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他臉色有些僵硬地說:“在敝商會內做生意是需要資格的,不知兩位有無憑證?”
較爲高壯的那名矮人點點頭,一臉肉痛地舉起一塊青銅腰牌道:“就是爲了購買憑證,我倆連租借攤位的錢都沒了,只好出此下策。”
另一個將鬍鬚編成小辮的矮人也附和道:“而且售出商品後還要按照成交金額給商會交稅,實在是太……呃,太合理了!”
他抱怨到一半,突然看到巴德身上的商會制服,這才急忙改了口。
巴德目不斜視裝作沒聽到,而陳邃也沒心情管這些瑣事,催促道:“你們說的鎧甲呢?快讓我康康!”
兩個矮人對視了一眼,便拉着陳邃來到僻靜的角落,從揹包中掏出了一個髒兮兮的小口袋。
陳邃忍不住在心中罵道:“逗我呢,這巴掌大的小口袋裏還能放鎧甲?怕不是給老鼠用的吧!”
好在他沒有說出口,那矮人忽然使勁一抖,一件黑乎乎的物事當即從小口袋中滾了出來,在落地之前飛速漲到了半人高。
黑乎乎的東西砸在地板上發出了沉重的金鐵碰撞音,赫然是一件分量十足的金屬鎧甲。
陳邃沒有急着去看地上的鎧甲,反而盯着小口袋皺起了眉頭,暗道:“這莫非就是傳說中能夠無視物品重量體積的魔法口袋?”
小辮胡矮人熱情地介紹道:“這件鎧甲可是我們倆花費無數心血才製作出來的,主體由黑鐵打造,堅固無比;內襯則使用了蠍尾獅皮毛,在防潮保暖之餘也帶來了出色的防酸抗毒能力。”
高壯矮人補充道:“我們還在關節間隙處融入了少許祕銀,即使是施法者穿上後也能施展部分法術。”
陳邃點點頭,平靜的臉上看不出滿意與否,就在兩個矮人以爲生意談成、面露喜色之時,卻忽然問道:“那它的重量呢?”
兩個矮人頓時語塞,半晌纔回答:“呃……大概兩百……公斤吧。”
“兩百公斤!?”陳邃瞪起了眼睛:“穿上後恐怕連路都走不了了,還怎麼戰鬥?”
小辮胡矮人急忙拍馬屁道:“像您這樣強大的惡魔,區區兩百公斤應該不成問題吧?”
陳邃還不打算暴露自己的真正實力,冷哼一聲道:“那若是買給別人用的呢?”
高壯矮人嘆氣道:“這的確是我們的疏忽,在製作時只顧着添加自己的想法,卻忘記了負重的問題,結果最後的成品連自己都背不動……”
小辮胡矮人使勁拉了他一下,又堆笑道:“那不知貴客有什麼打算?”
陳邃心中暗喜,裝模做樣半天不就是等這句話麼,當即正色道:“東西不錯,但是缺陷如此明顯,我只能根據價格再做判斷了。”
小辮胡矮人忐忑道:“價格很便宜,只要三百魔力晶石就好。”
陳邃瞟了他一眼,二胡不說轉身就走,急得小辮胡矮人趕忙又道:“兩百五十,兩百百五十如何?”
陳邃搖了搖頭:“這樣的鐵疙瘩,對大多數人來說就是個累贅,我只能出一百五十。”
小辮胡矮人急道:“兩百,這是成本價,真的不能再低了!您可以打聽打聽,光是同等重量的黑鐵和蠍尾獅皮毛都不止這個價,何況還摻了一點祕銀……”
陳邃沉吟半晌,又跟巴德交換了一下眼神、確認矮人們並未撒謊後,終於點點頭道:“好吧,兩百成交。”
他如此“爽快”地買下鎧甲自然是有原因的,原遊戲中有種玩法流派叫做烏龜流,就是給戰士或者聖騎士這種天生體質出衆的角色配備上最厚的裝甲、挨最毒的打,並利用職業技能特點緩緩磨死敵人。
這種玩法對裝備的要求極高,而陳邃剛剛購得的黑鐵重鎧便是其中最常見的一樣。
由於現實中沒有遊戲裏的準確數值,所以陳邃也不清楚自己的力量和負重能力到底能否承受兩百公斤的重鎧。但他身爲城主可以坐在城主寶座上運籌帷幄,哪怕行動不便,只要能保護自身安全就夠了。
“只不過,這麼重的東西要怎麼帶走呢?我可沒有魔法口袋啊!”
他剛想到這裏,手上的混沌戒指突然亮了起來,一道紫黑色光芒照在了鎧甲上,隨即鎧甲便迅速縮小,跟隨光束一起消失不見。
陳邃不禁大喜道:“儲物戒指!這混沌戒指竟然有儲物戒指的功能!原來我錯怪上任主宰大人了,您不是拍腦袋瞎指揮的白癡,只是有自己獨特的想法……”
一邊胡亂吹捧一個早已不存在的人,他一邊將意識探入戒指,並驚喜地發現戒指中竟然有着相當廣闊的空間,足夠存放三五十件黑鐵重鎧,或者塞一頭地獄三頭犬進去。
帶着這突如其來的好消息,陳邃滿臉笑容地跟在巴德身後,朝下一站走去。
……
“迪普大人,這裏就是奴隸和魔偶市場了,僱傭兵和冒險者公會也在對面。”
陳邃點點頭,望着眼前那大大小小的籠子,神色木然。
他是來給自己找個侍衛(肉盾)的,因爲召喚術隨機性太大,無法保證召喚出來的隨從能夠承擔起保護自己的責任,因此能自主挑選的奴隸或者魔偶就成了最佳選擇。
至於僱傭兵和冒險者,考慮到自己的任務和陣營,他還不敢將身家性命交到這些人手上。
有了驅使石巨人的經驗,陳邃的第一目標當然是那些結實又聽話的構裝魔偶,可一看價錢,發現連最便宜的泥土魔偶也要三百魔力晶石時,他只能遺憾地打消了這個念頭。
“貴客您找對地方了,我們這兒有來自各大位面的奴隸,不論用作僕人還是戰士都值回票價,還有許多您聽都沒聽說過的稀奇種族噢!”
蜥蜴人族的奴隸販子口若懸河地介紹着,陳邃卻默然無語,雖說奴隸制在弱肉強食的塞雷塔世界極爲普遍,但他心底還是有那麼一點點不適應。
沉默片刻後,他終於開口道:“我想找個能喫苦耐勞、對主人保持忠誠的貼身侍衛,價位……不要太高的。”
奴隸販子一聽,臉色立即冷淡了不少:“既要忠心又要便宜,您這個要求可是不太簡單啊。”
陳邃皺眉道:“實在不行,可以稍微降低一些對戰鬥力的要求。”
奴隸販子頓時喜笑顏開,給了他一個“男人都懂的”眼神,笑道:“原來貴客是要找‘那方面’的貼身侍衛啊,早說嘛,那樣的貨色咱們這兒不缺。”
他引着陳邃走進後堂,掀開擋風的薄紗,迎面而來的竟然是一羣神態各異、穿着清涼的鶯鶯燕燕。
“噗……我說的不是這種!”陳邃漲紅臉辯駁道,雙眼卻忍不住一直往裏面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