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三種兵器中的任何一種,都可以很輕易地擊倒敵人。
但席如秀並沒有被擊倒,他在兵器中靈活地穿行,在兵器狹小的空閒遊刃有餘。
他肥大的身材竟然毫不影響他的靈活,閃過了三次進攻後,席如秀已摸清了對手武功的特點,於是他舉起了刀。
第一刀從狼牙棒的棒身上削下,削斷了持棒人的五根手指,同時又踢飛了一柄長劍。
第二刀削去了用判官筆人的腦袋,同時又用對拳打陷了手中無棒的狼牙棒主人的胸口。
第三刀下去,將一名執劍人連劍帶人劈爲兩半。
於是,現在已剩下兩個人了,席如秀和那個手中劍被擊飛的執劍人。
刀光一閃,席如秀的刀已逼住了那人的咽喉,厲聲道:“諸葛珠兒在哪裏”
那人雖被刀鋒逼喉,卻傲然道:“要動手且動手,我絕不會告訴你任何事情。”
席如秀一咬牙,道:“好,你狠”
刀光一閃,那人的一隻耳朵已被削去,那人痛極慘呼,卻咬緊牙關不吐一字。
席如秀心中大急,叫道:“好,我將你身上的零件一個個削去,看你能支持到什麼時候。”
那人慘笑道:“你恐怕沒有這個機會了。”忽見他面色一黑,人已倒下,一絲黑血從他嘴角流出。
他竟是寧願服毒也不說出一字。
席如秀大叫道:“好,好,好,你狠,我倒要看看,這裏的每一個人是不是都和你一樣狠。”
說話間,已有十餘人向他撲來,席如秀大叫一聲,衝進了人羣。
刀光閃處,必有血濺起,席如秀運力揮刀,以一人之力,獨戰十幾種兵器。
激戰中,他身上已負傷,不過每一次他都能及時順着兵器進攻的方向退開,所以傷並不重。
但身上的血無疑激發了他的鬥志,“銀狐”已變成“血老虎”。
人頭、斷肢不斷地飛向半空,鮮血如旗花般閃耀,又如涌泉般地噴出。
血濺到了地上,也濺到了席如秀的身上,到最後,席如秀已變成了一個血人,已分不出他身上的血跡是他自己的還是別人的。
人一個個倒下,但席如秀身上的傷也更重了,它的大腿受傷最重,那是被一把鋸齒刀劃開的一個五寸多長的口子。
大腿負傷,身體已不夠靈活,席如秀傲立當場,指東打西,刀法不亂。
漸漸的,只剩下三個對手了。
這三個人無疑是最強勁的對手,席如秀深吸一口氣,先飛指點住了腿上的穴道,避免流血過多。
在他自療的時候,三個人已衝進他的刀圈,一把鋸齒刀、一雙鐵錘、一根軟索,各以不同的招式、不同的角度襲向席如秀。
席如秀側身躲過雙錘的進攻,忽地將手中刀在鋸齒刀上一撥,那鋸齒刀立刻鋸開了使錘大漢的咽喉。
鮮血狂涌而出,大漢仆地,那使鋸齒刀的人因誤傷同伴,手中刀已緩了一緩。
這種機會席如秀怎會放過,他他一低頭,使軟索從頭頂上捲過,忽地向後踢腿,正踢在使軟索人的小腹上。
那人被這一腳踢起,撞倒了一面牆壁,又撞倒了屋子裏的一張檀木桌子。
那人顯見是不能活了。
這時,使鋸齒刀的人已反應過來,飛刀直取席如旁的咽喉。
席如秀大笑,橫刀一擋,運上十二成內力,“當”的一聲,那鋸齒刀寸寸碎裂,只剩下一個刀把。
不讓那人反應過來,席如秀的刀已刺入了那人因驚訝而張開的嘴巴里。
席如秀並沒有用力,而是隻將刀放進他的嘴巴里而已,他這樣做的目的,是避免對手自殺。
有了前車之鑑,席如秀不得不防。
只聽得那人的牙齒不停地叩擊刀身,那是一種因極度的恐懼而產生的戰慄。
看來這是一個膽子不大的人,膽子小的人沒有勇氣自殺。
席如秀喝道:“你是想死,還是想活”
那人的聲音因刀在口中而很不清楚,不過他說的確是“想活”這兩個字。
席如秀哈哈一笑,道:“想活就好辦。”
當即抽刀,又道:“諸葛珠兒被關在哪裏”
那人顫聲道:“諸葛珠兒本是關在一個廂房裏的,後來因方自如被擒,就和方自如一樣被關進了水牢。”
席如秀聽得目眥欲裂,諸葛珠兒那樣嬌嫩的身體,哪裏經受得住水牢的折磨
他心中不由五內俱焚,恨不得一步跨入水牢,救出諸葛珠兒。
忽地想起一個最重要的問題,席如秀喝問道:“諸葛珠兒現在是不是還在水牢中。”
席如秀心中疑團不解,心下更急,探手捉住那人胳膊,厲聲道:“帶我去水牢。”
那人無奈,遂帶着席如秀穿屋越脊,直奔水牢。
爲了避免纏鬥,席如秀便施展輕功,只在屋背上越,那些人縱然上得屋頂,席如秀已去得遠了。
那人道:“水牢前有兩大高手看守,一個是李心月,暗器無雙,另一個是一位無名白衣人,他的武功簡直可怕極了,據說是香主的一個徒弟。”
席如秀很感謝這個人的合作,一刀之仇也不計較了,眼見水牢在望,席如秀道:“你且去逃生,若是不想活的話,那就還跟着蝶飄香這個老魔頭。”
那人慘然道:“在下已無法回去交代,當然只好逃生,只希望這一次你們能勝。”
若是蝶飄香勝了,他是死定了。
席如秀笑道:“你放心,我們絕不會敗的。”
那人苦苦一笑,飛身離去,席如秀揮刀護身,輕輕落在水牢前。
水牢前,空寂無人。
席如秀心中不禁一陣發毛,這裏無人看守,莫非那水牢已經成爲一座空牢
越想越怕,飛刀砍斷牢門上的鎖鏈,席如秀撞開大門,同裏面一望
他立刻覺得全身已冰涼。
水牢中,空無一人,只有死寂的臭水,不波不浪。
席如秀心中呼喊道:“諸葛珠兒,你到哪裏去了難道真的在鳴玉坊中嗎”
“大當家,你料事如神,可是這一次你錯了,這個錯誤再也無法彌補了。”
席如秀恨不得馬上就大哭一場,頓時潸然淚下,鐵打的漢子竟流出了眼淚。
寶少爺,席領主一定爲你報仇
轉身出了水牢,外面的喊殺聲震天,席如秀雙目如赤,大叫一聲,衝向了任何一個膽敢攔路的人。
聶滄瀾正在激戰。
這是他平生以來最艱苦的一場戰鬥,他的對手是三個人。
“鬼竹刀”江先生和兩個白衣人。
竹刀絕不亞於鋼刀,聶滄瀾認爲,江先生是他平生僅遇的用刀高手。
那兩個白衣人武功路子相同,同樣地奇招迭出,同樣地身如鬼魅。
聶滄瀾苦戰之餘,已看到周圍的弟兄紛紛倒下,陰離魂的處境也頗爲險惡。
他們並沒有衝進“鳴玉坊”,戰到此刻,他們竟連“鳴玉坊”大門都沒有進入。
江先生的竹刀化爲無數青影,兩個白衣人更如附骨之蛆,聶滄瀾連換了七種身法都不能將他們擺脫。
心中牽掛着諸葛珠兒的安危,聶滄瀾心急如焚,手中銀劍幻爲萬點寒光。
知道不用絕藝是無法擺脫困境了,聶滄瀾深吸了一口氣,大喝一聲,已使出“地獄使者”──“幽冥大九式”中最具威力的一招。
自出道以來,聶滄瀾只要用出這一招,就一定可以挽回劣勢,從沒失手過。
這一次呢
這一次沒有效果,因爲聶滄瀾的銀劍已被一根鐵杖架住,手執鐵杖的人,是一個白衣老者。
聶滄瀾脫口而出,道:“從沒有人接下我這一招,閣下是第一個,那麼閣下一定是蝶飄香了。”
白衣老人臉上露出極爲自負的笑容,傲然道:“老夫正是蝶飄香”
他一出現,江先生和兩個白衣人立刻退開,他們知道,蝶飄香出手,絕不靠人相助。
聶滄瀾森然道:“蝶飄香,我希望你不會卑鄙到傷害一個孩子,否則,你一定會後悔的。”
蝶飄香哈哈大笑道:“對我來說,天底下沒有“卑鄙”二字,只要達到目的,何事不可爲”
聶滄瀾冷冷地道:“我知道和你說這種問題已無用,因爲你根本就不是人。”
他是想激怒蝶飄香。
不想蝶飄香卻哈哈大笑道:“聶滄瀾,你縱然看不起我,我卻認爲你是一個英雄,一個真正的英雄,我本以爲今天你只會一個人前來的。”
聶滄瀾淡淡地道:“縱是英雄,也不會作無謂的犧牲,我的生命本就不屬於我這個人,我絕不會拿我的生命開玩笑。”
蝶飄香道:“這句話若從別人口中說出,我會認爲他是一個膽小鬼,可是你卻不同了,你不是膽小鬼,而是以大義爲重,看來我並沒有看錯,你果真是個英雄。”
聶滄瀾道:“現在我希望你對我說一句實話,你並沒有對諸葛珠兒和方自如下毒手,對不對”
蝶飄香笑道:“如果我殺了他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