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我真的不是龍傲嬌 >0863 路遇不平,作壁上觀。
    衆所周知,杜十娘是很小氣的人,她很看重銀錢,看重到就連死,也要抱着自己的百寶箱一起。

    可金銀本身是沒有什麼價值的,是人賦予了它價值。

    “……”

    七姨聽着杜十孃的話,沉默了。

    她本來想說,以杜七聰穎的程度,還能再修仙界混不下去?

    但是一想到杜七那糟糕到連師承都抱怨過幾次的修煉天賦……七姨也只能認了。

    杜十娘未雨綢繆並不是壞事。

    這就是杜十孃的顧慮。

    如今的每一分銀子,她都是力求花在刀刃上的,能不花就不花,能攢着就攢着,能多一些銀錢就多一些銀錢。

    活在塵世裏,如果能有銀錢,那麼在面對未知的時候,多少能有幾分底氣。

    杜十娘不僅僅是對杜七摳門小氣,事實上,杜十娘自己過的更爲拮据。

    這一身黑紗裙已經穿了幾年,只看見她從秦淮那裏大手一揮就買下了一堆杜七試穿過的衣裳……可是她自己,只有石閒給置辦的時候纔有新衣裳穿。

    杜七零嘴不斷,杜十娘卻完全沒有任何花錢的嗜好,偶爾會喝些小酒,卻也不是不喝不行。

    “我給她的銀子是少。”杜十娘認真的說道:“不過七姨,您仔細想想,從她入城到如今,她可有真的喫不上點心、蜜餞的時候?”

    “該說你精明?”七姨嘆氣。

    “七姨,您自己的閨女都過成這樣了,您卻只知道惦記杜七那妮子?”杜十娘幽怨的說道:“這未免……太讓人寒心了。”

    七姨嘴角一抽,隨後說道:“我的確沒有想過你說的這種事。”

    現在攢一些銀子就能爲日後做打算……關鍵是,七姨沒覺得杜七不行啊。

    “萬一丫頭不行呢?修仙的久了再忘了醫術……”杜十娘反問:“到時候我不在了,誰給她銀子花?”

    “我就沒想過姑娘不行,再說了……這不是還有師承。”七姨說道。

    “先生是您的靠山,不是我的。”杜十娘搖搖頭;“就您和先生這種不穩定的關係,我哪裏敢指望他。”

    “聽你的意思,七姑娘沒有銀子花,還是我的錯了?”七姨瞪着杜十娘。

    “不敢說您錯。”杜十娘垂了下眼,片刻後又睜開,她眸子中隱隱含着幾分笑意:“七姨,我控制樓裏的開銷,丫頭賺的那些銀子我都存着呢,您若是心疼,就自掏腰包給她使,別跑出來給丫頭出頭,說我給她的少了。”

    杜十娘言語中的意思就是,給杜七打抱不平的七姨太過天真了。

    “七姨,所謂路遇不平,作壁上觀。”杜十娘抿嘴一笑:“您可別被杜七那妮子可憐巴巴的樣子迷了眼,來我這兒找不自在。”

    七姨:“……”

    雖然杜十孃的話裏有很多不合理的地方,但是……她還真的說不出怪罪的話來。

    本來準備說杜十娘利用杜七的玩笑話,也說不出口了。

    她直勾勾的盯着着杜十娘,似乎要把對方里裏外外地看透似的,半晌後無奈的說道:“意思是,你截姑娘的銀子理所當然。”

    “那是自然。”杜十娘點了點頭,聲音放低了許多,就像是在自言自語:“不過,該在她身上使的銀子,我一個銅板也沒有省過。”

    “也是。”七姨再看向手裏的荷包,覺得比之前沉重了許多。

    十娘捨不得喫,捨不得穿,但是一關係到杜七出臺演出,便出了這麼多銀票。

    “你也別心疼銀子。”七姨啐了一聲:“按照琴樓的規矩,七姑娘出臺賺到的八成還是要入七姑娘的口袋,剩下的兩成琴樓一成,店裏一成,想也知道一定有不少。”

    “入不了她的口袋。”杜十娘搖搖頭,指着自己說道:“得入我的口袋。”

    “臉呢?”七姨問。

    “在這兒。”杜十娘手指上移,指着自己眼角的淚痣,理所當然的說道:“於情,她聽我的。與理,我是教她練琴的先生……再說了,銀子都給她還不得都入了連韻的口袋?”

    “沒話說。”七姨嘆氣:“也是七姑娘沒出息,就算是我做主把銀子都給她……到最後,她也會都交給你。”

    不僅如此,到時候,杜七估計不僅不領情,還會怨她欺負杜十娘呢。

    “其實我是希望妮子能夠自私一點的。”杜十娘忽然說道:“就好像七姨您總是說我那樣。”

    “可惜,你也好,七姑娘也好,都沒出息。”七姨搖頭。

    “我沒出息是一定的了,她可不一定。”杜十娘眼神漸漸變得沉靜下來,她小聲說道:“七姨,您說我利用她沒給她甜棗,這是錯的……棗又不一定是銀錢。”

    她也不是什麼都沒給的。

    “你給了什麼?”七姨好奇的問。

    “付出?”杜十娘眨眼。

    “是兩個媚眼就讓姑娘上鉤了吧,七姑娘喜歡喫魚……我看她自己就是最肥的那條魚。”七姨呸了一聲:“好好的姑娘,讓你給養成這樣。”

    “七姨,可不能說她胖。”杜十娘提醒七姨:“丫頭現在開始在意身材了。”

    “……”七姨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說什麼,憋了一會兒,瞧着被杜十娘丟的遠遠的戒尺。

    她現在知道杜十娘爲什麼一開始就奪走戒尺了。

    “你們娘倆一對的沒出息。”七姨扶額。

    “您說我坐井觀天可以,丫頭就算了,她哪見過什麼天,以後有的是機會看天。”杜十娘將七姨拿着的荷包取下,掛在了七姨的腰上,隨後起身說道:“七姨,十娘賺錢不容易,您省着點用。”

    “賺錢不容易,那就賺點容易的。”七姨回過神來,她說道:“在你眼裏,就只有點妝能賺銀子?”

    “您說的是什麼?”杜十娘問。

    “似是廟會這種,按照以往的規矩……九苑的姑娘都會接到一些宣傳物件的活,開開口碑。”七姨歪着頭:“可是今年廟會這麼大,卻沒有商會的人來找四閒,再說了,十娘你如今也是風口的上的人,又是好說話的紅倌……”

    以往杜十娘這種香餑餑,廟會上想要找杜十娘幫着開一下口碑的商家沒有一百,也該有五十家。

    就算沒有花月樓的演出,杜十娘也不該像現在這樣無人問津。

    卻聽杜十娘擺擺手:“七姨您說什麼呢,什麼物件找我開口碑?”

    往年的時候,也有商家來找她宣傳一些胭脂什麼的,不過那時候她是紅倌人裏過的最好的,所以向來沒接過商單,都讓給其他姐妹了。

    “比如……暗舒荷?”七姨指着杜十孃的臉:“這個我之前就和你說了,沈家送了不少的暗舒荷給三十二樓嘗試,她們找你是不是正合適。”

    紅倌人出身,背後又站着城主,不能再合適。

    “是挺合適的。”杜十娘承認:“不過我沒聽見風聲。”

    她不比以前了,如今窮的很,什麼單子應該都會接。

    “所以奇怪。”七姨想了想,說道:“十娘,你的財路是不是讓景天公子給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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