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李氏擔心龍寶祥會在對簿公堂時心慈手軟,加上她本身又有縣令的幫襯,所以居然來了個單刀赴會,她不認爲龍辰玉這條鹹魚今天能翻得起浪。
當李氏走進縣衙時,陸無爭終於見到了這個心如蛇蠍的婦人,沒曾想,這個年紀三十的女人居然還有些姿色,尤其是她生過孩子後體態更加豐滿,這樣前凸後翹的身形,也難怪龍寶祥被她迷得神魂顛倒連親侄子都不管不顧了。
龍辰玉至今都還保持着文人該有的禮數,儘管眼前的婦人害得自己顛沛流離,但他依舊上前躬身行禮,畢恭畢敬的叫了聲二嬸。
李氏甚至沒拿正眼看龍辰玉一眼,只是一臉戲謔的調侃:“喲~~~龍家大少爺今天又來興風作浪了。”
“二嬸,小侄只是想討個公道”
正是因爲龍辰玉這種毫無作用的禮數無法表達情緒,讓李氏這樣的人依舊氣定神閒,甚至內心一點波瀾都沒有:“公道啊一會縣令大人會幫你主持公道的,等出了衙門,我也會還你公道,等着吧。”
這婦人居然已經敢在縣衙裏公然出言威脅,陸無爭對龍辰玉也有些無語:“這種傻嗶娘們你還跟他客氣個球直接草它媽就行了,要不她他媽的比你淡定。”
李氏臉色一變:“你是何人怎麼滿口污言穢語。”
“污擬媽,關你屁事。”
“你無禮。”
“無擬媽的禮,就罵你了。”
“你你你簡直粗魯。”
“老子不光粗魯還粗大,你要不要試一下”陸無爭罵她的時候還故意挺了挺自己襠部,十分下流。
李氏什麼時候見過這個當即被氣得連話都說不出來,她本來想喊縣令幫自己主持公道,但這會還沒升堂,哪來的人給她撐腰
等縣令從後衙走出來的時候,陸無爭都罵完了,李氏哪怕肺氣炸了也拿他沒辦法,只能在心裏盤算着出去後要如何收拾這個混賬後生才能解氣。
在衙役的一片威武聲中,縣令老爺終於現了真身。
這位青天老爺往那明鏡高懸的匾額下一坐,首先看的不是龍辰玉而是李氏,縣令一心想的全是自己今天辦完這件案子,這李氏該如何答謝自己,主持公道變成了一門生意,明鏡高懸,也就成了烏雲蔽日。
假模假樣的看完手中的供狀,縣令老爺一敲驚堂木,隨即朗聲道:“下跪何人,報上名來。”
“草民龍辰玉。”
“有何冤情”
“告我家二叔龍寶祥及髮妻龍李氏強佔民財。”
“這個案子好像已經告過了吧”
縣令明知故問,主簿聽完忙在一旁應聲道:“回大人的話,確實告過了,而且還不光在縣內告過,郡內也曾受理過。”
“哦,那結果如何。”縣令說話的同時目光冰冷的看着龍辰玉,心想這不開眼的混賬,敢攪擾了老爺的午飯,那你就莫怪老爺用板子伺候你了。
“回大人,兩次上告,均已龍辰玉敗訴告終,這次,是第三次了。”
“大膽刁民。”主簿話音剛落,縣令又是猛拍手中的驚堂木:“既然本縣和上級衙司均已結案,那事情就已經非常清楚,你再三上告,怕不是覺得這告狀之事實屬好玩今天本縣要不治治你,你怕是要告上癮了。”
縣令一邊說話一邊抓起令筒內的令箭:“來人,把這刁民給我押下去先打二十,打完再說。”
縣令眉頭一緊:“你是何人”
陸無爭拱了拱手:“我是這龍辰玉請來打官司的。”
“狀師嗎”
“算是吧。”聽縣令問起,陸無爭笑了笑:“大人,這案子疑點諸多,您都不過問過問,直接就先打原告,這怕是不合理吧。”
“有什麼不合理的”縣令接過主薄遞上的書冊,道:“案件的留存文書上寫得明明白白,當初是龍辰玉的生母親手在和祥成的股額轉售劵契上摁的手印,白紙黑字證據確鑿,這還不夠清楚”
“當然不清楚。”陸無爭微微一笑:“據我所知,龍辰玉的生母並不識字,當初是龍寶祥將轉售的劵契給了龍辰玉生母,說是準備在江城郡開設新店,這劵契是股額的分配,龍辰玉母親不知,本着對夫君同胞兄弟的信任所以稀裏糊塗摁了手印,請問,這樣的手印,能着數嗎”
縣令有些微惱:“你又怎麼知道龍辰玉的生母不知情”
“因爲就算是個傻子,也不會在這樣的轉讓劵契上簽字畫押。”
一想到龍辰玉被家人和官府百般欺凌陸無爭就有些血氣上涌:“龍家兄弟當年合夥開辦和祥成,本金總共才三千龍元,而且龍寶祥連入股的一千五百龍元都拿不出來,股額還是他哥哥給他的,他一個打工者,結果鳩佔鵲巢,龍辰玉他老母親確實簽字畫押不假,但龍寶和死的時候他的家產已經價值千萬龍元,這麼豐厚的家底,結果卻按最早的三千龍元股金結算,是不是笑話千萬家產,一千五百龍元轉讓,換作是大人,大人幹不幹”
“這”縣令一時語塞,半晌才道:“以多少結算那是他們龍傢俬下的事情,說破天也避不開你情我願,萬一龍辰玉的生母願意低價轉售,那就是他們家的家事,現在有了糾紛,本官當然只能憑劵契判斷。”
陸無爭一臉冷笑:“那大人的意思,是隻認劵契上那個冰冷的手印了”
縣令理所當然道:“白紙黑字都不認,那還認什麼”
“那好。”陸無爭等的就是他這句話,從懷裏掏出一紙文書,陸無爭道:“這是一張龍寶祥夫婦願意將名下財產全額以一千五百龍元的低價轉售給龍辰玉的空白劵契,上面龍寶祥夫婦還未具名,我想請問大人,是不是龍寶祥夫婦蓋上手印,這劵契就此生效”
“可以啊,如果他們願意簽字畫押,那本官覺得也合情合理。”
傻子都知道龍寶祥和李氏決然不可能在這樣的劵契上簽字畫押,縣令一看陸無爭居然問出這樣的話,瞬間覺得這人很是幼稚,他口氣略帶調侃的回完陸無爭,隨即又對李氏道:“龍夫人,你可願意在那份劵契上具名啊”
李氏輕蔑的一笑,她現在也把陸無爭的話當成癡人說夢:“我當然”
原本她只是想說一句我當然不願意,結果她不願意幾個字還沒出口,整個人卻突然神情一呆,隨即咯噔咯噔的走到陸無爭跟前拿起了陸無爭掏出的印泥。
只見李氏當着衆人的面將那印泥在手上抹了個滿滿當當,隨即沒有絲毫猶豫,一個五指山就蓋在了那轉讓的劵契之上。
縣令直接看傻了,連他旁邊的主簿都沒忍住,直接當場叫了一聲:“嚯好大個手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