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我真的不是龍傲嬌 >0719 天意無常
    這個世界上是沒有巧合的,只有天意。

    可天意也不是什麼都能算到的,至少……被呼做天意的姑娘自己這麼認爲。

    比如海棠和甘棠。

    海棠是一朵花,狸花也是花,姑娘很喜歡。

    杜棠是甘棠,可她是一個怕疼、寫字很好看的姑娘,於是重要的不是杜這個字的意義,而是十娘。

    ……

    呂少君心想是自己的錯。

    也怪她,滿心都是那海棠姑娘。

    海棠嘛,是白龍的妻子,雲淺說九華山的人覬覦春風城說不得就和海棠有關。

    棠梨卻是杜十娘,與春風城的主母八竿子都打不着。

    所以“海棠今日是甘棠”這句話是錯的。

    呂少君心道海棠可不能是甘棠,杜十娘一個尚未嫁人的姑娘怎麼能和春風城的主母牽扯到一起……這怎麼想都對杜十娘不公平。

    “唸錯詩了還行,姐姐你可真夠絕的。”紅吟啐了一聲,旋即眨眨眼,反問道:“正確的念法應該是……浩蕩春風載酒過,來歲遊人應解笑,甘棠終少海棠多?那還真的是一手景詩。”

    “對吧。”呂少君輕輕點頭,說來奇怪,也不知是怎麼了,她方纔的第一反應就是方纔那句話。

    “可對比之下,我還是更喜歡“海棠今日是甘棠”這句,而並非是現在的“甘棠終少海棠多”。”紅吟哼了一聲,心道如果甘棠指的就是十娘,那真的就映照了現在的場面。

    十娘只有一個,但是喜歡十孃的人卻有那麼多。

    於是兩句詩都有了自己的意思,究竟哪一個纔是映照現在的事實……想來應當是僧多粥少的那一句,畢竟春風載酒也是很重要的。

    紅吟在心裏反駁唸叨了幾句後,擡頭說道:“我記住了,姐姐你可以走了。”

    “沒良心的小東西。”呂少君呸了最後看了一眼側臥在車廂中的紅吟,放下了簾子。

    “妹妹照顧好她。”呂少君與纖阿說道。

    “嗯。”纖阿應聲。

    旋即呂少君就走了。

    片刻後,紅吟輕輕拉開簾子,瞧着前方逐漸遠去的馬車,問道:“她走了?”

    “走了。”纖阿心想紅吟這分明都看見了。

    “魚姐姐看起來還挺高的,就是沒有瞧見臉……”紅吟搖搖頭,不再去想魚行舟的事情。

    “說實話,我還真的挺喜歡她的。”紅吟喃喃說道:“昨日海棠是甘棠?姐姐是相與我說……海棠依舊嗎?對於她這樣的仙門來說,能見到的應當都是這樣的滄海桑田吧。”

    紅吟很難理解這種時代變遷的味道,卻多多少少能夠感覺到呂少君的孤獨。

    當然,現在想來,她分明就是沒有人陪着,閒着呢。

    “滄海變桑田,其實也沒有什麼好看的。”纖阿說道。

    紅吟視線挪到纖阿的身上,片刻後點點頭:“姐姐說的不好看,可能就不好看吧,只是……如果沒有人與我說,我還真的無法想象,她們那樣的人居然……”

    居然是仙門。

    “居然?”纖阿眨眨眼。

    此時,纖阿還沒有忘記,紅吟是妄想要將元君“弄髒”的姑娘,她見識過紅吟言語的厲害,所以她纔不會去問。

    “沒什麼。”紅吟往後挪了幾步,靠在自己一堆軟和的禮物上,瞧着漸行漸遠的馬車,說道:“阿纖姐姐,你說……如果忽然發現身邊的人其實很厲害,是一種怎麼樣的感受。”

    又來了。

    纖阿心想這句話已經問過了。

    “每一次問,心境都不一樣,姐姐也別覺得煩。”紅吟笑着。

    “我不知道,不過……會是很可怕的事情。”纖阿說着,瞧着紅吟帶着幾分疑惑的眼神,嘆息道:“其實,你也是很厲害的人,也很可怕。”

    世界上,有幾個人敢把主意打到元君身上的?

    紅吟敢。

    並且已經付諸行動了。

    “我不厲害,更不嚇人,姐姐說話可真不討人喜歡。”紅吟啐了一聲,對於纖阿的回答十分不滿。

    她覺得,忽然發現平娘是很厲害的人……不會害怕,而是會高興。

    纖阿不明白姑娘家的矯情,她只能問道:“要回去嗎?”

    紅吟回了神,望着滿車廂的禮物,嘴角微微抽動,她擡頭問道:“姐姐的點心都買的差不多了?”

    “嗯。”纖阿點點頭。

    “可我怎麼瞧着……這比我給姐姐寫的多了那麼多呢?滿滿一車廂的禮物,你是去買點心,不是去進貨。”紅吟輕輕嘆息。

    “妹妹給的銀子用完了,我又瞧見了一些新點心,就用了自己的銀子。”纖阿解釋道。

    “行吧……這麼些東西,杜七要是全吃了,不得胖上天。”紅吟抽了抽嘴角,無奈說道:“罷了,姐姐與我一起去七姨的院子吧,這些點心就拿去小宴喫。”

    “欸?”纖阿一愣,她可還沒有準備好呢。

    “別欸了,我身上難聞,咱們得早些趕過去,正巧,咱們一起洗洗,換身衣裳。”紅吟嘟囔着。

    實話說,呂少君說她難聞這件事……真的很傷人自尊。

    紅吟望着依舊發呆的纖阿,無奈的說道:“姐姐別愣着呀,時候可不早了。”

    “嗯……”纖阿摸上了腰間的馬鞭,嘆息。

    ……

    ……

    七姨的院子裏。

    大雪變小雪,緩緩從天上落下來。

    因爲姑娘們要出門,所以估摸着再過一會兒,這雪就會徹底停下。

    “手開花徑錦成窠,浩蕩春風載酒過。

    來歲遊人應解笑,甘棠終少海棠多。”

    一首詩,將春風城,海棠和杜十娘全都概括了進去。

    其實春風城裏姓杜的姑娘很多,但是杜七隻認爲,這兒的甘棠就是在說她的十娘,而不是其他人。

    可她卻忘了,她自己如今也是姓杜的姑娘。

    說不得,這兒的甘棠是在說她,而並非杜十娘。

    杜七十指放在火盆上取暖,望着灼灼的火苗,碳火的亮星飛揚,一旁的明燈見狀,伸出手輕輕揮去了飛向杜七面紗的火星。

    杜七微笑,旋即回頭往十孃的方向看了一眼。

    說起來,人死了是會像寸心變成白玉盤這樣的,按照姑娘們的習慣,該是稱作……轉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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