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父目眥欲裂:“原來……原來這一切真的都和你脫不了干係!”
原本他還只是猜測,但是現在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想來從和薛少舉行訂婚儀式的那天開始,她就決定要向他們復仇!
好狠的心!
“程柚柚,你這個逆女,你這個喪門星,我真後悔沒在你出生的時候把你給直接掐死了!”被公家拖走的時候,程父淒厲的嘶吼着,眼神血紅,像一隻狂暴的兇獸。
程柚柚面無表情,好像沒有聽到,也好像並不在意一樣。
直到他徹底被帶走後,程柚柚終於再也撐不住了,身子虛晃了兩下,要不是陸一川及時扶着她,恐怕她這會就該摔在地上了。
他一低頭就看到女孩的面頰佈滿淚痕。
她沒有哭出聲,就這麼沉默着往下掉眼淚。
身子微微顫抖着。
越是無聲的淚,越是令人心碎。
陸一川心口處傳來劇痛,他擡起手指,輕輕地擦掉她面頰上的淚痕:“別哭,別枯了……你哭的話,我會心疼的。”
本來不安慰還好,他這麼一安慰,程柚柚像是找到了什麼宣泄口,崩潰的撲在他的懷中哭訴着自己的委屈:“你說這到底是爲什麼,我和程菲菲明明都是他的女兒,爲什麼他對我就這麼狠毒,程菲菲做出那麼多傷天害理的事情,可是他還那麼護着他。”
“就因爲人心本來就是偏的嗎?”
“當初我母親那麼愛他,不惜和外公一家決裂也要嫁給他,可是最後她卻落個英年早逝的悽慘結局。”
程柚柚身子不停的發顫,腦海轟鳴,像是要把這輩子的眼淚都給流乾了一樣。
她實在是替母親感到不值。
也替自己攤上了這樣的父親而感到可悲。
陸一川的心隨着她哭泣的動作抽疼起來,大手撫着她的腦袋,擁入胸口中:“你這麼好的女孩子他不疼愛你,那是他的損失,以後就由我來寵着你,愛着你,給你爸爸一樣的關愛!”
“噗!”
本來程柚柚是很難過的,但是被他這一番說的,頓時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只能擡起拳,沒好氣的推搡他一下:“你就那麼想當我爸爸啊!”
“我這不是爲了彌補你曾經缺失的父愛嗎!”陸一川一臉‘你把我好心當成驢肝肺’的表情。
程柚柚不由得滿頭黑線:“……”
要你這份好心!
“不用!”她咬着牙,從牙縫中擠出來幾個字。
陸一川含着笑,將她攬入懷中。
最終程父被判了死刑,秋後就會被處死。
趙氏則是終身監禁。
這些事情告一段落後,程柚柚就去了郊區的墓園。
程柚柚含着淚坐在其母的墓前,一邊低低的哭泣,一邊哽咽的講述着:“媽媽,你看到了嗎,這個逼死你的渣男已經得到了自己該有的下場。”
她伸出手,流着淚,撫摸着墓碑上年輕的女人。
她走的時候,不過才三十來歲。
因爲生的一張娃娃臉,看起來就好像妙齡少女般。
“媽媽……您一定不知道我做夢一個夢,在夢中我被這些人欺負的很慘很慘……”程柚柚將自己所經歷的那場夢完完全全的告訴她。
“最後我不僅害死了自己,還將我最愛的人也給害死了……”說到這裏,程柚柚哭的無法自己,眼淚將墓碑打溼。
肩膀顫抖的厲害,幾乎要哭的暈了過去。
這些藏在心底的心裏話她一直都想告訴她,如今總算全都說了出來。
這時候,一隻溫暖的臂膀伸了過來,將女孩從撈入自己的懷中。
程柚柚擡起模糊的淚眼,就看到了男人關心的眉眼。
她不禁愕然。
想到了自己剛纔所說的那些話,當即心尖顫了顫,詢問道:“你……來多久了?”
她生怕剛纔說的那些話被他聽到了。
倒不是不能給他聽到,而是不想讓他難受。
“不久。”
程柚柚正以爲他沒聽到剛纔自己所說的那些話的時候,卻聽男人嘆了嘆,再次開口:“恰巧把你所說的話全都聽到了。”
他的語氣中充斥着心疼之意。
程柚柚頓時僵住,隨即眼眸便被愧疚和痛苦緊緊佔據,眼淚控制不住的往下掉。
陸一川繃着臉,擦掉她的眼淚,削薄的脣顫抖着:“爲什麼不早點告訴我,爲什麼要自己一個人承受這麼大的痛苦?”
“我不想讓你也跟着痛苦。”程柚柚的面頰被淚水糊滿,她再也忍不住了,伸手擁住他,將他抱在懷中:“對不起,對不起,是我曾經將你害死了你。”
“不要道歉,都過去了,全都過去了。”陸一川捧起她的臉,將她的眼淚吻掉。
“以後有我護着你,我不會風吹再到你,雨再淋到你,我一定會護你周全的。”他承諾着。
程柚柚原本發涼的身體在他這番話的安撫下,逐漸暖和起來,她將腦袋埋在他堅硬又富有安全感的胸膛中。
是啊,以後有他在她身邊,她再也不用害怕了。
三天後,程父唯一的兒子,程莫回來了。
程菲菲的葬禮他沒趕得上,所以他直接去監獄中看望自己的父母。
他面容硬朗,長眉濃密,眼睛生的狹長,瞳仁墨黑,泛着令人看不懂得晦暗之光。
他穿着黑色的風衣,雙手微微環抱着,平靜的盯着玻璃後的程父和趙氏。
不過才短短几日,程父和趙氏卻老了幾十歲。
雙鬢白了,油量的黑髮間也竄出白髮,臉上青青紫紫,看起來在監獄中被欺負的挺慘的。
程莫就這麼看着他們,臉上竟沒有一絲表情。
旁邊的守衛人員都覺得納悶,敢情裏面這位難道不是他父親?
相比起程莫的冷酷,程父和趙氏的反應就要熱情的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