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我真的不是龍傲嬌 >0684 一無是處是神明。
    南荒有無邊沙漠、亦有無邊海域,皆是可吞神滅鬼的禁地。世界很大,大到至今也沒有人走完過,有人說這個世界是在不斷膨脹的,這個想法得到了很多學者、修士的認可。

    所以,世界就是不斷膨脹的了。

    似乎世間所有事情都是需要認可的。

    比如這南荒,膨脹的速度快,又有天雷環伺,深處全是禁地,而且無比貧瘠,所以便又有人說,南荒深處不可入。

    在死了幾個入道境且無所獲之後,這個想法也被認可了。

    有時候規矩就是這樣來的。

    不過奇怪的是,也許是死的人多了,南荒竟也有了不少寶貝,也正應了那句話。

    規矩有所能,必有所不能。

    所謂規矩,最簡單的也許是拿着圓規能畫圓,不能畫方。

    世間有人順着規矩走,走着走着又失望了,因爲規矩破了。

    這還是願意遵守規矩的,只是她偶爾會犯錯,代表是比如某個喜歡喫蜜餞的姑娘。

    還有一些人則是從最開始就不守規矩。

    天望海下,空蕩蕩的棺材之內忽然顯現出了一個人影,那度萬年如一日的古樸長劍震落了灰塵,投射出耀眼的光芒。

    光芒攪碎了禁地上空的劫雷,陽光灑下,同時……棺槨內,有人影逐漸的成型。

    “……有意思。”

    無天大聖的身影忽然出現在此處,它瞧着霞光破開雲層的景色,露出一抹懷念之色。

    隨後,它看向棺內的虛影……眨眨眼。

    它的修爲,有地方可以使了。

    ……

    ……

    忽然的一陣惡寒讓纖阿情不自禁的捏着衣角,些許茶漬順着她的袖口落在地上,於長椅旁摔碎成細小的水花。

    她眸子縮小了一些,似是有陽光刺眼。

    眼神恍惚了好一會兒,纖阿才逐漸回神,在她的眼裏,一個橙衣姑娘的影子逐漸消散。

    深吸一口氣後,纖阿擡頭看向周圍,只見紅鸞街裏的姑娘成羣結隊,周身充滿了歡聲笑語。

    偶爾有一些姑娘用驚豔的眼神瞧着她這邊。

    被姑娘家或窺視、或光明正大的欣賞……關於這一點,纖阿早就習慣了,並不會因爲旁人的眼神而感覺不適。

    所以……發生什麼事情了?

    她捂着心口,只覺得一陣悸動後是微弱的不安。

    到了她這個境界,自然不會平白無故的有不詳的預感,定是有什麼不好的事情即將發生亦或是正在發生。

    纖阿曾經認爲自己雖然不入世,但是隻要想要入世,便能夠遊刃有餘。

    可事實上,從遇見海棠之後她就不擅長處理和姑娘家的關係。

    是誰在算計自己,還是說……元君又心情不好了?

    纖阿搖搖頭。

    此時,元君正和一羣喜歡的人在一起,怎得會不高興。

    因爲春風城的特殊,她無法預知春風城裏一切,便只能被動的接受這分不安,當做沒有看見。

    興許只有等事情發生了,她才能理解自己今日這份不安是昭示了一件怎麼樣的事情。

    “……罷了。”

    自己着實是沒有好的辦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纖阿小口的嘆氣,旋即一隻手捧着茶盅,瞧着淺綠色的茶葉漂浮在水面上,茶葉搖搖晃晃的似是湖中小舟,隨時可能沉下去。

    就好像她一樣。

    春風城是湖,她是船,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沉入水中,再也上不來了。

    纖阿覺得自己可這真是沒用。

    想象中的運籌帷幄從來就沒有成功過,這樣的自己……即便與人說自己是太陰元君,也沒有人會相信。

    用海棠的話來說,自己這麼大的歲數都活到狸花身上去了。

    纖阿雙手捧着茶杯,趁着茶葉還沒有沉下去,將杯中的茶水一飲而盡,豪飲之下,茶葉直接被她吞入腹中。

    放假茶杯,她取出手絹擦了擦脣角,旋即開始思考一個十分嚴肅的問題。

    自己是一無是處的人嗎?

    不是。

    不會有人承認自己一無是處,纖阿也是一樣。

    自己也不是一無是處的人,她可是成功幫着元君解決了九霄上仙可能會帶來的麻煩,順便還借用了自己姐姐的太陽真火給花瞳化形。

    可是話又說回來了,如同自家姐姐說的,元君……真的需要她去幫嗎?

    顯然不需要。

    而所謂的幫助花瞳化形,卻連花瞳的行爲都控制不了,導致花瞳因爲化形衣裳的緣故躲在雲中,留了九華山的男人一命。

    那可是海棠的仇人,卻依舊得以苟延殘喘。

    除此之外,在海棠隕落在九華山之後,她還充當了守護神的角色,保護春風城、海棠的家人和青令。

    這一點她做的還是不錯的,有山河之靈庇佑,任何對青令心懷不軌的人都會被她擋在外面。

    可是她心裏清楚,自己與姐姐不同,不善與人爭鬥……能夠壓制九華山的人,不過是因爲她是神明,有着元君的恩賜。

    “……”

    風雪縮影映在眸子中,傾聽雪落的聲音,纖阿溼潤的袖口在桌上留下一道規矩。

    她嘆息連連。

    一路看下來,唯一做的還不錯的事情,卻壞了元君定下來的規矩。

    罪大惡極,說的就是自己吧。

    畢竟作爲神明,無論是出於什麼目的,在她選擇庇佑春風城的那一刻就已經是壞了規矩,即便……海棠是元君的侍女,那也一樣性質惡劣。

    即使被元君懲罰去星空海面壁,那都是輕的。

    若是換了最早那個乖戾的元君,她現在已經去被扔去填星空之眼了……哪能像現在這般,享受元君的溫柔,坐在這兒喫茶。

    纖阿想着,輕輕嘆息,旋即提起一旁的紫砂壺,又給自己滿上了一杯茶。

    這一次,她小心了許多,沒有茶葉再溢在杯中。

    捧着微燙的茶盅,纖阿心道這也不能怪自己。

    活的雖然久遠,可是她的人生用八個字就可以概括。

    指甲在木桌上輕輕畫着圈兒,纖阿的視線落在街道另一旁的雕花店上,看着一輛一輛栩栩如生的馬車,櫻脣微動,輕聲道:“元君巡天,纖阿爲御。”

    月御,日御,本質上都是一樣的。

    馬拉車。

    龍拉車。

    日月最後也一樣是拉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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