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宋小魚的水泊梁山 >第3章壚邊人似月
    宋小魚啃了五香zhu蹄,美美睡了一覺,醒來天還沒亮。初春二月,山寨中有些寒氣。他睜開眼朦朧中一個嫋嫋娜娜的美人兒在當門爐邊撥着炭火。那是誰呢?宋小魚傻了:宋江並沒有娶妻,宋小魚甚至懷疑宋江是同性戀,這個美人兒是從天上掉到我房裏來的?還是也是剛剛從我的那個世界穿越來的?

    宋小魚想起穿越前在水滸英雄羣里約定的穿越暗號,連忙衝壚邊女子問道:“王婆賣的什麼瓜?”

    那素衣女子回過頭忍俊不禁“撲哧”一聲笑了:“哥哥好不有趣也,莫不是口渴想喫瓜了?”

    宋小魚傻傻地望着那女子,那雙眼睛笑起來真好看,像極了三月桃花,春風盪漾。走神時,則似起了秋霧的潭水,迷迷濛濛,讓人看不到底……

    那女子倒了一碗熱湯茶走過來,遞給宋小魚,柔聲說道:“哥哥雖是山寨之主,更要愛惜自己。若有個頭痛腦熱的,身邊連個侍奉的人兒也沒有,如何不叫妹子掛心?”

    宋小魚伸手接過熱茶,細細地看了女子幾眼,覺得她眉眼間有幾分英武之氣,似曾相識,猛然想起來,微笑道:“三娘怎麼來了?如何這般早起?”

    果然是扈三娘,臉上微微一紅說道:“我昨夜放心不下哥哥,又怕打擾哥哥歇息,今日早起過來看看,果然房裏的炭火也該添了。”

    宋小魚癡癡地看着扈三娘,覺得手中的茶水也是香的。他心中嘆惜,貌美如花的三娘給了誰不好?史進和燕青應該和三娘年貌相當吧?他曾經覺得三娘是林沖捉上山來的,嫁給林沖也是良人一對。現在他又惋惜:宋江啊宋江,你當初敢說自己沒有私心想要了這扈三娘?唉嘿嘿嘿,可惜,李逵說破了你的心思,你爲了籠絡人心,只好讓給了矮子王英。真是好白菜交給zhu拱了,鮮花插在了狗糞上……

    三娘依舊在壚邊站着,又加了一些炭,上面座着熱水,拿了一條毛巾在盆裏倒了熱水,輕輕擰了遞給宋小魚,宋小魚接過來仔細擦洗了臉和手,問道:“三娘這些年在山上過的可還舒心?”

    扈三娘背過身去,也不接話,只低聲說:“哥哥好生將息,妹子還要到後山去操練我那些兵士們呢。”

    說完低頭出去了。

    宋小魚看着壚邊人已去,想起了韋莊的《菩薩蠻》:

    人人盡說江南好,遊人只合江南老。春水碧如天,畫船聽雨眠。壚邊人似月,皓腕凝霜雪。未老莫還鄉,還鄉須斷腸。

    他忽然摸着了下巴上的鬍鬚,大吃了一驚,慌忙起來在屋裏翻箱倒櫃地找剃鬚刀,找梳妝鏡,甚至想找一把卷尺,量量自己目前的身高,什麼也沒有。他只好跑到洗臉盆裏去探頭一看:媽的,水裏那個又黑又**子拉碴的傢伙居然是我?真的是我?果然是我?

    不用拿尺子量,肯定變矮了!宋小魚是個顏值控,三十歲玉樹臨風的高白帥,忽然間變成了一個五十歲又黑又矮又老的矮挫醜!宋小魚簡直不想活了,乾脆一頭撞死算了!他後退幾步,然後使勁兒向牆上撞去,卻一頭撞進一人懷裏。那人哈哈大笑:“哥哥這是作甚?”

    這是狗頭軍師吳用的聲音,後面跟着盧俊義、公孫勝、林沖、花榮、武松許多弟兄。

    宋小魚尷尬地笑了,摸摸鬍鬚假裝搖晃着走回牀邊坐着說:“這頭不是我的了,一時暈了,爭些兒跌一大跤。”

    大家都笑了。安道全端了一碗湯藥來,叫嚷道:“哥哥須喝了湯藥將息,切勿輕動。”

    宋小魚看那滿滿一大碗黑糊糊的藥,心裏早已問候了安道全的爹孃,嘟啷道:“我說宋江爲甚黑醜,原因竟在這裏。”

    大家又笑。林沖幾個笑道:“不曾想哥哥這般有趣!”

    宋小魚接了藥碗,心裏罵道:nnd,這藥不要錢嗎?也不換個小碗,今天的早飯喫不成了。

    心裏一發狠,咬牙跺腳一口氣硬灌了下去。

    一個侍候的嘍囉走過來替宋小魚擦了嘴。

    宋小魚喝的胃疼,嘴裏苦的忍不住又把安道全的爺奶問候了十幾遍。

    衆人擁着宋小魚到外面客房裏挨挨擠擠地坐了,都問宋小魚下一步打算。

    宋小魚拍打着椅子說:“招安是死路,我意已決,招安作甚?”

    衆人齊聲稱讚。林沖目光中似有淚點,感激地望着宋小魚。宋小魚一看,梁山弟兄不願招安的竟有七八成。這就是人心所向啊。

    他皺着眉頭說:“宿太尉那裏且先殷勤侍候着,只把好言語寬慰與他,我自有打算。”末了,忽然想起走時自己的華爲手機還在充電,沒來的及拿,好多事也沒法去百度查查,天天機不離手,這兩天沒玩手機,心裏如百爪撓心,不由長嘆道:“要是度娘在就好了。”

    “度娘是誰?”衆人大驚。你望我我看你,大眼瞪小眼。宋江從來是個打熬筋骨的鐵漢子,多少美色面前從不曾動心。這個度娘是誰?竟讓宋江念念不忘?

    盧俊義笑道:“什麼樣的女子竟叫哥哥動了凡心?只要哥哥要娶,我與你保媒,多帶些財物與他便是。”

    衆人都點頭稱是。宋小魚哭笑不得,只好胡亂說道:“昨夜夢中之事,當不得真。”

    大家哈哈大笑,又商量交待了一些山寨瑣事,一個個都寬了心散去。

    宋小魚喝了一大碗藥,肚皮快撐破了,果然不想喫早飯,回裏屋又睡着倒時差,這一睡竟到了傍晚。他吃了些酒菜,看外面月色很好,就想出去四下裏走走。

    宋小魚走了一會兒,忽然聽見前面一陣嗚嗚咽咽的簫聲。他最喜歡的就是橫笛豎簫,覺得站在故鄉的九曲水邊依欄而吹,那意境簡直美的不要不要的。

    他聽了一會兒,吹的是南朝蕭淳的《長相思》。他隨着簫聲尋過去,吹簫之人似乎就在斷金亭旁邊的一個小亭子裏。

    果然,吹簫的是個紅衣女子,伊人輕倚在亭子欄杆邊上,臨風而吹,紅裙翩翩……宋小魚一時呆了,他活到三十歲,還沒有正經談過戀愛,母親臨終時囑咐他一定要早日結婚成家。他原本計劃三十歲成家,計劃趕不上變化,被穿越到了北宋的梁山,變成了又黑又矮五十歲知天命的宋江。

    他長嘆一聲,就站在亭下,聽那簫聲,輕輕吟道:“長相思,久離別。新燕參差條可結。壺關遠,雁書絕。對雲恆憶陣,看花復仇雪。抗有望歸心……”

    宋小魚吟完,轉身離開。看那身形,他已猜到是扈三娘。

    “三郎哥哥留步……”背後傳來扈三娘宛轉銀鈴般的嬌聲。

    宋小魚微笑回頭看見扈三娘已經到了面前,他驚訝地問:“你叫我什麼?”

    扈三娘秋波橫轉,聲音裏分明有許多怨言:“三娘吹了這些年的簫,直把許多曲子都吹無數遍,三郎不曾來這亭前一次!”

    宋小魚心裏說:宋江啊宋江,你到底是同性戀還是真地一絲兒風情也不解?你把這個難題留給我,叫我怎麼辦?

    宋小魚又望向空中,他不敢看扈三娘,也不知該說什麼,他有些後悔不該來聽這簫聲,不該來到後山。

    “三郎,三郎……”扈三娘已經走到近前,鼻子幾乎要碰到宋小魚的臉了。宋小魚輕輕嗅着美人兒的體香,心裏在苦苦掙扎。他很想伸手攬美人入懷,後果很明顯:說輕了是和矮子王英爭風喫醋。重了丟了名聲冷了梁山好漢們的心後果不堪設想。那王英是天下第一色鬼,若犯起渾來跟老子拼命划不來划不來……他輕輕推開扈三娘,目光凜然:“三娘,你醉了?”

    扈三娘呆呆地看着宋小魚,發狠罵道:“狠心的賊!三娘這些年跟了那矮子,不曾快活過一日,直如油鍋裏煎魚般地苦熬,誰人可憐見?三郎要的是兄弟義氣,把我做了人情!三郎的心是鐵打的麼?”

    宋小魚很想說:不是我乾的呀,我是剛來的,前面的事不怨我呀。他輕輕拍了拍三孃的後背:“三娘受苦了,且先回去,我自去與太公商量。”

    正說着,兩個服侍宋小魚的嘍羅尋了來,宋小魚急忙叫兩人送扈三娘回去歇息,自己慌忙脫身,心裏罵道:“死宋江看你乾的缺德事,叫老子背黑鍋!狗屁老大,僞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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