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長直接將他帶入一個尚算完整的死牢前,裏面一片漆黑,看不清有什麼東西,他敲了敲鐵牢,一個蹣跚的步伐聲從黑暗處傳來。
左川看到一個面黃肌瘦、面容枯槁的年輕人慢吞吞地爬了過來,也許是多日沒有喫飯,他費力地擡起腦袋,望向船長,目中有恐懼和哀求的神色。
左川眯眼間看到了年前人身體裏的犯罪金字塔以及那條太極線,他竟然是三級犯罪基因,在這如地獄般的死牢裏出現,想必又是船長的戰利品。
他嗅了嗅空氣,還聞到了一股屍臭味。
似乎在黑暗深處,有什麼人已經死了。
“小子,你很快就自由了,開不開心”船長笑了起來,鋸齒嗓音異常的尖銳,聽的人脊樑骨也發寒。
“不,我還沒住慣這裏,我不要自由。”這年輕人聞言,直晃腦袋,顯然對船長的癖好極爲了解。
“讓你自由,你就自由,你敢不要”船長冷笑連連。
“我我”年輕人已是被嚇破了膽,尿液都順着褲管流了出來,他已失了方寸,不知該答應還是拒絕。
“對了,你叫什麼名字”船長突然問道“汪什麼,汪汪”
“我叫汪特,爺”汪特的面上差點都哭了出來“不過汪汪這名字很好聽,從今以後,你就喊我汪汪吧,汪汪”
“哈哈,你還真有意思”船長譏笑道。網
左川冷着臉看着他們,內心裏對船長的毒辣有了更深的瞭解。
警惕之心更是加深了幾分。
突然他注意到了汪特手上的臂章,一道閃電風暴斜穿過zx兩個字母的圖案,藍底黑邊的臂章。
“你是執行風暴公司的人”左川突然問道。
“是,我是執行風暴公司第三實施小組的執行外官,請問您是”汪特見左川與船長肩並肩站着,以爲左川和船長是一夥兒的,立刻諂媚地笑了起來。
“他是你的救命恩人。”船長猛地拍了一下死牢的鐵欄杆,冷笑道“很快他就帶你回家。”
“回家,啊,是迴天下本部嗎”汪特的眼睛瞬間溼潤起來,可憐巴巴地看着左川,當然,內心裏他充滿絕望。
他以爲這羣海盜要處決自己。
他可是聽說那種處決方式,丟到黑暗深空中,經歷全身缺氧、血液沸騰、寒冰刺骨,深空會榨乾肉體裏的每一滴水份和氧原子,最終化爲一具如同枯枝一樣的冰屍。
然後霸意濃縮爲一顆粒子,飄向黑暗深處。
他只期望左川處決自己前先殺了自己,好讓他死的乾脆些。
左川有些訝異地看着船長,不知他葫蘆裏賣的是什麼藥。
而船長將他拉到一邊,笑道“這件事情可以追查到作者鍾靈王的下落。”
“什麼事”左川認真聽着,內心起了波瀾,這喜怒無常的船長的思維根本不能用常理來猜測。
“你沒看小說嗎,上面寫着的事情,與現在發生的幾乎一模一樣。”船長很好奇。
左川心道“我要是能看到會問你嗎”
嘴上可不承認,而是淡淡笑道“如果我不去呢,或者說,我去了之後跑了呢”
“你沒有選擇,你已接受了我的立案申請,就必須給我一個結案結果。黑水審判站的那些少女可都等着你呢。”船長瞬間抓住了他的軟肋。
“好吧,你贏了”左川只能暫時服軟。
“那我需要回黑水審判站接一個人。”左川想到了小明。
“可以,沒問題。”船長竟然大大方方地答應了他“你自己轉一轉,明天就送你和這汪汪去黑水審判站,但你最多隻能在黑水審判站逗留一天,一天後必須迴天下本部。”
說完,船長便轉身離開了。
“左川,你相信他嗎”天下霸主問道。
左川冷然道“我只相信直覺,諾言的祖神戰犯身份必須嚴格保密,不管會發生什麼,我也要堅持下去。”
“好吧。”天下霸主從一開始就沒打算勸他。
左川卻又回到了關押汪特的死牢前,雙眼直視裏面的黑暗。
“你就一個人嗎,汪特”左川見他渾身哆嗦,似乎想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情,便安慰道“你不用怕,我叫左川,我是最近的黑水審判站的站長,特意來救你的。”
事到如今,他也只能用善意謊言來欺騙他了。
至於他能信多少,便只有靠他自己了。
“左,左站長”汪特的腦回路似乎因恐懼還沒回神。
“我是一名法官”左川只能繼續爲他解釋。
“法官,法官”他面色一變,如看到救命稻草一樣,撲通一聲跪在他的面前,立刻哭的稀里嘩啦“左法官,您一定要幫幫我,帶走我的兄弟,求求您,求求您,我給您磕頭了。”
左川還未說話,他已是砰砰地磕起了頭。
“你給我起來”左川一把將他拉了起來“告訴我怎麼回事”
“您稍等”汪特面色悽苦,突然衝到了黑暗中,步履蹣跚地從裏面抱出一個散發惡劣屍臭的屍體,屍體已經發脹腐敗,顯然死去多時,而屍體身上的血痕顯示他身前受過摧殘。
“我一定要將我的兄弟帶回去,他的妻子懷孕九月,就要生了啊,我我我沒用啊嗚嗚”一個大男人哭的異常悽慘。
不知怎麼回事,左川看了一眼,心中便涌起怒火,眼中酸澀起來。
看到汪特那悔恨、哀傷和哀求的眼神,他猛地扇了自己一個巴掌。
左川嘆道“對不起,我錯怪你了。”
汪特並非表面慫包,他也是一個重情之人。
“和我說下怎麼回事”
“嗯”
可是當汪特才說完死者的身份,左川便沒有繼續聽下去,紅着眼睛,衝到了外面,迎頭碰上了船長。
他心如刀絞,一通火立刻宣泄了出來。
暴喝出聲“船長,你好大的膽子,你竟敢虐殺神州的執行法官,縱是死,我也不會與你們同流合污,你們去見鬼吧,作者鍾靈王也去見鬼吧,有種殺了我。”
人的肉眼無法看到左川此時的境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