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贏，這是個問題！但這不能由我來回答，而應該由你們來回答！因爲這條防線靠的是大家，如果沒有你們的英勇作戰，我們自然是打不贏的！如果真的打贏了，那也是因爲華山軍的衆多兄弟們一起努力，而不是我一個人的功勞！”聽到這個問題，李信沉思了一下，這才緩緩說道。
李信的話，讓大家心中不由的涌起一陣自豪感。畢竟，憑藉着遠遠少於敵人的兵力，讓敵人不得寸進，這並不是人人都能夠做到的事情。
“將軍，氐秦人果然又來了！”正當大家都被激勵之時，突然間有人喊道。聽到這話，衆人心中不由的一凜，下一刻便向着牆外望了過去。果然，遠處敵人的身影正在迅速的靠近之中。
“敵人來了，大家小以防守！”李信沉聲說道，自己拿着刀和盾站在最前方。
“咻咻咻”，進攻開始還是弓箭打頭陣，尤其是氐秦的士兵更是如此。畢竟，他們胡人素來更加的擅長騎射，用弓箭來對付敵人是他們最常用的手段。
站在最前面的一排士兵，立起了手中的盾牌，爲大家擋住了弓箭。而在每一面盾牌之間，華山軍的弓箭手們也開始反擊了。利用盾牌的掩護，打擊敵人。如此一來，雙方在正式接戰之前，便已經是先廝殺過一陣。
“敵人上來了！殺！”幾輪弓箭過後，雙方互有損傷。很快，敵人衝到了陣前，李信站起身來，大喊一聲，當先向着眼前的敵人砍了下去。身後的士兵們紛紛躍起，與敵交戰在一起。
這一次的進攻，對方几乎沒有給華山軍留下太多的時間。剛剛纔經歷過幾天幾夜的大戰，這才隔了不到一個時辰又開始了。渭水南岸喊殺聲震天，雙方再一次爭奪起了這一道短短的矮牆來。誰也不知道這一次又要殺到什麼時候，好在，大家都已經是習慣了敵人的這種攻擊了。
土塬上，此時李二黑站在了李信常在的那個位置上，一如他一般的看着底下的戰事。
“將軍，好像有點不大對頭啊！”看了一會之後，旁邊的一個士兵突然間說道。
“哦？哪裏不對頭？”一聽到這話，李二黑有些疑惑的問道。
“不知道，就是覺得，今天敵人的進攻，看起來好像比往常的時候聲勢大多了。”那個士兵想了一下，最後搖了搖頭，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聽到這話，李二黑愣了一下，細細聽了片刻，再仔細的想了一下，覺得的確是這樣。想到這個問題，他心中不由的一突，似乎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
二話不說，他立刻叫過旁邊的胡天，命令道“你趕緊帶着手下的兄弟，沿着這沋水一路向南巡查，務必查個清楚，看看是不是有敵人想要趁機摸上來！”
“是，將軍！”胡天一聽，頓時神色緊張起來，畢竟，他自己也明白這其中有着多大的兇險在。一想到這裏，他便立刻帶着手下的士兵們匆匆而去了。
李二黑心中頗不寧靜，心中很是有些擔憂會出問題。
就在河邊的戰鬥剛剛開始之時，氐秦大營之中，有着一隻幾百人的隊伍，趁着夜色悄悄的離開了大營，而後一頭扎入到了沋水河谷之中。這羣人行蹤詭祕，安靜無比，一路上前進之時，幾乎沒有太大的聲響發出，憑藉着月色沿着沋水向南一路上去。
“大王，再往前一段距離，應該就到了。那裏有一條溝壑可以慢慢的登到土塬上面，雖然有些陡峭，但只要小心一些的話，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問題。不過，上去之後，就是華山軍防守之地，咱們得先做好準備纔行啊！”這一隊人馬走了大半個時辰之後，最終在一處山崖下面停住了，前面的一個將領跑回來向苻法稟報道。
“很好，告訴將士們，如果這一次拿下了沋水東岸，攻破了敵人的防線，我親自爲大家請功，請朝廷重賞大家！”聽到這個消息，一直都緊繃着臉的苻法，終於是露出了一絲笑意，說道。
聽到這話，他周圍的那些氐秦兵們無不歡欣鼓舞，如果不是知道這是什麼地方的話，只怕要大聲歡呼了。
“你去告訴趙將軍他們，加大進攻的力度，一定要將華山軍的注意力都給吸引到那個地方去。”停了一下之後，苻法又對身旁的親兵吩咐道。
略微休息了一下，他帶着人繼續向前走去，此時在天黑之下，只有月光而已。兩岸山崖陡峭聳立，這河谷之內更加顯得昏暗了，一行人的速度自然是快不到哪裏去。
“果然是險峻之處啊！要想從此處攀登上去，頗費功夫。不過，也管不了這麼多了！”擡起頭，藉着月光打量了一下這不斷向上的山溝，苻法心中不由的感嘆了一句。
“大家小心前進，一定不能讓上面的敵軍發現了咱們的蹤跡。”看了一會，他一聲令下，大家開始順着這山溝悄悄往上爬去。
夜色之下，整個山谷之中顯得頗爲寧靜，不時傳出的獸吼鳥鳴之聲，迴盪在山谷之中。
“隊將、你快過來看看，我好像聽到了什麼聲音！”正當胡天帶人巡查到了離李二黑他們所在之處七八里的地方之時，一個走在前面的士兵突然間跑回來，低聲說道。
“你確定沒有聽錯？”胡天一聽這話，連忙問道。
“我也不太確定，但我從那裏過去的時候，的確是聽到底下那山谷裏傳來了聲音，好像是有人說話。”那士兵不太敢肯定的說道。
“嗯，小心駛得萬年船，咱們過去仔細的察看一下！”胡天沉吟了一下，這才說道。
一行人很快便悄悄來到了那條深深的溝壑面前，一些士兵已經在那裏守着了。胡天過來之後，便趴在地面上，探頭向着下面望去。奈何下面漆黑一片，根本就看不清楚，隔得也遠，就更別說是聽到什麼了。
“你們幾個，給我推幾塊大石頭下去看看！”左看右看也看不到，胡天皺眉想了一下，對身後的士兵揮了揮手。
聽到這話，身後衆人連忙動手，將旁邊樹林裏的大石頭給弄了幾塊過來，而後依次推了下去。胡天則在一旁凝神靜聽着，這石頭轟隆隆往下而去，但沒有一會，從底下卻是傳出了一聲慘叫之聲來。聽到這聲音，胡天噌的一下從地面上跳了起來。
“快快快，趕緊去稟報都尉大人，就說有敵人偷襲，其他人，隨我搬起石頭，將他們給打下去！”胡天連忙吩咐道。
言罷，自己先搬起旁邊的一塊石頭向下扔了下去，周圍的其他士兵也立刻行動起來。一時間，整個山溝裏面是隆隆之聲不絕，一塊塊的石頭木頭沿着山溝滾落下去，中間夾雜着不少慘叫之聲。
山溝之中，苻法本來帶着人都快要望到崖頂上了，正當他因爲沒有被發現而略鬆了口氣之時。沒有想到，上面突然間滾下幾塊巨石來，他發現得早是躲過去了，但身後的那些士兵卻沒有如此好運。有幾個倒黴的士兵，當即便被石頭給卷下山去，那慘叫之聲，在這山溝之中迴響許久。
“不好，敵人發現咱們的蹤跡了！”所有人心中俱是大驚，立刻便是一陣慌亂起來。
“別慌，也許只是山上偶然滾落下來的石頭而已。這裏是山崖陡坡，有些石頭滾落下來也是正常的！”苻法見到軍心不穩，立刻便說道，希望藉此穩定軍心。
聽到這話，他身後衆人多少安心了一些，畢竟，這種說法也挺有道理的。可惜，天不遂人願，他的話剛剛說完，上面的石頭便如同是下冰雹一般的向着下方滾落下來。這一下，大家都明白了，什麼偶爾滾落，分明就是自己已經被華山軍發現了蹤跡，人家這是要將自己這些人給徹底消滅啊！
“不許跑，都給我衝上去，下去也是個死，上去反而更近，咱們不如衝上去。如果能夠打敗華山軍的話，咱們就贏了！”見到這場景，苻法大怒道。。
他的話其實還挺對的，畢竟，這條山溝好不容易纔爬上來，離上面只剩下一點點距離了。上去的話，可能死得不是那麼快，下去的話，誰跑得過從上面滾下來的石頭啊！不過此時此刻，底下的那些氐秦士兵們可不這麼想，他們的本能告訴自己，上面有石頭會要命，自己得趕緊往下跑纔行。
於是，幾百名氐秦士兵，紛紛亂亂的往下面跑去。爲了躲避上面掉下的石頭，許多的人不管不顧直接溜了下去，結果不是掉入到深谷之中，便是直接被石頭砸中。苻法的偷襲計劃，算是徹底的失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