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段勇平一起吃了個便餐,餘子賢變回家了。
打開門,去發現羅守武正在和老爺子聊天看電視,而且還有一個不認識的老爺爺
“羅廠長,你咋過來了”
“來,子賢,這是田大爺,以前我的老領導,現在退休在家。”餘長福卻給餘子賢先介紹起他們旁邊的人來。
“田爺爺好。”餘子賢禮貌問好。
“子賢是吧,這次我聽羅廠長說你這邊在找人去蘇聯挖人”田大爺蒼白整齊的頭髮梳得一絲不苟。
“田爺爺,你去過蘇聯”
“是啊,當時正是蘇聯支援共和國大搞基礎建設的時候。因爲我們廠也屬於被蘇聯支援的廠子,而我有幸被派到蘇聯去學習培訓,正是因爲這次培訓,我才作爲技術支援人員隨遷到現在的天宏了。”
“哇,想不到田爺爺還是技術專家啊。”
“哈哈,那是曾經,現在不一樣嘍,電子技術發展的太快,以前的知識都跟不上現在發展了,有心想發揮一下餘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啊。只是不知道,現在蘇聯的集成電路技術發展的怎麼樣了想起那時候的生活、想起那個年代,無論是培訓時認識的老師教授,還是在一起搞建設的工人同志們,大家都是“認認真真做研究,齊心協力搞建設”,閒暇之餘,還能一起喝喝伏特加,還有那美妙的格瓦斯,現在想想真的無比懷念啊”田大爺似乎回到了那個火的年代,臉上一幅無比陶醉的表。
“哎,這都過去多少年了,也不知道捷列諾格勒的那幫老頭子過得怎麼樣”
說起蘇聯的集成電路工業發展,餘子賢腦海裏還有一些基本的印象。
蘇聯國家實行的是計劃經濟政策,企業的產品方向由國家統籌計劃安排,企業間分工明確。
電子工業自然也不例外。由於冷戰時期的運,蘇聯一直致力於研究、生產從半導體器件,到集成電路芯片,乃至計算機整機一整產品,從原材料、設備、設計、製造等一整完整的半導體工業體系,而且這整工業體系是完整而獨立的。
而在當時能做到這一點的,僅有美國和蘇聯。
等到到後來,美蘇兩國爭相發展集成電路時,蘇聯在軍用電子設備上選擇電子管。因爲在覈戰環境下,存在大量的電磁脈衝,電子管基本不受干擾,而晶體管就不行了。
只是最後的事實證明,世界依然好和平,或者說是蘇聯在和平年代爬錯了科技樹。
在晶體管與電子管的競爭發展中,電子管幾乎完敗。只是蘇聯反應過來再去開發集成電路晶體管技術的時候已經晚了,後來就算在某些方面有所建樹,但是直到聯盟解體以及繼成衣鉢的俄羅斯,在電子信息產業方面再也沒有追上國際技術發展的腳步,產業技術整體落後美歐國家10年左右。
蘇聯錯過了集成電路革命,也就錯過了計算機革命,錯過了互聯網革命,更是錯過了移動互聯網時代。最終繼承蘇聯衣鉢的俄羅斯,在整個計算機產業乏善可陳,芯片市場份額連共和國都趕不上
現在這個時候,蘇聯電子工業在和美國電子工業的競爭中已然落敗,同時伴隨着蘇聯人民的是飢寒交迫與水深火。
在田大爺面前,餘子賢不知道該不該將蘇聯的這些況講給他聽。之前餘子賢給羅守武說的也只是說,蘇聯況不好,而自己發展需要人才,就想去挖點人才也沒敢說是蘇聯要解體啥的。
這些殘酷的現實,不說田大爺知道不知道,就說羅守武也不一定完全清楚。
餘子賢真的不想破滅田大爺以及老爸他們這一輩人對於曾經老大哥的最後一絲“敬仰”。
畢竟,人越老越容易懷舊,越發想念那些已經遠去卻又不曾忘記的懷。
這個懷,不屬於一個人,而是屬於那一代人。
當時,蘇聯對共和國的援助雖然有聯華抗美的戰略考量考慮,但是不可否認蘇聯的全方位援助對當時新生共和國的意義有多麼深遠。
其實,蘇聯援華是當時共和國政府根據自實際國邀請來的,完全是爲了滿足共和國新政權的鞏固和經濟發展的需要。
在50年代的時候,蘇聯應邀並決定在1953年至1959年內,援助共和國建設和改建141個企業。對於這些企業,“從選擇廠址、蒐集設計基礎資料,確定企業的設計任務書,進行設計和供應設備,指導建築安裝和開工運轉,一直到新產品的製造,都是全面指導,並且提供製造新產品的技術資料等等,總之是從頭到尾全面地給予援助。
同時,爲了幫助共和國掌握這些企業,蘇聯還接受共和國每年派遣1000名工人和工程技術人員到蘇聯企業去培訓實習。
如果沒有蘇聯專家的幫助,新共和國第一個五年計劃“將會遇到不可想像的困難”。
要知道解放初始,且不說全國國民文盲率,就是在千千萬萬的黨員中,近9成是文盲或半文盲。在某些地方的區委以上領導人員中,近50沒有文化或文化不高。
依靠這樣一支幹部隊伍去實現偌大共和國進行的有效管理,肯定不現實。
將近持續“十年”的援助建設,幫助共和國完成了第一個“五年計劃”,幫助共和國渡過了初期發展階段,建立了全體系的國家工業化基礎。
雖然後來共和國與蘇聯因爲一些政治衝突分道揚鑣,但是不可否認蘇聯援華對共和國的重大意義。
想通這些,自然就不難理解當時老一輩知識分子對與蘇聯老大哥的複雜感。
而田大爺就是那個時候赴蘇聯接受培訓的技術人之一。
他所說的“捷列諾格勒”是距莫斯科市中心24英里的一座城市,也就是後來的俄羅斯“硅谷”。
雖然蘇聯的的電子工業爬錯科技樹,但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在某一些方面還是能夠拿得出手的,至少比共和國的強的多。
捷列諾格勒,就是這樣一個地方。早在1985年,他們已擁有一個1微米線寬的超淨車間,可媲美當時西方的工藝水平。
也許正是有着這樣的半導體科學基礎,捷列諾格勒才能成爲原世界俄羅斯的硅谷吧。
而1985年的時候,我們還在爲5微米線寬的雙極線集成電路推廣而努力。
雖然他很感謝老大哥在解放初期對共和國的大量援助,但是他不是親歷者,心裏沒有那麼多的懷,對於挖老大哥的牆角還是非常衷的。因爲,就算他不挖,那些人才和技術資源遲早會被美歐那些未來的競爭對手給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