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行舟在此時是當之無愧的天之嬌女,天賦絕豔……甚至被一衆聖地之首認爲是將來可以用來窺仙路的同道。

    她的天賦已經高到了只要是到了一定境界都會想要自然去保護她的層次。

    天賦高要能成長起來才能是天賦,可現如今無論是道宮還是書院都對她抱有希望……她又是九華劍主之一,是這世上潛力最高的幾個人之一。

    所以無論什麼事情,呂少君都不會去隱瞞這個孩子,畢竟她作爲客棧的掌櫃的,事實上也沒有教過她太多。

    魚行舟一身真氣功法皆是自己練心所得或是在九華山奇遇所獲。

    呂少君靠近魚行舟坐下了一些,說道:“行舟,天君一死,這天就不是道宮的天了,天劫之下,現在唯一依舊不明蹤跡的是那魏觀主,她是這一次的陣眼,副位的般若禪師肉身毀了九成,書苑那老東西也身受重傷,修爲退到了乾坤境,這般劫雷之下,直面天劫的觀主若是真的不幸隕落,對於道宮的打擊是無可附加的。”

    魚行舟拿起酒杯小酌一口,蹙眉道:“道宮之底蘊,即便是失去了一位觀主,也不是佛門能比擬的。”

    呂少君與她碰杯,一飲而盡,旋即說道:“道門本就是一盤散沙,天君若在,那便是天下第一、天上也第一,可天君不在,道宮能調用的又有幾人?那魏觀主本身實力遠高於我,卻被那長公主從元君的位子上擠了下來……可她性子中平,依舊聽道宮調遣……可像她那樣的人又有幾個?”

    魚行舟說道:“即便是這樣,佛門依舊弱於道宮。”

    不是她看不起和尚,而是這就是事實。

    呂少君問她:“行舟,你覺得客棧怎麼樣?”

    魚行舟不語。

    呂少君說道:“我這個掌櫃的做的不好,因爲我本就不在意,可恰巧正是因爲我沒有什麼野心,南荒又貧瘠,所以這諾大的宗門才持續至今,行舟,你好好想一想,絕雲宗呢?劍道沒落,莫過於冢中枯骨……卻一直屹立不倒的原因是什麼。”

    魚行舟想了想,說道:“是絕雲仙人的一抹劍意。”

    “東玄有十國,靜月國在長公主並未成爲東華元君之前,國立衰弱卻並未被吞噬,靠的也是居士仙力。”呂少君抿嘴一笑,輕輕點頭,旋即意有所指:“道人成仙,散漫逍遙……你可聽過道宗有道印的說法?”

    魚行舟一怔,旋即說道:“沒有,可禪宗有佛印……”

    她忽然擡頭看着那清澈天空。

    “就是這樣了。”呂少君伸了一個懶腰,曼妙身材一覽無餘,她在一葉小舟上躺下,喃喃說道:“這世道……拼的就是一個底蘊。”

    道宮有記載的飛昇之人最多,可留下傳承的寥寥無幾,若不是出了那道天君整合了道門,只怕……他們不必絕雲宗強多少。

    相反,禪宗看似不聲不響,可幾乎每一位能叫的出名的仙佛菩薩都有其傳承。

    此消彼長之下……卻也難分高下。

    因爲現在的道宮實力是強,至少在三代弟子之內還是當之無愧的仙門魁首,更不要說世上還有一個地方叫做九華山。

    呂少君說着,合上眼睛。

    魚行舟說道:“那這次的事情咱們便不摻和了,什麼仙品悟道竹,我也不需要……師父,咱們便在這淮沁歇息一些時日如何?”

    呂少君感受着清風拂面,閉着眼睛說道:“你是想多見見那杜十娘?”

    魚行舟一怔,說道:“師父果然是師父。”

    呂少君睜開眼:“她是李孟陽的心上人,可落書院的面子對我來說可有可無,宗裏的事情……你看着管吧。”

    她有些乏了。

    她本就不是有野心的人,不然也不會把好好的宗門管成那個羣魔亂舞的樣子。

    興許找以往的老友喝喝茶,去看看那絕雲宗的女兒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她聽雲淺說……她的女兒也有了心上人。

    “對了,這淮沁有什麼有趣的去處?咱們也去玩玩。”呂少君說道。

    “我去打聽。”魚行舟說道。

    ……

    ……

    傍晚浴室,杜七呆呆的看着窗外隱隱的星月,心道這纔剛安靜了兩天,他們又來了。

    這些修士就像是蟲子,怎麼都趕不走。

    不過好的是,相比於以往,這次來的人只有和尚和道士,翠兒姐說出家人性情穩定,該是不會像以往那般鬧出什麼大的動靜。

    那臥松雲說李青蓮這次會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能見到,想來有前些時日的打雷下雨,該是不會來了,畢竟姑娘家多數都是害怕雷聲的。

    說着,她看向杜十娘。

    此時杜十娘正慵懶的靠在湯池中,滿面的紅暈。

    自從來了淮沁,興許是遠離了春風城一些,杜十孃的氣色異常好,心情也很好,之前扭到的腳也在她每日的鍼灸下痊癒了。

    杜十娘發覺杜七在看她,嗔道:“傻看什麼,還不抓緊洗,今晚早些睡,明個不是要出去玩?”

    杜七點點頭。

    她答應了要和秋屏一起去賞玩,十娘知道之後非要先與她兩個人去一次,至於時間就挑的是明天。

    “十娘,蜜餞都準備好了嗎?”

    “當然。”杜十娘也罕見的露出一抹興奮,要知道她上一次和姑娘家在淮沁賞玩泛舟……那還是許久許久之前的事情了。

    杜十娘這些時日喝茶已經喝夠了,心道再與秋屏去玩一次就開始做正事。

    至於說她的正事,就是教杜七練琴。

    其實早就該教的,因爲知曉杜七想要入店所以才一直在猶豫,畢竟杜七不會這些東西入店的可能性還低一些。

    只是這些時日和姐妹們說了很多,杜十娘覺得她們說的對,杜七若是喜歡還是讓她學的好。

    她已經開始定製杜七的學琴計劃了。???.

    當然,也有一部分是因爲她發覺杜七在淮沁整日不做正事,除了喫就是玩,看着就礙眼。

    “丫頭,你又胖了。”杜十娘說道。

    “真的?”杜七一怔,捏了捏自己的手臂。

    杜十娘嗤笑:“平日裏在春風城還出個診,現在帶個針卷整日跑去喫包子,能不胖嗎?”

    尤其是前些天,居然穿着方之南的內衣回來了……也不知道她們的關係什麼時候這麼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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