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光頭這裏真是一眼不盯着就出事的節奏。
維克多快步走進中控間，艾麗婕已經根據場外那些砍價專家的意見準備重新開始了。
“艾麗婕每次說到重點，他就消失，”一個分析師沮喪開口，“或許他不喜歡母親式的嘮叨，其實我也是，也許應該試着調大點b的音量，換首歌怎麼樣”
維克多看看記錄，離開中間的這幾分鐘艾麗婕說的那些廢話並沒有引起蕭恩的什麼情緒，只不過他半句都沒有回，就像是根本沒聽到似的。
看來死光頭的耐心並沒有他說得那麼差，所以應該只是一種要價的策略。
維克多相信自己的判斷，手指一滑，砍價任務第二階段開始執行。
“蕭恩先生，您還在麼”艾麗婕焦急地呼喚。
“在。”
蕭恩的臉又出現在鏡頭裏，毫無表情，沒有生氣，也沒有半點焦急，如果不是特效師堅持這絕對是張人臉，很多人都以爲是用硅膠做的面具。
每當他出現在屏幕，總是瞬間吸引所有人的目光，這張臉已經變得無比熟悉了。
幾個分析師和技術員甚至會偷偷討論爲什麼他是光頭的原因，猜測會不會進化到高級物種必須先褪毛。
“你說他那眉毛是不是假的”
“可能是進化等級還不夠”
維克多眉毛一動，難道他也在等着進化
想到這裏心中一寒，這樣子已經很可怕了，如果再特麼進化，如果不是進化崩掉，那就輪到美國崩了。
掃視着中控間，這些國恥就沒一個真正靠得住的樣子，說來說去，這就是場不對等的戰爭，戰場在自己國土怎麼都是縮手縮腳放不開。
洛城啊洛城，難道我們真要這樣失去你了
不
總桶絕對不是這個意思，維克多深深吸了口氣：“情況怎麼樣”
“表情分析不出他的心理活動。”一個助理輕聲說道。
“他知道我們比他更着急，所以他才一點不急。多堅持一會，就多出一筆可觀的財富”維克多喃喃自語。
好多問題維克多腦子裏回放着蕭恩仰頭感嘆的畫面，他瞬間明白了。
果然是陰謀
他那時就想到可以用這個來敲詐我們。
所以才突然報價要五百萬，還是一個問題五百萬。
死光頭說這話時內心一定很激動，現在心裏也一定在算計着從我們這裏能弄到多少錢，剛纔看不到他的臉估計是怕我們看出他的興奮，說不定躲邊計劃着用這筆錢如何花天酒地。
曾經的窮鬼，最多一個月也就三千美元的收入，住過周租旅館沒有信用卡，欠銀行一屁股債的人，對金錢的渴望情有可原，但我們可不是冤大頭
維克多冷着臉盯着蕭恩的臉，似乎想從那臉看出所有的祕密，可惜那臉一個字都沒有，偏偏真的好多問題要問他。
如果只有一個，那五百萬也沒什麼，有些人一句話真就值那麼多錢，比如總桶，比如美聯儲主席，他們一句話可能就牽動數百千億資金的流向，五百萬換一句話太便宜了。
然而，死光頭，不是說他不重要，而是太重要，一個問題根本不夠
“想要錢就好辦了，”維克多摸着下巴點點頭，怕的是不要錢的。
“諸位，現在進入最爲關鍵的談判階段，大家打起精神來，目標要錢，就一定不會忍受自己財產的損失想想看，他就算從我們這弄到一個億，如果美國經濟崩潰，他拿着美元有什麼意義所以，這就是他的底線，我們找到了”
中控間一片贊同之聲，國恥宅男們都在點頭，資產要保值，國力幣值是根本，蕭恩根本沒有時間去切換資產，他拿着錢能做什麼用
耳麥中也傳來老雷的聲音：“維克多，分析得不錯，這很重要把價格好好談下來。”
好不容易得到領導的認可，維克多精神大振：“速度壓價百分之一會當成獎金髮放”
一言即出，一片狼嚎，大家都激動起來，從五百萬往下走，省的錢不知道能有多少，就算十個問題也是五千萬作爲a，如果能殺到一半，那就是兩千五百萬，百分之一就是二十五萬，這裏頭一人都可以分大幾千。
如果更多呢
一百個問題
單價一百呢
“艾麗婕，加油”
“大家給點力”
宅男們喊着號子，士氣真是玄之又玄的東西，維克多心滿意足。
屏幕，艾麗婕也是一陣激動。
“我是說，蕭恩先生，您做這麼大生意的人了。只是回答問題而已，爲什麼要那麼多錢您看一個問題一百美元怎麼樣”艾麗婕一臉窮樣，“我保證會問很多問題給個批發價啦都是老客戶了，便宜點好不好嘛”
維克多長長吐了口氣，這這臺詞，唉，五十塊也就是這水平了。
蕭恩搖搖頭：“因爲我窮，不怎麼樣，不好”
“爲什麼”
“定價權很重要，我一點都不想讓。”蕭恩輕聲笑笑，“這是賣方市場。”
“定價權”
“嗯”
“您大概不知道定價權指的是什麼意思吧”
“我知道。”
“蕭恩先生，我覺得您可能有所誤解，定價權通常只針對大宗商品來說的，比如石油金屬礦產。”
蕭恩嘴角掛着冷冰冰的笑：“定價權就是定價的權力，誰說只有大宗商品，你要不要過來當我面再說一次嗯”
艾麗婕沉默。
維克多抱着肩，腦子裏飛快轉動，這蕭恩盯着定價權是什麼個意思
“他大概是對這幾年中國在這一塊喫虧不滿，所以發泄在我們身。”一個分析師低聲彙報。
合情不合理啊
三觀分析報告中說他就是一個自以爲成熟理智實質就是個荷爾蒙過剩的青春期少年，還是飽受不良思想荼毒多年的那種，用某國的說法就是個中二少年。
爲什麼偏偏是他呢
這世界真是太不公平了，我們生造了幾千個超級英雄偏偏一個真的都沒有，現在好不容易有一個還是黃種人，雖然這傢伙有公民證但那紙片絕對靠不住
反而因爲在這兒受過太多欺負會更加痛恨這個國家，有的沒有黑鍋屎尿都扣在我們身，毫無理智
維克多憤恨地瞪着屏幕的光頭：“跟他解釋一下，冤有頭債有主，別把火氣全出在我們身。艾麗婕，你狀態怎麼樣”
“我還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