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小魚倒是想帶時遷兼武二,還有矮子王英,也許倒可以襯托的自己高大上一點,但是這兩個貨腦子不好使不說,武功還差的要命,一有個風吹草動,腳底抹油可比自己跑的還快……算了,安全第一,反正也沒鏡子照過,阿q精神同樣適用於宋朝,宋小魚總是自然而然地忘了宋江本尊的長相,一直以宋小魚高白帥的形象自居,所以倒也沒有什麼心理壓力。
大名府曾是歷史上著名的“五鹿城”,人口達百餘萬,是大宋的陪都,爲鞏固北宋統治,抵禦契丹南侵,起到了巨大作用,河北路、河北東路治所及安撫使均駐此城,管轄三府、十一州、五個軍,共57個縣。也是京都汴梁的北大門,有着特殊軍事戰略地位。
北宋時期,北方遼國,對宋的北方構成強大威脅。出於戰略上的考慮,朝廷採取東、西、南、北四京制,以東京開封府作爲首都,其他西京河南府、北京大名府和南京應天府爲陪都。北京大名府西依太行山,東臨齊魯,南接中原,北望幽燕。府城在京杭大運河的西岸,爲南北水陸交通要衝。若對遼採取進攻戰略,可以把北京大名府作爲與遼對峙的前沿陣地,因此大名府的軍事戰略地位十分重要。
所以康王趙構也到了大名府。燕青是大名府人,領着宋小魚從北河門永濟關進了城。
宋小魚當然不是來投奔康王的,這位趙跑跑也在此呆不久,他要一路向南。宋小魚在磁州路口與李清照作別後,返回時人家早已走了。宋小魚去了淄州、萊州都沒找着,他怕那些寶貝毀於一旦,而且他從小讀李清照的詞長大,他不忍心她孤身一人顛沛流離。他不明白,她爲什麼就不相信他呢?帶着她那些寶貝去濟州去東平府,或者回濟南多好啊。
也許她去了建康或者洪州?但他不能去南地尋找,因爲與宗澤磁州結盟,他時時刻刻在打探開封消息,隨時準備追擊截殺金兵,搶回二帝改寫歷史!
三個人打馬跑到內城御營,忽然前面一陣喧譁,許多人在叫嚷着什麼,宋小魚攔住一問,原來是說康王趙構在東安門比武選將。
三個人會心地笑了。花榮笑道:“既來之,且去玩耍玩耍。”
三人直奔東安門,果然東安門校場上人聲鼎沸,聽說是康王在這裏募兵抗金,多少熱血男兒慷慨投軍。選將臺上正中坐着康王,二十出頭年紀,年少得志的模樣,哪裏還記得東京淪陷父兄受辱?兩旁是大名府陪侍的文官武將。
康王身後一位女將英姿颯爽,扶劍而立,正是馬京娘。
宋小魚就那麼呆呆地站在風中看着,也老套地想起一些前塵往事,完全不象一個52歲老男人談愛太晚、談死太早的狀態。臺上兩個男人正打鬥得激烈……
什麼時候花榮上了臺?什麼時候燕青又到了臺下旁邊靶場,賣弄他旋轉360度三箭連中靶心的箭術?宋小魚完全不知道,此刻他的眼中只有馬京娘。
宋小魚呆立在風中,三月的桃花風輕輕柔柔的,象美人的纖纖玉手,溫柔多情地撫摸着他的臉龐。
花榮、燕青雙雙奪魁,站在臺上向他喊叫什麼?他聽不清,也懶得去聽清。康王身後的京娘笑吟吟地看着花榮與燕青。
宋小魚落寞地垂下頭去,他終於想起了自己此時是宋江本尊的長相,又黑又矮又老。
宋小魚擠出人羣,自古英雄配美人,宋小魚要努力喲,先當上英雄再說。
“宋英雄要去哪裏?”有人問他,這聲音真好聽又有幾分熟悉。
宋小魚擡起頭,果然是馬京娘笑吟吟地看着他。
他傻笑着說:“你爲何來大名府了?我去磁州和相州、萊州、淄州都沒見着你。”
馬京娘說:“聽說你去滑州六塔河了?”
宋小魚說:“慚愧,去晚了一步,馬將軍……”
宋小魚忙拱手還禮道:“不必言謝……”
馬京娘回頭看了看臺上,忽然說:“臨濟興化寺的桃花開了沒有?”
宋小魚傻傻地笑道:“我卻如何知曉?”
馬京娘看着他也笑道:“我想去看看。”
宋小魚猛然想起桃花美人的情景,興奮地說:“小可相陪如何?”
馬京娘早已轉身向校場走去牽了馬,飛身上了馬,一馬當先往臨濟興化寺飛馳而去。
宋小魚也翻身上馬,緊隨馬京娘。出了魏縣門,就到了興化寺,果然寺後的桃花半開未開。
宋小魚下了馬,他無論是作爲宋江還是宋小魚,都沒有追女人的天賦。他從懷裏掏出笛子,吹什麼呢?總不能吹牛吧?他想了想,居然鬼使神差地吹起了《燕南飛》。
馬京娘站在遠處,她引宋小魚來興化寺並不是來看桃花的。
她看不明白康王,爲什麼總是跑跑跑,繞來繞去的跑,又不肯跑遠,好象在等待什麼?待時而動?
當初康王和張邦昌去金營爲質,路過磁州時被宗澤苦苦留住,他爲什也不留在相州?東京二次被圍困,連在洞庭湖鬧起義的鐘相,都在家鄉組織人馬,命長子鍾子皍率師北上勤王……而康王奉了欽宗的手詔爲天下兵馬大元帥,彼時正在相州招募了許多軍馬,爲何卻遲遲不去救東京?結果,只有鄧州的張叔夜父子三人率了一萬兵馬,區區一萬人馬擊潰阻攔的金兵入城,指揮東京保衛戰。將軍王瓊率七千人馬也成功打入東京。康王在相州可不只一萬七千人馬呀,他爲什麼不去?如果去了,東京決不會陷落,二帝決不會投降!可憐東京城內彈盡糧絕,遲遲再沒有各處軍馬去勤王,二帝望眼欲穿,終於心如死灰。
康王一次軍事行動也沒有!他要幹什麼?他在等什麼?
宋小魚一曲吹完,看馬京娘卻皺着眉頭沒有反應。吹的不好?那我再吹一曲?多吹幾曲總有她喜歡的。他橫笛啓脣準備再吹一曲《長相思》,卻聽見馬京娘冷笑道:“真是好興致!東京陷落山河破碎,卻有如此雅趣!”
宋小魚懵了,拿下笛子,不明白自己哪裏錯了,就算吹的不好也不致於冷嘲熱諷啊?女人心,海底針,真心不懂。
馬京娘走過來說:“你可知我爲何要隨在康王身邊?康王他欲何爲也?”
宋小魚懶洋洋地把笛子塞進懷裏,反剪了雙手,看着遠處的大名府說:“他在等金人擄走二帝,爾後在西京、南京或北京登基爲帝!可放心去揚州或杭州偏安一隅。”
馬京娘大怒道:“康王何至如此不堪”
宋小魚眯起了雙眼說:“你請細想,欽宗爲何命他爲兵馬大元帥,骨肉至親,生死相托也!東京第一次圍困,勤王之師二十多萬!金人不能破城!第二次勤王之師何在?沒有一處兵馬奉康王帥命去東京!惟張叔夜父子三人率萬人奉欽宗詔,將軍王瓊七千人馬奉詔而已,城破君辱,康王負了父兄。此大元帥既不肯勤王解東京之圍,亦不願率王師盡守土之責!你道他欲何爲?”
馬京娘恍然大悟,按着腰間佩劍說:“真乃國賊!坐視父兄受辱,兩河盡失,中原百姓城破家亡,其心可誅!”
宋小魚望着馬京娘,終於明白了人家真的不是來看桃花聽曲子的。
他走到她身邊,把他和宗澤結盟的事告訴了她。
馬京娘瞪大了雙眼,她舉目天下,再有何人有這樣的氣魄和英雄膽略?他是真英雄。
她取下脖子上一塊玉珮,含情脈脈地遞給宋小魚說:“茲事體大,萬望保重,彼時你我在東京相見!”
宋小魚從懷裏摸出笛子遞給京娘:“見笛如我!”
馬京娘接過也塞進懷裏,翻身上馬要走。宋小魚攔住問道:“你去何處?”
京娘揚鞭催馬,大聲說:“兩河有我父許多舊部,彼時可助你一臂之力!”
說完早已縱馬遠去。宋小魚熱血沸騰又淚眼模糊,他輕輕撫摸着手中的玉,心裏說:京娘爲了你,我也做一回真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