑透了,有什麼話別傻站在街上,進來坐吧!”沈聞錚招呼他們,“既然你們來到這兒,我們一定有重要的線索需要談談……你們近來如何?”
坐在桌前,他們又說了一陣近況。依依坐在聆鵷的腿上,和旁邊的問螢很快玩起了你拍一我拍一。她們倆長這麼大,從來沒覺得這小遊戲這麼有趣過。
終於,謝轍對沈夫人問道:“您最近又在調查什麼事麼?”
“嗐,說什麼調不調查的……不過是接點活計,混口飯喫,給娃買兩件新衣服什麼的。不過實不相瞞,最近我確實是接了個大活兒。”
一直與小孩互動的兩個姑娘停了下來,往這邊看。寒觴挑起眉,認真地向前傾身,雙肘放在了桌子上。
“有多大?”
“唉,太晚了,依依還是去睡覺吧。”
小姑娘倒是很聽話。她立馬從聆鵷腿上蹦下來,一一與在場的哥哥姐姐們說晚安。然後她很快就跑回屋,關上了門。她是那樣乖巧,沈夫人實在教導有方。
“有什麼小姑娘不能聽的麼?”問螢緊張地問。
“倒也不是。此事說來話長,她若一直待着,便別想睡了。”
沈夫人深吸一口氣,醞釀了一番,才慢慢地接着說:
“既然是你們,我也不必藏着掖着。我接的活……是無庸家找上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