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辦
朱善安一瘸一拐的走在街頭,神情彷徨失措。
陰沉的天空就彷彿他陰沉的心情,周圍的行人明明很多,到處都是嘈雜的聲音,他卻感受到了可怕的孤寂。
他透過玻璃看着飯店中融洽的一家三口,用力的抿起嘴脣。
他也想有一個漂亮的妻子,一個可愛的兒子,一個溫馨的家。
但是,他是一個孤兒,一個只讀了初中就出來找生活的孤兒。
他找到了一個工作,在一個武館,稱作陪練,實際上就是當別人的靶子。
弄得一身的傷病,一年下來,卻連10平方的房子都沒湊夠。
他不甘心,所以偷偷學習武館的武術,他的天賦不算好,也不算差,他把一切錢都花在了上面,想要成爲武者,他幻想着靠着自己的努力讓館長看上收自己爲弟子。
還沒等他付諸行動,一個和他一樣當靶子的年輕人在一次練習中還手了,在館長面前,用的正是這個武館的武術,一下就把和他同齡的學徒打倒在地。
他臉上露出了笑容,充滿渴望的看着館長,渴望得到館長的認同,看吧,我比他更優秀。
這一刻,朱善安的心沉了下來,開始後悔,後悔自己爲何沒有早點行動。下一刻,他不後悔,心涼了。
館長一拳把那個膽大包天的陪練打得吐血,然後當衆割掉了他的腳筋。
是的,這個陪練的確比學徒更優秀,但是他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他偷學了這個武館的武術,這是禁忌。
朱善安害怕得渾身發抖,所以他逃了,他放棄了一切,拼命的跑拼命的跑,把肺都跑了出來,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臉上滿是恐懼的淚水。
他腦海中不斷回憶着那個陪練絕望的慘叫,恐懼讓他的雙腿不住的顫抖。
他在害怕,害怕自己的偷學被發現,他覺得自己被逼到了死角,死亡的寧靜讓他窒息。
他不願意再留下來,因此決定離開這城市,所以乘着電車前往了火車站,買了一份最廉價的車票。就在惶恐不安的等着火車的時候,他撿到了一份報紙,鐵路護衛隊五個字映入他的眼面。
朱善安做出了人生中最重要的決定,他惴惴不安的走進了大樓,報了名,然後,讓他驚喜的事情發生了,他報名成功了,被領到了一個被稱之爲訓練營的地方。
然後,負責給他檢查身體的醫生告訴他,他的底子太差了,如果想跟上進度,得注射藥物。
注射藥物能讓他迅速跟上訓練進度,但很危險,因爲藥物充滿了不確定性,會造成這樣或者那樣事故。如果不注射藥物,他很可能會被淘汰。
他選擇了注射藥物,填下了表格後,算是真正的進入了訓練營。
很可怕
這三個字是對訓練營生活的總結,訓練營顧名思義,就是一個訓練的地方。
訓練喫飯注射藥劑訓練喫飯訓練喫飯訓練睡覺,這就是他一天的生活。
體能訓練、戰術訓練、器械訓練、對練,每天都有人被淘汰,一些是主動放棄,一些是被動放棄。
被動放棄的,每一個都無比悽慘。或者直接被練廢了,或者在訓練中出了問題,或者在對練中被人打傷打死,還有更多的,是因爲藥物猝死。
恐懼,每一天都伴隨着朱善安,讓他的心越來越壓抑。他放棄了一切,投入到了訓練中,在這個可怕的地方待了一年,然後,被西風小隊選中,正式的成爲鐵路護衛隊的一員。
工資很高,生活跟以前相比完全是天差地別,他還有了一個朋友,話癆魏強。
這是一個直性子,他很喜歡他,他們一拍即合,外向的魏強帶着內向的他去找姑娘,幫他完成了一次成人禮。
然後,任務來了,他差點死了。
他開始怨恨,怨恨自己的人生,怨恨那個白髮平頭的傢伙受到生活管家的青睞,怨恨隊長沒有督促好他,尤其怨恨他的好友魏強,是他,讓自己墮落
任務結束,他開始思考下一次,下一次任務我能活過來嗎
他計算了一下,能活下來的概率微乎其微,因爲叫小北的女醫師都告訴他,真正的任務比剛剛結束的任務更加危險。
然後,他變得不知所措,處理了傷勢,休息好了,就一瘸一拐的衝了出去。
他急需發泄,在夜店門口,遇到了下班的姑娘,然後,不耐煩等待着他犯了錯誤,進了警察局。
那個叫做夢露的女人,將他保釋出來,板着臉教訓他,他不耐煩的拍開了那個女人的手,然而那個女人冷笑的說道“10天后就是常規任務了,你再這樣下去別想活過這次任務。”
聽到這話,他如遭雷擊,滿腦子走馬觀花一般回憶了自己的人生,想着10天后該怎麼辦,獨自一人走在了街頭,只覺得整個世界對自己都充滿了惡意。
“小朱,小朱”一聲聲呼喚將朱善安驚醒,朱善安麻木的轉過頭,看到了一張令他厭惡的臉,是魏強。
“你怎麼了失魂落魄的。”
看着魏強關心他的樣子,朱善安心中冷笑。
裝模作樣
魏強把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兄弟,你知道嗎,很擔心你,什麼問題就跟我說,我一定幫你。”
關心我嘔
魏強的姿態讓朱善安想要嘔吐。
真是令人噁心的傢伙他心中是這樣想的。
“我想喝酒。”朱善安這樣說着“老魏,陪我喝酒吧”
“好”魏強高興地說道“咱們不醉不歸。”
魏強醉倒了,朱善安沒醉。
魏強喝酒太過實誠,嘀嘀咕咕的說着10杯就下肚了,朱善安想着活下去的辦法,有一口沒一口的喝着,才喝三杯,魏強就鑽到了桌子底下,然後朱善安帶着他來到了酒店,叫了三個姑娘,用盡了力氣之後,留下了紙條和懷錶,獨自離開。
第2天魏強醒來,看到了紙條“兄弟,你喝的太醉了,我本想留下來照顧你的,但是孤兒院那邊出事了,所以必須要離開,只好叫了三個姑娘照顧你,三天後再見。”
看着身邊睡着的三個姑娘,魏強心中暖洋洋的。
付了錢,三個姑娘離開了。穿上衣服,看到牀邊的懷錶,魏強收了起來,突然察覺有些不對勁,一摸才發現,衣服兜裏還有一個懷錶。
兩個,有一個是朱善安的。
“這個小朱,也太馬虎了。”魏強想着,打算回到大樓再把懷錶還給朱善安。
回到了大樓,魏強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勁,朱善安留下紙條說三天後再見,這說明他三天內不會回到大樓,可是按照規定,每天必須要簽到一次,要麼本人來,要麼用懷錶
“該死”
魏強罵了一聲來到了1樓,他本想去孤兒院,卻不知道是哪個孤兒院,所以只能在這裏守株待兔,等待朱善安來到。
發現懷錶不見了,他應該會回來吧
魏強心中想着,然後一等就是大半天,只等到了晚上快要過24點了,朱善安還沒回來。
“這混蛋,也不知道今天簽到過沒有”魏強急得直跺腳,最後沒有辦法,使用懷錶掐着嗓子完成了簽到。
他卻不知道,這個時候他的好兄弟朱善安就在不遠處的火車站裏,懷揣着二等廂車票,等待着凌晨一點的火車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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