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迪卡雙手抱在胸前似乎又要再說些什麼,施穆狄不甘心的說到:
“那你要怎麼解釋,侖嘉爲什麼會提前編輯那樣的郵件,她爲什麼在事前就已經做好了要把視頻發給媒體的準備?”
面對小記者的不依不饒,迪卡嘆了口氣。
“只聽過要證明對方有罪的,還真沒見過像你這樣要人自證清白的。”
他看着對面的施穆狄,那些反駁對方的話語在他腦中層出不窮的不斷涌現。對於這一刻的迪卡來說,似乎那些事情真的沒有發生過。即便是在小記者講出無限接近真相的推論時他也沒有半點驚慌。
直到這一刻,他才真正意識到阿卡之前那句話的真正含義。
沒有做過的事,當然不用承認。
自己又沒有殺人,爲什麼要害怕?
面前這小子今天還帶來了視頻是個假東西的好消息。
一想到施穆狄的到來也算是打消了自己最後的顧慮。迪卡看了他一眼,搖了搖頭,決定好好給這個年輕人提個醒。
“算了,看你還小,我就再和你嗦兩句。
先不說視頻是不是通過你說的什麼狗屁快捷鍵發出去的,如果不是,你說的什麼事先編輯的說法同樣也只是狗屁。
再說,就算郵件是事先寫好的,你又怎麼知道一定是侖嘉編輯的呢?
我告訴你,想要破解那樣的私人郵箱,只要你有心想要做,網上隨便找個自稱大神小神的,發個郵件還不是跟玩似的。
反正都是沒有證據瞎猜,我還可以說是兇手受了我競爭公司的僱傭,故意搞了這樣一出。
你問我要怎麼解釋侖嘉事先編輯郵件?
我還想問你,你能證明這一切不是我對手公司派人來搞的我嗎?
而瞎猜有用嗎?當然沒用。
所以小孩,我勸你以後看問題還是要更全面一些。不要認定一個想法之後,就用一些碎片來無限爲自己這個想法做支撐。
有時候能看的到的事實碎片就那麼多,而靠着這些有限的碎片,可以編出無限的故事。如果寫新聞就憑藉這種想象力,那你還是個記者嗎?
一開始我就告訴過你,也許編劇纔是更適合你的職業吧。
現在的年輕人啊,怎麼一點求真務實的精神都沒有?”
說完,迪卡再沒耐性與眼前這個小記者交談。經過剛纔兩人的一番對話,迪卡已經瞭然,再沒有任何證據可以把他與侖嘉的死聯繫在一起。
迪卡本就是聰明堅毅之人,事情一旦有了結果,他很快便從多日的頹廢情緒中恢復了過來。也是到了這時,他終於明白,之前自己的擔憂除了對阿卡的愧疚,更有對自己未來的茫然。頹廢只是因爲他人生中第一次不知道自己到底應該做些什麼。
而現在,所有的頹然已是無用。
現在的他,只想連同阿卡的那一份一起,重新好好的生活下去。生活似乎已經重新走回了正軌,就像過去一樣。
雖然早已完全不同,但從表面上看來,似乎什麼也沒有改變。
一個人工作,一個人生活。
過去與現在,就好像旋轉樓梯上高低不同的兩個點。
從上方俯瞰下去,代表着過去與現在生活的這兩個點完美的重合在了一起,沒有絲毫變化。可一旦鑿穿那牆壁,從樓梯的側面望去,就能清晰的發現,那兩個點之間早已隔了無數臺階的距離。
此刻的迪卡顯然已經看清了那些臺階,他不再彷徨擔憂,而是果斷的選擇,立刻、馬上就要開始新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