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衆人見朱治對畫作評價如此之高,便紛紛面露喜色的讚美一番,三言兩語間全部都是說這畫如何之好,意境如何之高,只有夏青不太懂畫,故而不言不語。
“請問南柯公子可是見過小女?爲何能繪出此畫。”朱治從管家手中拿過畫作又細細的觀看了一番,“不知道南柯公子師出何派,筆觸勾畫間似乎自成一體,老夫走南闖北多年,竟從未見過。”
對於朱治的問題,夏青不知,自然答不上來,甚至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南柯她什麼時候會作畫的,自從三年前的那場變故之後,八妹的心思才情他是再也無從知曉了。
“好畫,果然是好畫!”人羣中,劉海一把奪過朱治手裏的畫卷,仔細的盯着畫中人,“瞧瞧這長相,瞧瞧這身材,還有這雙看起來水靈靈的眼睛,簡直是妙人一個!”劉海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上面的女子並暗自吞了吞口水,“沒想到朱老還有這麼一位絕色美人,何不叫出來見上一見?”
朱治聽聞此話見劉海言語裏盡是輕浮之意,心裏微惱,臉色不由暗了幾分,正要開口回絕之時,門口處一聲洪亮的喊聲便傳了進來,“朱琴前來給爹爹祝壽,祝爹爹幸福安康,長命百歲!”
話音剛落,只見一行穿着歌舞裙服的妙齡女子魚貫而入,在大堂中央立定之後,琴音四起,伴隨着陣陣鼓聲,一支優美動人的舞蹈便出現在了衆人面前。
隨着節奏的加快,立於中央的鵝黃色裙裝女子薄紗蒙面,淺笑低唱,眼神流轉之間帶着淡淡的嫵媚,看得人心癢難耐。
舞姿歡快又不失優雅,一時之間把所有人的目光從畫作之上轉到了她的身上。
過了約莫半盞茶的功夫,琴音盡歇,朱琴則以一個漂亮的迴轉結束了舞蹈,並低頭跪於地上,再次出言道,“女兒朱琴,祝爹爹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朱治目光慈愛的看着自己的女兒已經出落得如此亭亭玉立,心裏一陣欣慰,連忙招呼她坐於自己的身邊。
自朱琴出現開始,劉海的眼神就沒從她身上移開過,只見他緩緩的起身,徑直來到朱琴的旁邊,“朱小姐你好,我是劉海,皖城城主劉墨是我爹。”
劉海的這一舉動看得衆人一陣唏噓,在場的所有人幾乎都知道這個人的行徑,在這皖城之中,但凡有點姿色的女子,幾乎都被他給收入府中玷污了,這朱家的小姐恐怕今後也難逃魔掌了。
朱治見劉海直勾勾的望着朱琴,便徹底的冷了臉,以眼神示意朱琴先回房。
朱琴接受到父親的視線,也心知再留在這裏已經不行了,便打算離開。
不料,正當朱琴起身之時,劉海一把抓住她的手……
朱琴被這突如其來的動作給驚呆了,忙惱怒的掙脫着道,“你放開!”
“不放,朱小姐纔剛出現就要走,何不留下來喝幾杯。”劉海當着所有人的面不改好色本色,直接強留朱琴留下語氣盡是調笑之意,完全不把朱治以及在場的人放在眼裏。
眼見着自己的女兒被劉海拖拽着往座位上走,朱治的臉色憋得通紅,在這皖城,誰都知道劉海是一個絕對不能得罪的人物,但自己唯一的女兒這麼被對待,他這個當爹的卻無能無力,想想實在是窩囊。
“寨主,是時候出手相救了。”立於夏青後方的霜兒提醒道。
夏青看着劉海的行爲越來越無禮,而朱治一副想要破罐子破摔的表情,便一個箭步立馬衝了過去。
身後的霜兒看着夏青的背影,暗自肺腑今日離開山寨之時,小姐刻意交代‘六哥可救下朱小姐’,當時以爲不過是沒頭沒腦的幾句話,如今看來今日之事全部都在小姐的算計之中。
“啊!”只聽得一聲慘叫,劉海便狼狽的倒在地上。
“你敢打我,不要命了!”劉海不可置信的看着夏青,在這皖城竟然還有人敢打他。
夏青懶得跟他廢話,抽出腰間的長劍直直的抵住了他的喉嚨,“再多說一個字殺了你!”
“像劉海那種無惡不作的人爲何不直接殺了他?”下山之時,他問夏南柯。
“所以,到最後朱治只能跟我們合作!”夏青這纔想明白緣由,不由得佩服他這個妹妹的聰明才智。
夏青見劉海連滾帶爬的出了朱府的大門,便收回了長劍,眼神之中盡是不屑。
好好的生辰被這麼一鬧,朱治自然沒了心情,便草草的辦完宴席閉門謝客。
劉海自出了朱府的大門,腦袋裏全是剛纔被夏青抵住脖子的難堪,憤怒的火苗正蹭蹭的往上漲,一路上,不知道隨手砸壞了多少小商販的攤子。
“你們給我等着,今日之仇如果不報我劉海決不罷休!”第三章攻寨
玉峯山玉峯寨坐落於山頂最高處,由兩個最大的山峯連接而成,山寨後面是一條巨大的瀑布,飛流直下的水流直接流入深淵之中,高達數百丈,是玉峯寨天然的屏障以及飲水之處。
玉峯寨內有大大小小的房屋上百間,全部都面東而建,房屋四周種滿了大大小小的植被蔬果供寨內的人享用,如果細看之下,你會發現很多土壤都是最近纔開墾出來的,連綿幾十裏,並有逐漸擴大的趨勢。
寨內的人大多數是受官僚壓迫走投無路的平常老百姓,因爲各有各的不幸,所以更珍惜這來之不易的沒有任何紛爭剝削的生活,寨內生活的人看起來其樂融融,猶如一個世外桃源,男耕女織、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每到傍晚十分,山寨內便會想起一陣陣的歡聲笑語,自是勞作了一天的人們閒話家常,也是這裏唯一的業餘活動。
山頂最高處有一間木屋,迎山而建,木屋四周雕有精美的繁花圖案,每扇窗戶上都有一個獨特的建築浮雕,浮雕精美異常,一刀一畫都顯示出了其雕刻者高超的技藝。
木屋門前有一個長條型的鞦韆,鞦韆結繩處被綠色的藤蔓相互交叉依附着,一直連接到最頂端,它比一般的要大,或坐,或躺都可以,就着山上清涼的風,如果在午間小歇大概是最好的休息之所。
此時的鞦韆上就躺着一個人,髮絲隨意的綁在腦後並垂於地上,黑色的絲綢住了雙眼,享受着這片刻的寧靜,嘴角處那動人的弧度顯示出了主人此時愉悅的心情。
夏南柯遠遠的聽着寨內的人你一言我一語的扯着家常,說到好笑處,全部都哈哈大笑起來,顯得好不熱鬧。
夏南柯浮現在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其實六哥提過好幾次讓他搬到山寨內去住,不過她沒同意,一來她喜靜,二來她也融入不了她們的世界,她是來自二十一世紀的人,難道還期盼她們能懂她的心思她的語言嗎?
“夏姑娘,冷琳姑娘說要過來想當面說聲謝謝。”鞦韆旁邊站着一名20多歲的女子,身穿翠綠色的長裙悠閒的看着夏南柯。
“冷琳姑娘?”夏南柯似是不知般,微垂着頭問道。
“是你跟夏寨主前天救回來的那名女子。”歐陽莎解釋道。
夏南柯略微思考之後道“不必了,救她不過是舉手之勞。”接着又像是想到什麼道,“六哥回來了沒有?”
“還沒有回來。”
“還沒回來嗎?”夏南柯揭開蒙在眼睛上的黑色布條,皺着眉頭道,“看這天色應該快到了吧!”
歐陽莎看着揭開布條的夏南柯,眼神一亮,明明臉只能用清秀來形容但那雙眼裏卻有些動人心魄的力量,似萬丈寒塘的清冷、又似熠熠朝陽般溫暖,不同於她見過的任何一個人。
歐陽莎心想,此生能遇到像夏姑娘一樣的人真是一件無比幸運的事。
“轟隆……”突然一聲巨響,打破了山寨的平靜,夏南柯與歐陽莎互相對視一眼,便道,“山下可能出事了!”
“我過去看看!”歐陽莎聞言立馬往山下趕去。
“你自己也要小心點!”夏南柯一邊叮囑一邊從鞦韆上站起來,眼神諱莫如深的看了看山下的方向,便簡單利索的把頭髮綁了個髮髻,走向了山寨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