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上。
杜七看着白玉盤那平靜的面容,便明白了這個丫頭喜歡白景天,卻並非是對男性的愛慕。
“也是,他傻兮兮的,誰會喜歡他。”杜七也不意外,微微擡起頭,說道:“不過我送過他一個南望菩薩的掛牌,應該會有用”
“”
“你這麼瞧我做什麼”杜七意外的看着那呆滯的白玉盤。
白玉盤迴過神來,面露怪異:“原來那求姻緣的牌是七姑娘給的。”
“是我給的。”杜七點點頭。
“七姑娘真是罷了,公子應該也想的明白。”
“”杜七歪了歪頭。
“原來七姑娘也有遲鈍時候。”白玉盤輕輕嘆息。
從她開始給白景天打掃房間,白景天無論做什麼事兒都不避着她了包括偶爾會盯着那菩薩發呆的事兒她也看的清楚。
“你說什麼呢”杜七不明白。
一向對於男女之情敏感的她此時卻略顯遲鈍,卻也是沒有辦法事情在杜七的眼裏,白景天就是個孩子、不說男人了,連男孩這個定義可能都有些模糊。
這可是海棠的兒子。
若是同樣的事情發生在白龍身上,杜七肯定立刻就能想通白玉盤在說什麼。
“沒什麼。”白玉盤看向窗子,說道:“七姑娘,咱們該下去,也別讓公子等太久。”
“還有一件事。”杜七坐在窗邊,隨意的翹起一隻腳,手指在針捲上一掠而過,順勢打開窗。
白玉盤迴頭,她察覺到了杜七的緊張,語速比之前要快一些,很好奇是什麼事情能讓姑娘在意。
“要來我家嗎”杜七認真問。
白玉盤一愣:“七姑娘說什麼”
“我是說十樓。”杜七簡單解釋了一下自己得到了些許銀子。
“”白玉盤沒有想到是這樣的事情,一時間沉默了。
細雨垂在她的面上,帶來一股溼潤涼爽,還有熟悉的沁河醫館的味道。
“不想做我的侍女”杜七問。
“當然不是”白玉盤脫口而出,接着猶豫道:“只是姑娘,再給我一些時間。”
“捨不得你家公子”杜七眼睛閃閃發亮。
“公子也很好”白玉盤垂下眼簾,心想這也算是一個理由。
若是她不在了,以公子的性子,生活一定又會迴歸無序和雜亂,也不會整理房間。
她很喜歡公子,卻也從沒有忘記過自己是七姑娘的侍女,不過現在現在還不是去杜七身邊最好的時機。
她還什麼都不會。
至少至少再讓她在沁河醫館多看一些醫書。
縱然離開了,有杜七這個醫館的主位先生在她也還是可以看書,不過作爲公子的侍女,平日裏盡心伺候他這書才能看的進去。
白玉盤已經不是一開始那個滿心慌張的小姑娘了,她知曉自己應該做什麼、不應該做什麼,因爲了解杜七,所以她才和杜七說真心話。
“七姑娘,至少等公子禁足期過去,我在醫館還能幫着公子去城裏採購。”
說完,她低下頭,不敢去看杜七的眼睛。
畢竟,她是姑娘的人,現在卻一副不想回到姑娘身邊的樣子。
“姑娘”
“我餓了。”杜七看着她。
白玉盤使勁點頭,牽住杜七的手帶她下了樓。
“總算出來了。”白景天撐着傘,視線在那牽在一起的手上停頓了一瞬,平靜說道:“先生和小玉兒說什麼聊了那麼久。”
“聊你的姻緣”杜七眨眨眼。
白景天一滯,隱去腰間木牌,鎮定道:“玩笑到此爲止,先生,飯都要涼了。”
“呀。”杜七驚呼一聲,與白玉盤跑着進屋。
白景天望着兩個姑娘的背影,跟了上去。
白景天的手藝還是那麼好,做了一桌以新鮮竹筍爲主的料理,讓杜七吃了個舒服。
飯後,杜七說乏了,回到白玉盤的房間小憩。
“先生呢”白景天問。
“睡下了。”白玉盤說道,心道她方纔服侍七姑娘脫衣裳上牀的時候才發現,姑娘相比於她第一次在荷花池裏見到的時候成長了許多。
難道飯後午睡有利於發育嗎
醫書上也沒有寫過。
白玉盤面上有一抹緋紅,整個人看起來慌張不安。
“吃了就睡,不愧是先生。”白景天扶額,就這樣的先生方纔還說最近發福了
這般的懶散,能不胖嗎。
當然,他是沒覺得哪裏胖了,不過參考秦淮,女人這種生物對自己的形象從來就沒有滿意過。
“咳咳。”白景天清了清嗓子,說道:“玉兒,你喜歡先生吧。”
“公子這是什麼話,難道公子不喜歡先生”白玉盤反問。
白景天語氣一滯:“你這丫頭,真是不可愛。”
白玉盤不解。
“玉兒,你跟着我不覺得我麻煩”白景天問。
他知道自己是一個怪人,也將白玉盤每日的工作量都看在眼裏這份忙碌雖然比不過先生那個叫做翠兒的姑娘,卻遠遠超過明燈和嬋兒。
“公子說什麼那是玉兒應該做的。”白玉盤眨眨眼,認爲公子很奇怪。
“你想去藥房給先生幫忙,所以纔看醫書”白景天問。
“嗯。”白玉盤沒有否認這一點。
“那就好好看書。”白景天擡手摸了摸白玉盤的腦袋,笑了笑。
這個丫頭那點小心思根本瞞不過他白景天不厭惡這份功利,不如說還蠻喜歡的。
“公子”白玉盤感受那雙手上的溫度,面上的紅暈加深了幾分。
她現在雖然是白景天的侍女,可二人之間很少有親密的動作。
白玉盤小聲說道:“公子是爲了什麼而學醫”
“我”白景天想了想:“一開始來到春風城,上面有一個優秀的姐姐,稍稍的喘不過氣來便想着要學些什麼。”
白玉盤腦海中閃過了秦淮的樣子,心道她也無法理解尊貴的姑娘爲什麼要去做清館人。
“後來,有師先生的原因在裏面吧。”白景天抓了抓頭髮:“我以前不是叫白練紅景天是草藥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