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小姐！”
雲亦辭呼吸一窒，伸手攬過莫清塵，她的肩頭被一柄長劍貫穿，溫熱的血流了他一手，額頭冒出細細的汗珠，面色蒼白。
雲亦辭伸手截住長劍，一使勁竟生生折斷了它，反手狠狠一擲，將那名刺客釘死在了船壁上。
他看着擋在自己身前，昏厥過去的女子，心臟像是莫名地被攥緊。
沒想到她看起來性情涼薄，剛剛千鈞一髮的時候，竟然會奮不顧身地爲自己擋劍……
莫清塵再次睜眼的時候，已經是第二日早晨了。
她盯着帳頂繡着的，花紋繁複的銀絲牡丹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自己這應該是在太子的府邸。
肩上的傷口已經被包紮完好，她動了動胳膊感受了一下，雖然那一劍刺的挺深，但傷口處理的及時，完全沒有發炎的徵兆。
“姑娘醒了！”牀前守着的一個丫鬟見她慢慢坐了起來，立刻衝了出去，“我去稟告太子！”
沒一會兒雲亦辭便行了進來，立在她牀邊，目光較之往常，更多了幾分柔和。
等等，這個眼神，該不會……
果然，雲亦辭帶着歉意開口道：“沒想到叫你上船一敘，竟給你添了這麼大的無妄之災。”
“更沒想到，你竟然會捨身相救。”
莫清塵左手握拳虛咳一聲：“其實我……”
“不必推脫了，”雲亦辭倏地露出一個笑來，“救命之恩，無以爲報。你安安穩穩地在孤這裏好好養傷就是。”
她幾乎可以確定雲亦辭知道自己不是真正的楚靈塵，但他卻沒有繼續逼問，反而對來路不明的自己十分信任的模樣。
還有他明明是和楚靈煙有婚約的，而那天在丞相府，他顯然察覺出來藥膏有問題，卻沒有出聲制止，而是作壁上觀地看着自己折騰楚靈煙。
這究竟是爲什麼？
莫清塵趴在牀上想了半日，也沒理出個頭緒來。
直到門外探出個頭來，一名丫鬟小心翼翼地問她：“楚小姐，快到用午膳的時候了，您有什麼想喫的嗎？奴婢吩咐廚房給您準備。”
莫清塵猛然擡頭，糟了！
她是偷溜出來的，現在日上三竿，要是被人發現了，小桃鐵定逃不了關係！
丞相府內。
小桃跪在堂前，低着頭瑟瑟發抖。
“說！你家小姐到底去哪了！”
“奴婢，奴婢不知道……”莫清塵是臨時興起翻牆出去的，沒有知會她一聲，她也是今天早晨打水去給莫清塵洗漱才發現的。
“真是好大的膽子！”
楚丞相揹着手在堂上來回踱步，面色鐵青，顯然被氣得不輕：“這一個兩個的，是不打算把我放在眼裏了嗎！”
丞相夫人端着茶勸道：“老爺，塵兒素來膽小，絕不敢自己出門太久的，說不準一會兒就自己回來了呢？您先彆氣了，喝口茶緩一緩吧。”
楚丞相一把拂開茶杯，碎瓷濺了一地，飛起來擦到小桃的額頭上，洇開幾點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