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她過來,大白靈敏的耳朵忽的一動,炯炯有神的大眼珠平靜的望着她,身體側趴着,仍舊一動不動。
“怎麼了?”如果是平時,大白早就撲到她的懷裏,面對大白有些反常的舉動,夏南柯略帶疑惑的來到它的身邊。
卻見大白後腿腳跟處厚厚的白色皮毛之中透着絲絲血跡,又聯想到那隻已經死了的灰色兔子,“肯定是在抓兔子的時候扯裂了之前的傷口,給我看看傷得嚴不嚴重?”
說完,夏南柯便錨着身體手指朝它的傷口處那厚厚的皮毛探去……
“啊喔……”大白湊到夏南柯的身邊低聲的傲叫,像是撒嬌般討好似的舔了舔她的手背。
“果然又裂開了!”夏南柯眉頭一皺,“給小白找喫的我不反對,但你也要注意自己的腿,如果經常讓它裂開,將來恐怕會變瘸子的。”
“喔喔……嗷……”
“好了,好了,有我在,你不會變瘸子的!”夏南柯見大白激動得直叫,忙安撫似的拍拍它的額頭。
“好了,我去前面的湖裏弄點水來給你清洗傷口,然後再幫你包紮。”
大白靜靜的躺在地上任由夏南柯擺弄,溫順得像只貓,在用自己衣角的布料幫它受傷的腿部打完最後一個結後,夏南柯滿意的吹了一聲口哨,“好了!”
早已經等得不耐煩的大白,在夏南柯話音剛落之時,立馬抖擻着雪白的虎毛,站了起來,並圍繞着夏南柯轉了幾轉。
夏南柯會意,忙拍拍它的背脊道,“好了,好了,停下來,我知道你能走了。”
“喔……喔喔……”幾聲歡愉的嘶吼令夏南柯也跟着高興起來。
“沒事的話早點回去吧,小白的肚子恐怕餓了。”
大白像是聽懂了夏南柯的話,立馬鉗着地上的灰兔來到她的身邊。
並拿自己的背脊往夏南柯的身上蹭着,漂亮的白色毛髮弄得夏南柯的鼻翼癢癢的,於是,她忙用手推開了它,“快走吧,小白還在等着!”
大白不死心,又拿背脊往夏南柯身上蹭着,虎頭還時不時的往身後看去。
“你是想讓我坐到你的背上去?”夏南柯驚呼,並不敢相信的看着它。
“啊喔……啊喔……”終於明白了它的意思,白虎顯得非常高興。
而更令人驚訝的卻是夏南柯,她雖然知道大白已經把她當成自己人,但也僅限於她能跟它呆在一個空間而已,而現在,這隻白虎竟然能夠讓她坐到它的身上,這足以說明她在這隻白虎對自己的信任與依賴。
當然,大白能如此信賴她,還得依賴於她在那個世界對老虎所做的一系列研究,知道它們的肢體語言與生活習性,但那僅限於如何能在遇到老虎的情況下利用所學而不被咬死,但如果想讓一隻老虎如此的對待自己,恐怕就算是在原來的世界也能引起不不定還能解開人與動物不一樣的生存法則。
“騎老虎耶!”縱使夏南柯已經穩穩的趴在大白的背上,她還是不敢相信的驚呼出聲,如果是在原來的世界,單憑這個,就足夠讓她從生物學博士晉升到最頂尖的生物學家了。
“啊……喔……”大白低嘯一聲,感覺到夏南柯已經坐好,便快速的沿着湖邊奔跑起來。
“大白,慢點……慢點……”湖水邊的叢林中響起了夏南柯不斷的驚呼聲。
追尋而來的屠蘇御只遠遠的看到一抹白色的嬌俏身影,有些笨拙的坐在白色老虎的背上,在碧波盪漾的湖邊急匆匆的往山林而去,不一會便隱沒在茂密的樹林裏。
屠蘇御失落的看向夏南柯消失的方向,深邃的眼神中藏着淡淡的懊惱,但很快又恢復了平靜。
微風過處,送來縷縷清香,屠蘇御若有似無的往空氣中隨意一揮,淡淡的夾雜着花香的氣味便傳入了鼻翼之中,不同於那些刺鼻的胭脂味,竟意外的好聞,“有佳人兮天之涯,采采兮流水,蓬蓬如遠春,窈窕深谷,時遇美人,何許也?”
似低喃自語,又似希望有所問答,然而回答他的只有偶爾的幾聲鳥啼或者是風吹動樹葉的莎莎聲,四周一片寂靜。
從大門外進來,穿過百米的走道便到了劉府的大廳之中,廳內高聳着四顆大石柱子,柱子上掛着根根白綾尤爲突兀,白色蠟燭所燃燒出來的火明明滅滅,氣氛暗沉得可怕。
柱子中央則跪着四個瑟瑟發抖的人,他們身穿單衣,後背皆有被鞭打出來的血痕,條條深可見骨。
“城主大人饒命,城主大人饒命啊!”那四個人完全不顧及後背上的傷,都沒命似的把頭朝着地板上磕着,嘴裏不停的祈求坐在太師椅上的人。
劉墨冷冷的盯着他們,對他們此刻的舉動不爲所動,“就算把你們千刀萬剮都難消我心頭之恨,饒了你們我的兒子就能復活嗎?”
劉墨慢慢的從椅子上下來,眼神深沉的盯着已經擡進棺材的劉海,痛心切骨的道,“來人啊,把他們立刻殺了給海兒陪葬。”
“城主大人饒命啊,我不想死”
“城主大人饒命啊!”
“饒了我們吧!”
任憑地上的人如何的哀嚎與求救,劉墨不爲所動,他還沒有把幾個賤奴的性命放在眼裏。
劉墨看着自己的兒子躺着冰冷的棺材之中,悲憤令他紅了眼眶,他的手指因爲極度的憤怒而變的煞白,緊緊的攀着棺材邊沿,努力的剋制着顫抖着的雙腿。
劉墨老來得子,平日裏對劉海言聽計從,已到不惑的年紀,現在卻令他白髮人送黑髮人,這種噬心之痛一下子令他蒼老了很多,但眼神相比以前更加的陰鷙可怕。
“海兒,我會給你報仇的!”劉墨緩慢的直起身體,語氣像是含着無數的悶雷般道,“來人,給我把城內所有的侍衛叫過來,我要去滅了玉峯寨,我要讓整個寨中的人給海兒陪葬!”
“城主大人請三思,妄不可貿然行動!”說話的是一個身穿銀色錦緞的華服男子,一隻上等的白玉冠束住了黑色的頭髮,眉目俊朗,氣質溫潤。
劉墨聽言,冷冷的看着他道,“我兒子的仇我今天非報不可,就算是大皇子在場,也別想阻止我,”
“城主大人聽朗言一句勸,這件事情只能先從長計議,不然,就算你去了,也會白白丟了性命!”
“哼,一個小小的玉峯山我還沒放在眼裏!”
朗言則搖頭不能苟同的道,“如今的玉峯山羽翼已經豐滿,城主大人上次不就是被玉峯寨打得丟盔棄甲嘛,不然大皇子也不會派我來此!”
聽完朗言的言論,劉墨更加不屑,“那次是剛好遇到暴雨,我們根本沒跟他們正面交鋒,以我皖城的兵力,如果正面交鋒,絕對能血洗玉峯寨。”
“這就是玉峯寨的高明之處了!”朗言意有所指……
“你是說……”劉墨難以置信的道,“這一切都是被設計的!”
“我前不久剛去了玉峯寨,那裏有天然的天塹可守,裏面的各種花草植物環環相扣,連綿數百里,一不小心可能就會喪命,你可能人還沒到玉峯寨內就已經死了,而把玉峯山改造爲天然的屏障的人也絕非泛泛之輩,在沒有摸清對方底細之前,朗言建議城主大人還是不要輕舉妄動的好。”
“但海兒的仇我是非報不可!”
朗言聽完低着嗓音道,“城主大人放心,大皇子派我來便是讓我來解決此事的!大皇子還讓我代他給您問聲好。”
“燼兒近來可好?說來慚愧,我這個做舅舅的也沒什麼能幫得上忙的!”提到這個侄兒,劉墨眼神一緩。
“大皇子一切都好,最近還經常跑到皇宮去看皇貴妃呢!”朗言如實答道。
劉墨閉了閉眼,混濁的眼珠裏寫滿了悲傷,其實他自己也知道他無法動玉峯山,到最後又要麻煩皇妹了嗎?
朗言看出了劉墨眼裏的悲憤,語氣略帶沉重的道,“城主大人,您節哀順變,劉海公子的仇我們王爺一定替你報的。”
“我把城裏所有可用的兵力全部都由你調配,請務必將玉峯寨連根拔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