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好人平安 >第三百四十一章 孤艦重洋
    這艘護衛艦已經換上星馬臺海軍的灰色塗裝,舷號爲01,代表星馬臺海軍最大最強最新的戰艦,艦船即流動的國土,登上01號戰艦就等於出國,而艦上的海軍下船也等於出國,所以近江邊檢在碼頭上設了一個小型的邊檢站,給護照蓋出入境章。

    傅平安拿出護照,蓋了出境章,登上軍艦,這艘軍艦的臨時艦長是一名從東海艦隊抽調的海軍上校,這屬於高配了,我海軍序列中,056護衛艦屬副團級,艦長通常是海軍中校,隨着近幾年下餃子式的擴編,056的級別可能會降爲正營,少校就可以擔任艦長了。

    上校艦長很年輕,看起來三十出頭的樣子,胸前姓名牌上寫着他的名字:鄧和,傅平安先敬禮,後握手,忍不住開玩笑道:“鄧世昌和鄭和在您這兒合二爲一了。”

    鄧和哈哈大笑:“他們都這麼說。”

    在這艘艦上,傅平安纔是真正的主人,是掏錢的甲方,二十名星馬臺海軍官兵聽從他的號令,而中國海軍只是負責培訓的乙方,但是艦艇又是特殊的地方,艦長具有最高權威,這是自古以來的航海傳統,所以傅平安自願將權力交給鄧和,但只限於航海事宜,其他涉及到政治軍事的問題, 依然要具備星馬臺王室顧問和少校軍銜的傅平安做主。

    汽笛長鳴,掛滿旗的護衛艦出海遠行,他們先從淮江入長江,再從上海吳淞口入東海,沿着海岸線南下泉州,走的是當年鄭和艦隊的路線。

    這是一次浪漫而特殊的旅行,雖然是近海,但也找不到手機信號,正好減少許多騷擾,能靜下心來讀書,只是艦艇噸位小,少不了顛簸,把同學們顛的苦膽都要吐出來了,深受暈船之苦。

    同學們住的是艦上的軍官艙室,男女分開,傅平安和老董還有另外幾個男的住一起,邵教授年齡大,鄧和將艦長室讓給他住,並沒有流露出絲毫不愉快,水兵們也開心得很,航海是很苦的工作,艦上多了幾個女性,雖然是女博士,但也是女人啊,大家幹活都有勁了,還經常開個聯歡會什麼的,枯燥的旅途變得有意思起來。

    軍艦比郵輪的航速快,在泉州港補充了燃油淡水和食品後,邵老受不了暈船之苦,在兩個學生陪同下登陸轉飛機去了,01號直奔海南島,準備在三亞稍停,穿過西沙、南沙,下一站越南峴港,星馬臺是東盟國家,去越南泰國馬來西亞菲律賓都很方便,這也是鄭和走過的路線,暹羅、蘇門答臘,爪哇、蘇祿這些古名對於歷史博士們更加的熟悉。

    老董有一個短波收音機,別人的手機找不到信號,他的收音機卻能聽到外臺的波音,他拿這個是練習英語聽力的,有時候卻能聽到一些新聞聯播上不說的事情,他聽完一段外電播報,神神祕祕對傅平安說:“外媒報道,解放軍北海東海南海三大艦隊主力軍艦雲集三亞軍港,這是要搞大事情啊。”

    傅平安說:“可能要搞軍事演習。”

    老董說:“又要嚇唬灣灣了麼”

    傅平安說:“不像”

    正聊着,一名水兵跑來傳信:“艦長請您去艦橋。”

    艦橋就是軍艦的指揮所,傅平安來到艦橋,鄧和與薩致遠已經在這了,艦長先向傅平安通報一則信息,海南三亞海事局發佈南海海域軍事演習的航行警告,從五日早上八點到十一日八點,南海相關海域進行軍事活動,禁止船隻駛入。

    “我們的路不通了。”鄧和說,順手在海圖上畫了一個大圈,“禁航區域很大,我們不能去西沙和南沙了,現在有兩條路,一條是向西,沿着越南的海岸線走,還有一條是向東,沿着菲律賓的西海岸走,此外還有第三條路,但是比較危險,需要徵得你和大家的意見。”

    傅平安感覺到氣氛有些凝重,便道:“老鄧,致遠,有話就直說吧。”

    鄧和看着他,嚴肅起來:“傅平安同志,戰爭一觸即發。”

    傅平安想到老董聽來的外電報道,看來並非空穴來風。

    “南海有事。”傅平安自言自語道,他只知道菲律賓搞了一個什麼南海仲裁案,沒想到鬧得這麼大,已經到了戰爭的邊緣,可國內新聞還是一片風平浪靜。

    鄧和說:“目前美國海軍的里根號,斯坦尼斯號兩艘航母以及宙斯盾驅逐艦、護衛艦等十艘軍艦,一百五十架戰機,已經抵到南海家門口了,我們的三大艦隊齊聚南海,空軍和二炮部隊也進入了戰備狀態,大批預備役被召回,這是準備打仗的節奏,這場大演習,我和致遠本來應該有份的,現在卻置身事外,你能體會這種心情麼”

    傅平安說:“艦長同志,你有什麼想法”

    鄧和說:“軍人以服從命令爲天職,我既然執行送艦任務,就不可能半途而廢,這艘艦是星馬臺海軍的財產,艦上有星馬臺的水兵,有平民,我也不能裹挾着他們去冒險,但是既然開着軍艦來了,不參與一把,畢生都會遺憾,所以我想了一個兩全之策,我們走菲律賓以東,以星馬臺海軍的掩護身份已經偵察。”

    傅平安問:“菲律賓以東距離南海太遠了吧,能偵察到什麼”

    鄧和說:“你是陸軍的英雄,海軍的業務不熟悉很正常,當代海戰已經不是視距內的艦炮對轟了,從二戰開始,艦載機就成了主角,美國人使用航母最大的經驗就是永遠不要暴露航母的座標,打仗不是海上檢閱,真要開打,艦隊會分散的很散,距離數百海里,航母也不會在南海海域內航行,那樣等於找死,我分析,航母可能會部署在菲律賓以東,如果我們能偵察到航母的座標,就等於把劍抵到航母的咽喉上了。”

    傅平安是軍人出身,聽到這些不免熱血沸騰,但是轉念一想,軍艦上還有很多平民,萬一出事,自己難辭其咎。

    “美國海軍是不會讓我們把劍抵到他們咽喉上的,如果被發現,我擔心他們的核潛艇會玩陰的,一發魚雷我們就完了,而且沒地方申訴去,在電磁干擾下,我們連求救的機會都沒有。”傅平安提出自己的擔心。

    薩致遠說話了:“說是偵察,其實成功的概率很低,茫茫大海,一艘三百米長度的大船跟沙灘上的一粒沙子沒太大區別,衛星和飛機都看不見找不到的,我們一艘軍艦的雷達也很難找到,即便真的遇上了,美軍也不會輕易擊沉一艘友邦的軍艦,我們是開着ais的,就是船舶自動識別系統,他們能看得到我們,雖然在近江出港的時候也沒藏着掖着,但是從間諜把情報發回去到中情局分析完畢分享給太平洋艦隊需要多長時間,我覺得不應高估美國人的效率。”

    傅平安心情複雜,他知道此行的必要性,也知道此行的危險性,美國人絕非善類,當年所謂的誤擊我駐南大使館就是明擺着的挑釁和試探,兩軍對峙緊要關頭,一艘第三艦突然出現,難保不引起美國人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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