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死了
在那些亡靈將我吞噬的前一秒,我就已經死了。
巨大的隕動將我的靈魂碾碎的一瞬間裏,無數記憶碎片在我的腦海中迴盪。
我再一次死了。
就在我來到這裏的同時,我倒在了地上,倒在了廢墟里。
我從水泥瓦礫中掙扎爬出,環視四周。
這是哪
我無比絕望
同時又倍感希望
但這也許,是我的一片新天地。
不知是冷汗還是雨水將貼身的t恤浸透,有種異樣的黏糊感,讓陳封非常不舒服。
不過眼下里讓他更不舒服的,還是這已經正在向自己包圍的無數靈體。
陳封現在敢肯定,整個爛尾樓的靈體似乎都因爲青色雙眼的死正在向自己包圍。
一隻一隻的殺出去
雖然這樣靈體收錄計劃的成長值絕對能爆滿,但是最樂觀的狀況也至少是一對一千。
就算是抽一千個巴掌這一晚上能抽完
目前來看只有一個出路。
陳封活動活動筋骨,左手匕首,右手扳手,環視一圈正在靠攏的靈體。
辦法只有一個
跑
陳封一鼓作氣奔着一個樓拐角就往外跑,可他撞倒見面的第一個靈體的時候就覺得情況不妙,他現在已經不是普通人了,他現在能和靈體產生接觸
這同時也就意味着,他不能像沒見過這些都東西,靈體都是透明一樣,一口氣直接跑出去
不光是想法錯誤,陳封直接就將自己送進了靈體的朋友圈了。
幾乎是瞬間陳封渾身上下就全都被撕咬感和伴隨而來的冰冷覆蓋,如果說人真的有三盞火,頭頂一盞肩膀兩盞,也不對,現在別說什麼幾盞火了,能肯定的是,陳封現在渾身上下所有的火都同時被壓滅了
壓滅了
這要是一堆活人,壓都能壓死陳封
陳封根本動彈不得,但是好在陳封身上雖然疼痛不已,但是陳封還未曾感受到什麼致命的傷害,實在是得幸於抽到實體化技能,不然現在百分百被撕成碎片無疑。
但是這也根本動彈不得啊
寒氣不斷刺入身體,就目前情況來講,再有十分鐘也絕對必死無疑
無數猙獰的嘴臉從陳封的眼前掠過,費勁全力撕扯陳封的皮肉,從陳封的眼前掠過,甚至還有的直接就對準陳封的臉撕咬開來,險些和陳封接吻。
陳封無力反抗。
似乎那一層實體化鎧甲也要攔不住了。
陳封覺得自己現在已經躺進了冰棺之中。
果然,還是太高估自己了。
果然,是會葬在這裏了。
果然......
“我果然尼瑪”
拳峯四處落下,無數震魂擠滿陳封的視野。
陳封一拳一拳將周邊靈體全數震盪,扭曲,直至它們,在陳封的眼前一一碎裂
他從靈體的風暴中爬起,直至矗立。
就在那一瞬間,陳封的眼神突然變得無比堅定。
靈手似乎正在發出異樣的藍色光亮,陳封也不知這光從何而來。
但是他知道,死在誰的手中都可以,唯獨死在這些沒有任何的意識的靈體的嘴裏,不可能
隨着陳封的站起,所有的靈體都變得更加瘋狂。
畸形的,殘缺的,怪異的,各式各樣的靈體,陳封現在已經無從畏懼
叮鈴...叮鈴...叮鈴...
不知從何處,清脆的鈴鐺聲響起。
與此同時,所有的靈體都一同停下了動作,全都呆在原地。
哪來的鈴鐺聲
陳封不禁沒有一絲一毫的放鬆,反而提起更高程度的警惕,在這種詭異的地方,居然還能出現有操控靈體的狀況,雖然靈體們現在一個個的都不動彈了,但是這也更令人生疑。
鈴聲越走越近,陳封逐漸聽得清晰,他這才發現,是從自己一開始來的地方傳來的。
不過同時陳封也注意到自己剛開始在那幾棟樓上畫的十分醒目的紅色標誌消失不見了。
也許是因爲雨水的沖刷,也許是因爲太黑了。
陳封立刻就準備好,他已經看到了細雨和黑夜中走出的隱綽人影。
人影不高,也可以說是很矮,細密的雨打落在傘上,人影被傘遮住,陳封認出傘上的印花是那種老式的長把傘,像是二十年前的老傘。
“我不是和你說了,要是下雨了,你就到我家去避雨。”
傘下傳來的,是那個剛開始遇見的阿婆的聲音,同時傘微微上揚,陳封也見到她那張佈滿褶皺的臉。
阿婆站在陳封對面,上下打量陳封一頓,輕嘆了口氣。“我不是和你說,要是下雨了,你就到我家去避雨,我家就在南邊,很顯眼的。”
陳封看着阿婆想開口說話,一時間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往細處說,陳封是不知道現在這阿婆目的如何,是敵是友。
“我...我忘記了。”陳封磨了二分鐘,嘴裏蹦出來一句話。
“無妨,這麼大的雨,你還是跟我一起去避雨吧。”阿婆遞給陳封一把傘,陳封直接就接過來,果然是那種老傘,上面還油乎乎的。
阿婆將傘遞給陳封之後,轉身就往原來的路走去,陳封將傘撐開,他將溼透的外套脫下來系在腰上,看了一眼周邊的靈體,上一分鐘還在包圍陳封的靈體,居然現在全都不爲所動
而且眼神又回到了就像是剛出土的那副空洞模樣,看起來沒有一點傷害性
“阿婆,你要帶我去你家避雨嗎”
“隨你,我現在也可以帶你離開。不過,”阿婆突然頓了頓,“我覺得你是在找東西,在你沒找到你想要的東西之前,你是不會走的。”
阿婆說這話的語速非常的快,一點也沒有剛纔那個慢吞吞的樣子。
既然阿婆似乎已經洞察到了陳封的目的同時也沒有采取什麼驅逐的措施,陳封倒是也放下了心,況且如果自己留在這...
陳封看了眼四周停頓的靈體,他不想給他們送食。
想到這裏陳封便立刻就跟上阿婆的腳步,但是又拉開一定的距離。
阿婆手裏還提着鈴鐺,那是一個類似於以前放牛給牛掛在脖子上的鈴鐺,剛纔肯定就是這個鈴鐺發出的聲響。
不過陳封從心裏告訴自己,他到現在還不清楚阿婆的身份和阿婆爲什麼住在這裏。
而且,剛纔的這一舉動直接證明,阿婆對於這裏,很不一般
從她能讓這些靈體停下來說,她就很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