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大夫，我外婆怎麼樣了？”錢曦抓着陸森的胳膊神色慌張的問道。
陸森搖搖頭，“搶救是搶救過來了，但，你要有思想準備，你外婆她······”
“大概還能活多久？”錢曦知道陸森要說什麼，這些日子她聽的夠多了，已經早有心理準備。
“情況好的話兩三個月，但也有可能就這一個月內的事。”陸森話說的很輕，他實在不忍心看着錢曦傷心難過。
陸森五十多歲，是資深的腎病專家，從醫三十多年，他見慣了生離死別，但像錢曦這樣執着的姑娘，他還是第一次見。
錢曦的外婆得的是腎衰竭，這個病很燒錢，因爲每隔一段時間就要做透析。從一開始的每月透析一次，到半月一次，再到每星期一次，到了最後幾乎要每兩天一次。而現在，已經到了無法再透析的地步。整整一年多的時間，錢曦從沒有片刻要放棄的念頭。
陸森更是佩服錢曦一個小姑娘隻身一人在濱洲打拼，爲了給自己外婆治病，不惜花費數百萬，再昂貴的藥，只要聽說有效，都會想方設法弄來給自己外婆服用。可畢竟油盡燈枯，如今陸森這個最好的腎病專家也是無能爲力了。
錢曦眼淚在眼眶裏直打轉，難受的不知該說什麼，用力點了點頭，良久才艱難的開口道：“好，我知道了，謝謝，陸大夫。”
錢曦知道這一天早晚要來，可即便自己做了再多的準備，一時間依然無法接受。
錢曦堅強的直叫人心疼，陸森看着這個比自己孩子沒大幾歲的姑娘，也只能嘆息的搖搖頭，拍了拍其肩膀，“你外婆她現在正醒着，你進去看看吧。”
錢曦點點頭，送走陸森，擦乾眼角的淚痕，擠出一個大大的微笑，故作輕鬆的推門進了去。
病房裏安靜極了，俞淼正坐在牀邊守着，“來啦。”俞淼見錢曦進來，小聲說道：“剛剛陸醫生來過了，人已經沒事了。”
錢曦點點頭，直接走到牀邊。老人躺在牀上微閉着眼睛，呼吸很微弱，身上插滿了管子，牀頭邊擺放着各種各樣的儀器。看到這些，錢曦還是哭了，外婆活得這樣辛苦，也許是該放手了。
“外婆？”錢曦輕聲喚道。
“嗯，曦曦來啦。”聽見聲音，外婆睜開眼，努力露出一絲笑容。
“很難受是吧？”錢曦心疼的摸摸老人銀白如雪的發頂。
“還好，看見你就不難受了。”
“調皮。”錢曦輕颳了一下老人的鼻子，“中午想喫什麼？”
“就喝粥吧，我想喝南瓜小米粥。”
“好，我這就去給你買，你先睡一會兒，等睡醒了，粥就買回來了。”錢曦像是哄小孩子一般哄着外婆。
老人聽話的點點頭，閉上眼。
確定外婆已經睡着，錢曦和俞淼才輕手輕腳的從病房裏出來。
“還有一個事要跟你說一下，”走廊裏俞淼表情嚴肅道：“上午已經收到消息我們的投標書被嵐濤科技退回了。”
錢曦點點頭，“意料之中，我們也不過就是走個過場，日後好有話說。行了，今天辛苦你了，你先回公司吧，我下午就不過去了，留下來陪外婆。等晚上再去公司。”
“嗯，你就安心陪外婆吧，公司有我們仨在，你儘管放心就是。”俞淼點頭應道。
“我當然放心，你們仨可是我最大的財富。”錢曦自信的挑眉，沒有馮寶、俞淼和郭鑫，就不會有她的今天。
中午，錢曦特意開了半小時車程去外婆最喜歡的一家老字號粥鋪買了南瓜小米粥。但外婆的胃口並不是很好，一碗粥只喝了三分之一。
下午錢曦特意留在醫院陪外婆。現在外婆的大部分時間都是躺在病牀上昏睡。
傍晚時候，外婆的精神好了許多，身上的那些監控儀器也都撤了下去，這多少讓錢曦鬆了口氣。
錢曦的公司其實就是一間工作室，取的名字也很特別，叫炸炸工作室。工作室算上她自己一共就四個人。
但千萬可別小看了這四個人，個個都是計算機高手，以一敵百的那種，就像電影裏的黑客一樣，個個神通廣大。當然高手中的高高手還要屬錢曦，要不然那三人也不會服服帖帖的聽從錢曦的管理。
四個計算機高手聚集在一起從事的項目也複雜多樣，軟件開發、程序設計、數據管理、多媒體應用，但凡是計算機這一塊都幹。甚至只要錢給到位，黑客的活他們也接。
而錢曦作爲其他三個人的老闆還肩負着接收業務和日常管理。總之，工作室很簡單粗暴，掙了錢就大家一起分。
不過最近一年錢曦也逐漸試着放慢腳步，不再以單純的賺錢爲目的。而是想領着這仨人搞點志向更遠大的事業，開一家真正的計算機科技公司。人工智能這塊目前就是炸炸工作室最主要的發展產業。
炸炸工作室位於濱洲金融街最高檔的寫字樓十一樓。晚上七點，寫字樓裏仍然有好多家公司在加班，每個樓層幾乎都有亮燈。
錢曦來到工作室，馮寶、俞淼和郭鑫三人正興致勃勃的玩着他們自己剛研發出來的一款遊戲。三個人在辦公室裏嗚嗚泱泱的叫喊着，都快要把樓蓋掀翻了。
“別玩了，開會啦！”錢曦一聲吆喝，一屁股坐到自己的辦公椅上。
磨磨唧唧好幾分鐘，三個人才圍着錢曦的辦公桌坐了過來。郭鑫更是直接坐到了錢曦的辦公桌上。
對於這些，錢曦都不是很在意，一共就四個人，說好聽的她是老闆，其實大家都是合作伙伴。
“說說大家手上的工作吧。”錢曦把玩着一支筆，若有所思道，“三金，你先說。”
三金，大名郭鑫，因爲鑫字有三個金字組成，所以綽號三金。
“我這塊兒一切順暢，前兩天接的那個製作系統的案子已經完結了，人家公司已經開始用了，我們只要定期做維護就行，對了，他們負責人說今天給咱們打款。”說着，三金看向錢曦，求證其是否真的打錢了。
“嗯，五百萬，下午已經到賬，開完會我分給大家。寶寶呢？”錢曦點頭應道隨即又看向馮寶。
“我這進展也挺順利，就等着買主前來認領了。”馮寶，儘管是很大一隻，但大家都習慣叫其寶寶。
“買主暫時應該是眼瞎吧，今天剛把我們的投標書退了回來，看樣子是要等一等了。”俞淼耷拉着眼皮，接着寶寶的話說道。
“呵，這還真是史無前例，”三金一聲冷哼，“向來都是別人主動上門找我們幹活，好不容易主動一把，還叫人給退貨了。”
“沒辦法，人家是有名的大企業，大公司，一看咱們只是個小工作室，肯定不會合作。我估計標書內容都沒看，就直接給退還了。”俞淼繼續說道。
“哎，可憐他們嵐濤科技現在還在爲不能解決的智能程序問題而發愁呢。到嘴邊的鴨子都不知道接，活該愁死他們。”寶寶拄着下巴，正瀏覽着嵐濤科技的內部網站。
“目前大概就是這些情況。”俞淼看向一直沒有說話的錢曦。
錢曦點點頭，“放心吧，人工智能這塊兒沒有人比我們做的更好，我估計這兩天就會有嵐濤科技的人主動來找我們，而且還必須是他們的總裁親自出馬。”錢曦玩味笑道。
對於拿下嵐濤科技錢曦有十足的把握，只是需要點時間而已。
炸炸工作室雖然只是個小工作室，但這幾年沒少積累人脈，再加上工作質量高，口碑也好。只要嵐濤科技真的需要，就會在他們這個圈子裏找，到時候不怕嵐濤科技打聽不到他們炸炸工作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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