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蘇宣淡然地迴應道：“夢魘術，對我自然是無用的。”
雖然我也不知道爲什麼，但是，無效就是無效。
蘇念臉色一變，夢魘術的名字都被蘇宣說出來了，看來，這人真有幾分手段。
她從蘇宣身上感受到了熟悉的氣息，那是她哥哥身上纔有的，但是，這相似的氣息當中，分明還有一些不同的氣息，所以，蘇念也無法確認。
也正是如此，她纔沒有驚動廣寒宮的其他人，打算將兩人放倒了，再悄悄審問蘇宣。
但現在看來，情況比她想象的要複雜。
蘇宣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裏，能克服她的夢魘術，是不是衝着她來的，所以，那熟悉的氣息是不是也是僞裝的？
蘇念擅長幻術，自然知道，臉和氣息，都是可以欺騙人的感覺的，沒有什麼是絕對可信的。
何況，她的哥哥已經死了七百多年了，雖然無數次奢望過自己的哥哥能復活，但她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神形俱滅的人，如何逆天重生？
比起死人復活，她覺得這是個陰謀的可能性更大。
至於爲什麼臉不一樣，蘇念懷疑這是對方故意展示出的破綻，想讓她上當。
如此說來，此子決不可留！
蘇唸的心中殺機洶涌，但終究是沒有痛下殺手。
“如果我沒猜錯，你就是那個蘇宣。”
蘇念微微一笑，自從在望舒房間裏發現蘇宣，她就差不多猜到蘇宣的身份了。
“是我。”
蘇念便道：“說來也是巧，幾百年前，我也有一個哥哥，叫做蘇宣，你是不是想說，你就是他？”
“你是，小狐？”
蘇宣驚喜地抓向蘇唸的手，卻被她靈巧地躲開了。
“果然如此，接下來你是不是要說你是轉世成人了？”
蘇宣：“……”
“自然天書也在你手裏吧，所以，你的理由是自然天書助你重生，所以，你回來找我們了。”
蘇宣：“……”
臺詞都被你說完了，我還怎麼說？
蘇念妖媚的雙眼中綻放着危險的光芒，忽然湊近蘇宣，抓住蘇宣的衣襟，兩人的臉也靠的極近。
“玉兒已經落到你手裏了，對吧，真是巧妙的算計。”
蘇念又推開他，見蘇宣一語不發，便道：“怎麼不說話了？”
蘇念一副勝利者的樣子，雙手背在了身後，在蘇宣看不到的地方，她雙手的指甲猛的變長，握出了掏心之勢，只待蘇宣一個不備，便要將他破腹挖心。
“小狐，七百年來，你過的可好？”
蘇宣溫柔地看着她。
濃濃的殺氣，蘇宣不會感覺錯的。
蘇念並不相信他，但蘇宣不怪她。
他很高興，因爲她還活着。
自然天書中，心月狐的光芒閃亮，其他星辰，明暗不一，蘇唸的存在，讓蘇宣確認了，她們都還活着。
只是不知道身在何方，有自然天書在，自己就能一一將她們找回來了，總有一天，他們能再次相逢。
“無所謂好或不好，我活着，是爲了送那些該死的人下地獄，所以，你不該來找我的。”
蘇念直接將爪子亮了出來，往前面一指，便在蘇宣的心口紮了個洞。
蘇宣悶哼一聲，血量持續下降。
但他本身就是個奶媽，給自己奶一口，血又回來了。
就是扎得有點疼，而且這會兒處於流血狀態。
蘇念估計是想活活把他流血流到死。
“八百多年前，青丘有一靈狐，受人供奉爲狐仙，庇護一方凡人，也接受凡人的供奉，但靈狐法力有限，能爲人帶來的利益漸漸讓凡人不滿，這些凡人便在貢品中下藥，毒害靈狐，準備將它賣給修行中人。”
蘇宣緩緩地說道，蘇念頓時瞪大了雙眼，不敢置信地看着蘇宣。
這件事，只有她和蘇宣知道。
她不由地收回了手指，退後了兩步，蘇宣接着道：“後有一散人修士，救下了靈狐，併爲她取了個名字，蘇小狐，收養在身邊。”
蘇念垂下了雙手，呆呆地看着蘇宣。
“過去的事情，我都還記得。”
蘇念眼中有淚花閃爍，呼喚了一聲：“哥哥！真的是你！”
蘇宣終於露出了笑容，張開雙手，想要給蘇念一個擁抱。
但是，蘇念並沒有擁抱他，只是很歉疚地道：“對不起……”
她看着蘇宣的傷口，施展法術，將蘇宣瞬間治癒。
因爲顧忌傷口所以不抱，這個理由還算可以了。
蘇念心中暗想。
她的確是震驚，但只是這種程度，她可不會相信蘇宣，但蘇宣知道的事情這麼多，她卻對蘇宣一無所知，蘇念心中極度不安，所以她決定演一場戲。
蘇宣不疑有他，畢竟自己都說到這份上了，小狐狸應該要信了吧？
然而，蘇念還是懷疑他是不是因爲得到了自然天書，所以也得到了相應的記憶傳承。
因爲在七百年前，她是親眼看着蘇宣灰飛煙滅的。
可是那時候的她修爲低微，什麼都做不了，只能咬緊牙關，潛心苦修，現在，她終於有了報仇的能力了，她要讓當初的七大宗門，都給他陪葬。
狐狸報仇，七百年都不晚。
而現在，蘇宣的出現讓她很不安心。
內心深處還抱有的一絲僥倖，但也只是一絲，她的理智告訴自己，復生是不可能的。
正是因爲蘇唸的僞裝，兩人之間的氣氛倒是變得和諧起來，從一開始的針鋒相對，到現在真的像是兄妹重逢。
在蘇宣看來，就是真的重逢，他是真的很高興，都沒有注意到蘇唸的小心思。
“……我來廣寒宮，一是爲了見你，二是爲了取一份千年月光草，小狐，你又是怎麼成爲望舒的呢？”
蘇宣將自己的經歷，毫無防備地說給了蘇念聽，包括自然天書的青龍七宿。
說完了自己的事情，他纔對蘇念提問。
蘇念眸光暗斂，在一瞬間，就想好了謊言。
“事情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