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我真的不是龍傲嬌 >0591 書生都喜歡壞女人?
    朱儒釋捧着茶盅,手中攥着一顆火石壓在杯底,眼看着水漬逐漸溫潤,他的眼神卻愈發平和。

    他不會讓長禾的人生留下任何的污點,加上長禾的確傾心於李孟陽、一口一個“李郎”的叫着,所以現如今這樁婚事不可能取消。

    李家是李孟陽的本家,在對方沒有從東玄回來找李家算賬之前,朱儒釋縱然是對於李家有萬般不滿,卻也只能忍着……畢竟要算賬,也是要李孟陽自己回來清算,輪不到他動手。

    朱儒釋喝着溫潤的茶水,心想李家的老東西還沒有意識到危機的臨近。

    身居上位,不免會將自己的心思強加在下面的人身上,老東西估計還想着等李孟陽成熟一些,會發現他逼着他做這些事是爲了他好……

    這種全然沒有考慮過李孟陽想法的做事風格,興許在南荒十分的好用……但是若是站的再高一些,就會發現對方簡直錯的離譜。

    這個世界有着無數的“山中之人”,修仙之人的意志要大於一切,李孟陽脫離南荒這灘泥潭之後再回來,可就不是那般任人拿捏了。

    朱儒釋給自己起的名字就是在提醒他“人”的重要性。

    他藉着自己妹妹來討好杜十娘,本質上就是要緩和與李孟陽的關係,畢竟……從消息上來看,這個男人在四方書院的表現實在是亮眼的可怕。

    ……

    朱儒釋放下茶杯,輕輕嘆息。

    白景天一時間也沒有說話,他在想若是自己站在朱儒釋的角度,面臨現在的狀況可有什麼解決方案?

    答案是沒有。

    他能想到的只有帶着十姑娘去將京城的李家整個踩平,讓那些所謂的“人上之人”給十姑娘磕頭認錯。

    這樣做興許是快意了,但是仔細一想也就知道不現實,以杜十孃的性子是不可能願意做這種事的。

    “……”

    此時白景天已經忘了他說好不接朱儒釋引出的話題的,興許是對方拿杜十孃的過去說話……擱誰也忍不住。

    房間中的氛圍一時間凝固了。

    從旁觀者的角度來看,南離太子殿下的想法是對的。

    什麼是大爭之世?

    絕雲宗有云淺坐鎮,門下長老無不是身經百戰,坐下精英弟子無數,是南荒仙門不折不扣的代言人與霸主……可是這樣的絕雲宗在書院的夫子眼裏只不過是冢中枯骨,劍修失格,傳承泯滅,難登大道。

    絕雲宗底蘊相比於同期傳承已經徹底沒落,即使有云淺這麼一個宗主也無法力挽狂瀾。

    雲淺在,絕雲就在,而云淺隕落的那一刻,就是絕雲宗被歷史長河吞噬的時候。

    反倒是明明已經爛到了骨子裏的八方客棧在夫子眼裏卻仍舊有希望,這自然不是因爲夫子和呂少君有一腿……嗯,不是因爲有個孩子所以偏心的緣故。

    八方客棧雖然連絕雲宗的腳跟都看不到……可是卻有魚行舟這麼一個神奇的姑娘在。

    大爭之世,向來爭得不是悟道竹,不是龍脈。

    似是魚行舟,一條小魚兒就足以盤活呂少君一門的爛攤子……

    當然,這些都是過去的話,呂少君和雲淺根本就是穿一條褲子的姑娘,可以一榮俱榮,卻並非一損俱損,魚行舟的存在對於絕雲宗來說有百利而無一害。

    倚石仙子當真是很有心計的姑娘,她也就是仗着身邊的人喜歡她才能這般肆無忌憚。

    人就是這樣的。

    李孟陽也是,他如今在四方書院被予以厚望,不僅被認作與魚行舟同一個級別的天才,更是得到了前往九華山修行的機會,很明顯,他是下一次九華劍主的有力競爭者。

    如今的李孟陽,早就和什麼南離天家、李家之類的產生了天塹一般的差距,迎接他的會是更廣闊的天地……

    至於說李孟陽會不會像是書院的夫子一樣惦記着身在南荒的“壞女人”……那就是另一件事情了。

    這一點朱儒釋看的清楚,還有許多人看不清楚。

    不得不說朱儒釋的眼光很精準,其實南離和李孟陽並沒有什麼個人仇怨,二人各方面的相處都還算不錯……硬要說,也只有一些人藉着南離天家來傷害杜十娘。

    做的最過火的偏偏還是李孟陽自己的親弟弟。

    所以南離和李孟陽這點仇怨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但是……只要牽扯到杜十娘,朱儒釋本能的就覺得不是小事。

    在他的眼裏,李孟陽看似君子,實際上性子陰寒,偶爾的眼神讓人不寒而慄。

    朱儒釋自己不配玉是因爲妹妹喜歡火燒玉。

    李孟陽卻也是不配玉的,他這是自謙,還是說不準備做君子了?

    朱儒釋記得李孟陽初次進京的時候,腰掛美潤庭玉,後來再見卻沒了。

    君子無故,玉不離身。

    孟陽君的玉如今藏在誰家的櫃子裏?

    ……

    ……

    房間裏平靜了太久,朱儒釋便開口說道“說到底,這事兒和練紅你也沒有什麼干係,你做不了十姑娘的主。”

    “我知曉。”白景天回過神來,連連點頭,就是借給他一個膽子,他也不敢做杜十孃的主啊。

    “我只是……作爲晚輩,將那些可能影響姑娘心情的壞事擋在外面。”白景天整理碎髮,擡頭說道“姑娘現在生活一切都好,爲什麼要被你們這種過去的人打擾?”

    “練紅。”朱儒釋毫不避諱的盯着白景天赤紅色的眸子,問道“你是七姑娘嗎?”

    “先生?你說什麼呢。”白景天一怔。

    “你不是七姑娘,憑什麼爲了十姑娘擋着我?”朱儒釋滿面的不解,他認真說道“這事兒是我與姑娘的恩怨,姑娘願意和解也好,視而不見也好,這都是我們之間的事情……應該由姑娘自己去決定。”

    朱儒釋伸手指着白景天的臉。

    “與你這個外人有什麼關係?還是說你覺得你有資格替十姑娘做決定?”

    朱儒釋言辭鋒銳,刺的白景天說不出話來。

    “我……自然是沒有資格的。”白景天憋了好一會兒,卻無法反駁,他本身就是個外人。

    “練紅,人不要自作多情。”朱儒釋此時當真是一丁點都不給白景天面子,他也不怕白景天惱怒,因爲他說的本就是實話。

    “殿下說的是。”白景天嘆氣,心想若是先生知曉自己多管閒事,定會惱怒吧。

    就好像……長禾公主帶着杜七來醫館那一次,他對於長禾公主的警告就讓杜七生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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