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青璃澤,我寧可追着如月君跑。”慕琬也附和着。
幾人權衡一番,思索再三,決定先試試看。黃昏時分,凜山海擺好了陣法,用那破舊的小藥箱進行占卜。最後,他們確實得到了一個方位——用上面刮掉的漆泡在水裏,漂浮在最上方一直收藏在箱子裏的針,直直指向了阿鸞站着的位置。
“切……”她不禁發出失望的聲音,轉頭走掉了。
“且慢——”還來不及同她失望,山海突然說,“阿鸞,你走遠些。”
阿鸞不知他什麼用意,不過還是離得更遠,跑到房間的角落去了。慕琬和山海繼續盯着那擺在陣中間的小碗兒,臉頰被幾支蠟燭照的通紅。那邊阿鸞好奇地追問,山海才說:
“針並沒有跟着你走……我想,正是這個方向了。我們要沿着西北方走下去。”
“距離呢?”
“也說不準……”
話音剛落,桌角的蠟燭熄滅了一支。山海又接着說:“她還在往那個方向走。”
“走?”黛鸞問,“那麼她要去的地方,要麼沒有靈脈,要麼……她快到目的地了。”
“我們不能再等了。等她把自己的事解決完後,又會換地方的。早點休息,明日啓程。”
他們總是在路上,走了很久。
沒過幾天,是元宵佳節。這個節過得沒什麼氣氛,他們路過了一個小鎮。鎮子熱熱鬧鬧的,就像他們曾經去過的每一個地方過的每一個節日。經歷了那個毫無年味的新年後,阿鸞突然對節日便沒興趣了,她怎麼也找不回過去的感覺。那種期待,那種欣喜,都變得有些麻木。仔細想來,這大概就是大人的視角。一切都是那樣五彩繽紛,絢爛無比,又索然無味。
長大了是好事……本該是的。
晚上去喫元宵。山海不挑餡兒。慕琬要喫黑芝麻的,黛鸞不喜歡,她喜歡山楂,可人家賣光了。於是山海讓人換成豆沙的,她也愛喫。結果端上來一咬開,她臉皺成了包子。原來是店家把棗泥和豆沙的弄混了。
“你討厭喫棗泥?”慕琬問。
山海把花生餡的給她推過去,又把她那碗拉過來。山海也說,其實沒記得她討厭,他記得棗泥的點心她也是愛喫的。
“沒有,只是我的肚子都做好喫山楂的準備了。我好不容易說服它,換成豆沙的吧。結果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我覺得我期待的事,一件也不會發生,它們總是反着來。”
慕琬開口想說她孩子氣,但是咽回去了。一來是她師父都沒說什麼,二來……她能想清楚這種感覺。小時候大人總覺得孩子們事兒太多,太矯情。歸根到底,還不是一次次失望透了。沒有什麼開心的事,再小的難過也是難過。
“算了,還好不是花椒餡兒的。”
“那是什麼違反人道精神的喫法……”
“啊,我想起來了,是去年的五仁月餅。”
“哦……那時候無棄還在呢。”
“在的。”
似乎剛緩和些的氣氛又跌入了冰點。
可誰也不能怪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