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好人平安 >第一百四十二章 幻滅的愛情
    對方並不是遲鈍的老年,只是沒料到傅平安不按常理出牌,正常不是應該問你是誰,爲什麼你在這兒,然後被揪着衣領子拽進去,大叫大嚷放開我,我要報警啦這種廢話,最後乖乖跪地求饒,涕淚橫流麼,那纔是大學生應有的表現,哪有上來就是一記撩陰腿的。

    所以,蛋碎的聲音傳來,一地稀碎,男子一身慘叫,捂着下面倒地不起,喪失戰鬥力,傅平安衝進房間,發現這還是個套房,外間是會客室,裏面是臥室,會客室的沙發上綁着一個人,正要驚恐詫異的眼神瞪着自己,離奇的是,這個人不是劉亞男,而是劉康乾。

    事情超出預計,但總歸在想象範圍之內。

    除了劉康乾,房間裏還有三個男人,兩個在會客室裏拷打劉康乾,一個正聞聲從臥室出來,似乎剛提起褲子,還在拉拉鍊。

    以傅平安所站位置,只能隱約看到臥室的末端,牀上躺了個人,潔白纖細的腳踝,應該就是劉亞男,再聯想到拉拉鍊的動作,他的腦子嗡的一聲,世界變成了黑色,整個人進入了戰鬥模式。

    一對三,他絲毫不落下風,上來就下死手玩命,這誰能受得了,傅平安一個餓虎撲食,將從臥室裏出來的黑衣男子撲倒在地,揮拳猛擊其喉結,這是要害部位,挨一下比腦袋上挨幾拳都狠。

    背後傳來破空之聲,高度亢奮狀態的傅平安反應速度很快,快速翻滾閃避,一甩棍狠狠砸在地上,對方帶着傢伙,傅平安手無寸鐵,順手抓起屋裏的花瓶砸過去,瓷片碎了一地,他躬身撿了個鋒利的瓷片猛撲過去,哪怕甩棍砸在後背上也沒退縮,抓住拿棍的小子,瓷片快速在對方胸口捅刺。

    忽然,傅平安如遭雷擊,整個人戰慄起來,另一個人用電擊器頂在他的腰眼釋放十萬伏高壓電,藍色火化閃耀一陣後,傅平安並沒有倒下,扭頭看着那人,野獸般的目光將對方嚇了一跳。

    拿電擊器的傢伙罵了一聲:“操,還就不信了!”想繼續放電,哪還來得及,握着電擊器的手被攥住,硬生生轉向自己,電弧再次閃耀,頓時尿失禁。

    不過是幾個呼吸的時間,四個人全部放倒,但只是暫時失能,並不是殺死,隨時都有可能爬起來反擊,傅平安沒給他們留機會,挨個走到跟前,照太陽穴就是一腳,不管是呻吟的還是爬行的,頓時消停。

    劉康乾嚇的說不出話來,看着傅平安走進臥室,然後又出來,解開自己身上的綁繩,說道:“報警。”

    看着劉康乾拿起電話,傅平安又回到臥室,心疼的看着一臉傷痕的劉亞男,她是被人毆打成這樣的,一隻眼睛腫的變成一條縫,嘴角有血痕,臉也是青的,手腳被堅韌的工程塑料束縛帶捆着,沒有刀都割不開。

    劉亞男沒哭,也沒說話,癡呆呆的看着窗外。

    “我需要一個答案。”傅平安說,他手被瓷片割破了,血一滴滴落在地毯上。

    “對不起,連累你了。”劉亞男說。

    “以咱們的關係,你不用說連累,我不明白的是,有事情你爲什麼不找我。”傅平安說。

    “咱們什麼關係?你真以爲你是我男朋友?傻孩子,我從來就沒愛過你。”劉亞男的話冷酷無情,比甩棍和電擊落在身上還令人痛苦,傅平安瞬間落到萬丈冰窟裏,頭腦也清醒了許多。

    劉康乾沒有直接報警,而是打給了酒店前臺,保安在五分鐘後來到房間,室內的一幕嚇得他們不敢進門,用對講機通知安保部,安保部又打電話叫了救護車和警察。

    十分鐘後,警察來到現場,除了劉康乾沒受傷之外,所有人都需送醫治療,光救護車就來了三輛,電梯一趟趟的往下送,其他人都是躺在擔架上下去的,只有傅平安和劉康乾是站着的。

    “你沒事吧。”電梯裏,傅平安問了劉康乾一句。

    “我很好。”劉康乾回答,兩人沒再繼續對話。

    來到派出所,一個警官負責給劉康乾做筆錄,他回憶起幾個小時的前的事情,想來就像做夢一樣,本來已經刷牙準備睡覺了,忽然接到劉亞男的微信,告知酒店房間號,還有一個來字,劉康乾僅存的理智被慾念衝的一乾二淨,興沖沖的赴約,上電梯時他也遇到了障礙,還自以爲是學姐設置的考驗,他的解決方式是拿出身份證在同樓層開了一間房,刷卡上樓,敲門,開門的是個男人,一把就將自己拽了進去,劈臉一記耳光,然後五花大綁起來,搜出自己的手機檢查,還逼迫自己交出一個什麼東西。

    “什麼東西?”警察問

    。

    “我也真不知道什麼東西。”劉康乾說,“我以爲是綁匪,說錢包裏的錢都給你們,千萬別傷人,但他們還是繼續逼問我,還拿了個筆記本電腦,讓我登陸自己的郵箱。”

    做完筆錄,劉康乾出了派出所,已經是深夜了,他打了輛車回家,沒想到奶奶還沒睡,坐在客廳裏等他,巴拉巴拉一通埋怨,說你怎麼手機關機找不到人,就差報警找你了。

    “奶奶,我沒事。”劉康乾進了自己房間,洗漱睡覺,躺在牀上,腦海裏總是回放傅平安搏鬥的畫面,到底是部隊出來的一級英模,戰鬥力爆表,如果只是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赳赳武夫也就算了,可人家還是高考狀元,處處佔得先機,劉康乾不禁悲從心來,至少在江大這段時光,自己怕是要一直處於傅平安的陰影之下了。

    至於劉亞男帶來的這場危機,他並沒有多想,這個女人不簡單,屬於標準的紅顏禍水,幸虧自己沒牽扯太深,否則不堪設想。

    ……

    傅平安就沒這麼容易出來了,畢竟他打傷了四個人,而且都是重傷,以警察的經驗判斷,這已經遠遠超出正當防衛的限度,如果不是嫌疑人身份特殊,這會兒傅平安早妥妥的刑拘了。

    給傅平安做筆錄的是個年長的警察,軍轉出身,對當兵的有感情,他詢問的很詳細,完了對傅平安說:“小夥子,你暫時還不能走,要留下協助調查,不過你可以打電話,想想有什麼說得上話的朋友……這回你麻煩有點大。”

    傅平安說:“爲什麼是我有麻煩,那幾個傢伙麻煩大了纔對。”

    老警察欲言又止,他四五十歲了犯不上給自己找事,剛纔那一句都不該說。

    傅平安在派出所留置了二十四小時,接受了起碼四撥人的詢問,開始還是穿警服的警察,後面幾撥人都是便裝刑警,他們只問話,對傅平安的提問一概不回答。

    此次事件帶來的直接後果是,傅平安耽誤了本學期的考試,最後他被放出來,但被告知隨時配合調查,有什麼新線索也要立刻報告,負責案子的警察給他留了個電話號碼。

    傅平安能自由行動之後,第一時間去找劉亞男,可是哪兒都找不到人,學校沒有,醫院也沒有,問誰都不知道,最後他按照那個號碼打給辦案警察,再三追問之後才被告知,劉亞男涉嫌敲詐勒索被刑事拘留了,偵查期間,不可以探視。

    敲詐勒索?劉亞男會敲詐誰?這並不難猜,傅平安仔細回憶劉亞男的點點滴滴,她一直神祕兮兮,行蹤不定,出國遊玩購物是家常便飯,上次過海關的時候自己瞥見劉亞男的護照上滿滿都是簽證紙和出入境章,這種生活方式絕不是一個普通人家的女兒能擁有的,沒錯,劉亞男就是普通人家的孩子,她給傅平安講過自家的背景,書香門第,高知家庭,雖說富養女兒,也不可能富到滿身都是愛馬仕的程度,以劉亞男所說的翻譯、平模等業餘收入也支撐不起來,那麼唯一的解釋就是,劉亞男背後有個非常有錢的男人。

    傅平安的夢幻破滅了,這些端倪他從來都知道,只是一再欺騙自己而已,結合兩人最後的對話,他判斷劉亞男從來沒愛過自己,只是玩玩而已。

    他不能做到手起刀落,就像從沒有過這個人,從沒發生過這段感情,雖然從認識到出事,時間也沒超過兩個月,但愛情不能單純用時間衡量,這段經歷對傅平安來說,刻骨銘心。

    考試過後就是寒假,劉亞男的案子依然沒有下文,她雖然是外語學院的風雲人物,但沒幾個真朋友,沒有人關心她的死活,反倒有幾個女生幸災樂禍。

    正當傅平安打算買車票回淮門的時候,突然接到一個電話,對方自稱是劉亞男的朋友,提出見面說幾句話。

    這回傅平安做了準備,他帶了甩棍和匕首赴約,約見地點是江濱一家酒吧,酒吧裏沒什麼客人,只有一個老外坐在角落裏,看見傅平安進來,老外招手:“這裏。”

    傅平安過去落座,他沒有感受到敵意和威脅,這個老外很英俊,綠色的眼睛閃着柔和善良的光輝,他自我介紹叫皮埃爾,是法國駐近江領事館的一個文化官員,不久前接受劉亞男委託,說如果三天後沒有消息,就將一個東西轉交給傅平安。

    皮埃爾拿出一個用黃色封箱膠帶纏繞的嚴嚴實實的包。

    “我沒有看過裏面的東西。”皮埃爾說,“我很擔心蘇菲,她在哪兒?出了什麼事?”

    蘇菲是劉亞男的外文名字,傅平安說:“你知道她多少祕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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