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屠蘇御卻只是看着月光如水的天空不發一語……
當他從屠蘇燼口中得知她可能沒有死的時候;當他支撐着身體瘋狂的跑到她的陵墓之中時;當他利用所有的力氣揭了躺在水晶棺裏的人臉上的人皮面具之時;當他看到棺材裏躺着的是一個完全陌生的女子的臉時,他覺得他的世界都靜止了,有那麼一刻,他覺得他已經死了,從地獄到天堂的距離竟然如此近……
“你還活着,你還活着,你還活着……”見着水晶棺裏面躺着的是一個陌生的女子,他如同瘋子般喃喃自語。
種種複雜的心情令他扭曲了面容,他的腦海裏全都被“她還活着!”這四個字給填滿了!
一個月的時間,令他無法接受她已經死的事實,而把自己弄得千瘡百孔,而現在,爲了她,他才活了過來!
如今,他才明白,夏南柯這三個字已經不是一個人而是他屠蘇御全部的意義!
現在,他要把這個意義找回來!!
夏南柯,等我,無論天南海北我都會把你找回來,只要你還在這個世上,只要你還在!!
夏南柯在一陣顛簸之中醒了過來,迷迷糊糊之中,她伸手下意識的揉了揉有些疼痛的後腦勺,卻見身邊的餘恨以及帝君正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
隨即,她趕緊起身把餘恨抓到了自己的懷裏,目露擔憂的問道,“你有沒有哪裏受傷?”
面對夏南柯發自內心的關心,餘恨忍不住朝她的懷裏蹭了蹭,帝君見此,直接用手把他從她的懷裏提了出來,“你給我適可而止!”
語氣之中的不滿顯而易見!
夏南柯見餘恨臉上喫痛的表情,立刻拍掉了帝君提着他衣領的手,再次把餘恨拉到了自己的懷裏,“該適可而止的人是你!”
“帝君,你我之間的恩怨不該牽扯到一個孩子,你把他放了,送回他孃親的身邊!”夏南柯雙眼直視着他,對帝君的做法非常不滿!
“呵……你以爲我會拿一個孩子來威脅你嗎?”帝君同樣盯着夏南柯那雙又透又亮的眼睛,有些自嘲的道,“你似乎從來都沒有信任過我!”
而夏南柯只是冷冷的注視着他,並不爲所動,“你有做過一件讓我信任你的事情嗎?”
說完,她也不期待面前的人會回答,“餘恨,你不能傷害他!”
懷裏的餘恨聽此,心裏被狠狠的一陣,從來沒有人如此保護他,如此關心他,除了面前這一個,從來沒有!
“呵……”帝君聽此,卻有點可笑,他看着一直躲在她懷裏不出來的那個人,笑她竟然把一隻兇猛的小野狼當成需要保護的小白兔,“是他傷害我纔對!”
帝君指了指脖頸處的傷疤,是他差點死在他的手上!
夏南柯見此,略微一愣,表情明顯緩和了許多,“那也是你咎由自取!”
“…………”帝君已然無語!
“你的馬車已經行駛在去北涼的路上了!”夏南柯感覺到馬車正極速的飛奔着,眉頭微皺!
“你這個女人,與我相處就非得這麼嚴肅與戒備嗎?”帝君對夏南柯現在的狀態與語氣非常的不滿。
更何況,她現在突然被帝君抓了出來,完全不知道屠蘇御現在的情況,過得好不好,知不知道她其實還活着?
“算了……”帝君聽此,雙手一攤,“我也不指望你現在就能接受我,你只要乖乖的待在馬車之中,不想着逃跑就好了!”
“算了,我知道這點你也做不到。”帝君閉了閉眼,突然覺得有些疲憊。
夏南柯看着帝君真的閉上了眼睛,雙手無意識的緊了緊懷裏的餘恨,她現在很不安,她已經完全的在按照帝君的計劃在行走了!
現在的她無時無刻都在想着逃跑,但帝君並沒有給她任何逃跑的機會,她相信她馬車的周圍都是帝君的人,只要她有任何異動,他們立馬便能衝上來,阻止她……
怎麼辦,夏南柯,怎麼辦,她暗自焦急的思考着對策,思考着如何才能回道帝都,回到屠蘇御的身邊!
在經過一天一夜的顛簸之後,天色漸漸地由亮轉暗,朦朧的月色與落日的餘暉交織着,夏南柯由馬車裏的窗口看向外面的景色,竟然與她之前待過的小木屋的場景有幾分相似!
“不要看了,這裏被我設置了迷陣,外面的人進不來,更能很好的隱藏我們的行蹤!”帝君還未睜開眼,便能知道夏南柯在想些什麼!
夏南柯此時的眼神雖然平靜,但內心卻已經慌了,無論是自己逃跑還是等待他們過來救他,目前看來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既然這裏已經設置了陣法,我坐了一晚的馬車,現在腰痠背痛,出來走走、活動一下筋骨這不過分這不過分吧!”夏南柯看着帝君問道。
帝君睜着眼睛看着面前的女子,嘴角扯出一絲笑意,“可以……”
夏南柯則在帝君的注視之下下了馬車,而餘恨昨天睡得很晚,現在還在熟睡之中!
待夏南柯走後,餘恨十分清醒的睜開了眼睛,雙眼冷冷的注視着他,“她在不安!”
“我知道,這是我唯一的機會!”帝君看着馬車內的一側,有些疲憊。
下得車來的夏南柯環顧了一下四周,知道這裏被帝君設置了陣法,便沒有在環境上作過多的觀察,而是偷偷的自袖口之中拿出她已經訓練了許久的蝴蝶,並暗自慶幸這隻蝴蝶已經能夠明白她的意思了!
接着,她便讓蝴蝶在她手腕的金鐲之上停留了會,暗自思忖,她手上的這隻金鐲之前一直被屠蘇御帶在身上,應該還殘留了他的味道,希望這隻蝴蝶能夠準確的飛到屠蘇御的身邊!
雖然她知道這麼做很冒險,成功的機率很渺茫,但,這也是她目前唯一能做的事情!
把所有的希望寄託在一隻蝴蝶的身上,聽起來是不是很可笑?夏南柯有些自嘲的想!她看着那隻蝴蝶漸漸地飛向了遠處,才步履緩慢的回到了馬車之中,一進馬車,便對上了帝君平靜的視線,幽深又複雜!
她隨即把眼神一轉,看向了已經醒來的餘恨,徑直坐在了他的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