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鸞抱着雙臂評頭論足,凜道長翻翻白眼,着實猜不透極月君的葫蘆裏賣的什麼藥。何況,這酒樓進出往來的人,不論男女,都帶着點脂粉氣。不用說,這酒樓怕也是沾了點聲色之息。自認修道之人的凜山海實在不想擱這兒站着,再看一眼呆呆的阿鸞,他更犯難了。
這時候,門口的小二走上前來。
“敢問閣下,是凜霄觀凜道長”
“啊,正是。”
“太好了,您吶,快跟我上去罷。裴員外待您多時啦”
說着,小二不由分說地拉着山海就要往裏走,另一個湊上來的夥計也在後頭趁着阿鸞。兩個人稀裏糊塗不明所以地被哄進了酒樓。店裏的陪酒姑娘笑鬧着衝山海眨着眼睛,還有女伶伸手捏了捏阿鸞的臉。
他們就這麼一頭霧水地被帶上三樓,夥計拉開一處房門,一股濃郁的酒氣與胭脂味兒撲面而來。被纖肢玉臂簇擁在最中間的,正是一個體態臃腫、油光滿面的官兒老爺。
暫論外表,阿鸞只能想起花壇裏的牛糞這個說法。
一見到山海,剛還大懶熊一樣眯眯着眼兒的裴員外,忽然直起身,瞪大了小小的眼睛,一時間神情複雜,百感交集,推開身邊的姑娘們,振聲大喊
“仙長,可把您盼來了仙長”
好傢伙,見了親爹也不過如此罷。
這陣仗可把山海嚇懵了,阿鸞也呆在原地,不知師父什麼時候認了這麼個乾兒子。
“仙長貴姓啊”
得咧,哪兒有兒子不認識爹的。
話是這麼說。裴員外很快轟走了吹拉彈唱的伶人與姑娘們,親自關上了門,又拉開,使喚夥計們再來兩壺好酒來。待兩人坐下來,給按住了,裴員外這才清清嗓子,正襟危坐,透出些許當官兒的該有的正經樣子來。
“”
山海覺得這柄拂塵有點燙手。
“你在說什麼夢話呀,仙人怎麼會在這樣的場合現身呢”阿鸞說着拿起了一枚點心。
“小妹妹,你有所不知,當時我可就睡在這房子裏頭。吶,就是那張牀,和那邊兒的窗口。這可是三樓啊”
裴員外說着,豎起了三根手指。
山海深吸一口氣,將手掩在額上。不用說都知道,所謂的仙人到底何許人也極月君可真是給他們找了不小的麻煩。
“那您到底,有什麼困擾”山海端起茶杯,又想起不知是誰用過的,又放了回去。
“唉,不瞞您說,朝廷這次派我來,是解決此城的糧荒問題”
“糧荒這看着不像啊。何況近期也不曾聽過浣沙城有什麼天災,就算有,我區區一個道士”
“八成是人禍呢。”
阿鸞這麼補了一句。裴員外一拍手背,憤憤地說着
“哎呀小妹妹太聰明啦。但是,這可不是一般的人禍,是妖禍啊”
妖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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