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種種,實在讓人費解。
雲亦辭無心應付楚家父女的虛情假意,就直接回絕了。
“不必了,孤還有要事在身,就不打擾了,告辭!”
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
“太子,太子!”楚丞相在後頭連喊了幾聲都留不住,馬上向楚靈煙遞眼神,“煙兒,還不快去送送太子!”
楚靈煙會意,急匆匆跑到大門口,雲亦辭早就策馬遠去了。她懊惱的跺了跺腳,卻又無可奈何。
在家裏休養了三四天,又用了雲亦辭送來的金創藥,楚靈塵的傷口才慢慢得以恢復。
“小姐。”小桃一邊爲楚靈塵上着今日份的藥膏,一邊感嘆,“太子殿下送來的藥真的好用,才幾天功夫,您身上的傷口已經癒合了不少。”
楚靈塵微微笑着,並不言語。
雲亦辭對她確實很上心,那日他前腳才走,後腳就遣了王太醫過來,還帶來了許多名貴的藥物。現在小桃爲她抹的金創藥就非同一般,小小一瓶,價值百金,即便是放到現代,也算是頂級的。
上完了藥,櫻之又端來了內服的草藥。這草藥也是雲亦辭花重金買來的,據說有修復外傷、美白月幾膚的效果。
這些化爲藥材的關懷,楚靈塵都一一收下了。想到雲亦辭對自己的關心,楚靈塵心中還是甜蜜的。都說戀愛中的女人最幸福,楚靈塵有些感受到了。
“大小姐,外面有一個姓謝的姑娘求見,說是您的舊識。”外院的丫鬟接了小廝的彙報,進來回稟。
姓謝的姑娘?她哪裏來的謝姓朋友?
楚靈塵納悶,餘光瞥見小桃一臉的不自在,心裏有些明白過來。
“讓她進來吧。”楚靈塵說道,她已經猜到來人是誰了。
不一會兒,外院的丫鬟就帶了一個姑娘進來。這姑娘個頭要比同齡女子高出許多,一身紅衫,底下還配了條綠裙子,兩頰上抹了胭脂,頭上也戴了一圈珠翠。
“你們都下去吧。”楚靈塵遣散了衆人,獨留下這個姑娘。
等衆人一走,楚靈塵就沉下臉來:“謝墨,男扮女裝好玩麼?”
謝墨原本還爲自己的高超技術得意,沒想到這麼快就被楚靈塵識破了,面上就有些訕訕。不過他是個喜好玩樂的人,臉皮又厚極,並不以爲意,反而嘻嘻哈哈的笑了起來。
“還是被你識出來了,算你厲害!”謝墨衝着楚靈塵翹了一個大拇指。
“不是我厲害,是你這身裝束實在怪異。”楚靈塵翻了翻白眼。哪有妙齡女子穿金戴銀、披紅掛綠的,而且身型也要比同齡女子高壯出許多。何況她也沒有謝姓的女性朋友,直覺告訴她,所謂的謝姓姑娘,必定是謝墨了。
“怎麼會怪異呢,這身衣服可是花了我十兩銀子呢。”謝墨不服氣的反駁。
“十兩銀子?他們怎麼不去搶?”楚靈塵一眼就看出謝墨這身行頭廉價,對於他說的並不相信。
謝墨埂着脖子道:“這可是飄香院的小桃紅搭配的,怎麼不值十兩。”
原來是青樓美女的衣衫,怪不得要訛他十兩銀子了。想必他這身怪異的行頭,也是受了小桃紅的戲弄。
不過她沒興趣同謝墨理論衣服的價值問題,直接問道:“行了,你來找我幹什麼?”
謝墨笑嘻嘻的:“聽說你受傷了,我來看看你。”
“你怎麼知道我受傷了?”楚靈塵故作狐疑。
“我……我天生有異法,能未卜先知。”謝墨故弄玄虛。
“哦,是麼,既然你有先知的本事,那就再算算,我會打小桃多少板子?”楚靈塵斜睨着謝墨,語氣裏帶着揶揄。
看來小桃告密的事情也被楚靈塵看穿了。
兩回被楚靈塵揭穿,若換做旁人,必定羞愧難當,偏偏謝墨是個沒正形的,絲毫不覺羞慚。他眯眯笑着,說道:“小桃不也是好意麼,知道你我關係鐵,特地來知會我一聲,好讓我來看你。”
“你我,好好來便是,爲何這般裝扮?”楚靈塵沒好氣的說道。
“丞相府高門高院,豈是這麼容易就可以進來的,若不用這個法子,只怕早就被打出去了。”謝墨說道。他這他並不假,丞相府邸門檻高,楚靈塵再不受寵,也是府裏的大小姐,一個陌生男子貿貿然前來探望,不被打出去也定會被趕出去的。
楚靈塵知道謝墨也是關心她,所以不再刁難。她手腳已經利索,就親自爲謝墨倒了茶水。
“丞相千金給我倒水,這怎麼好意思呢。”謝墨得了便宜還賣乖。
楚靈塵瞪了他一眼:“說了這麼多話,你不渴麼,快喝水!”
謝墨嬉皮笑臉,端起水杯裝模作樣的喝了一口,一雙眼睛卻滴溜溜的盯着楚靈塵看。
“怎麼,你嫌之前的藥粉不夠,還想閉目養神幾天不成?”楚靈塵回看向謝墨。
“不敢不敢!”謝墨連聲求饒。楚靈塵的本事他是知道的,隨隨便便撒個啞粉就讓他一個時辰不能開口說話,若再來撒個什麼瞎粉,讓他失明一陣子,他可受不起這個罪。
“靈塵,我是好意,我看你行動自如,根本沒有的那麼嚴重嘛。”
“怎麼,我很嚴重麼?是不是說我癱在牀上,喫喝拉撒都要人伺候?”楚靈塵佯裝不悅的說道。小桃行事作風向來誇張,一點點小病都能被她形容成絕症。不過楚靈塵知道,小桃本意是關心她的,畢竟在這個世上,小桃算是她最親近的人了。
謝墨嘿嘿笑着,算是默認了。
“既然你沒事,那我便走啦。”謝墨說着,起身有離開的意思。
“這麼快走了?”楚靈塵有些意外。
“我到底是個男子,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總歸不方便。”謝墨正
色道。
看慣了他嬉皮笑臉的樣子,難得見他正經,反倒讓楚靈塵不習慣了。不過謝墨所言無錯,他到底是個成年男子,古時候都說男女授受不親,兩人確實不適合長時間呆在同一個房間。
“既然你要走,那我也不多留你了,一會兒讓小桃送出去吧。”楚靈塵也不強留,起身送客。
“你好好保重。”謝墨朝楚靈塵抱了抱拳,頗有些江湖兒女的味道。
楚靈塵微微一笑,點了點頭。雖說謝墨吊兒郎當不甚靠譜,其實身上還是有許多優點的,比如講義氣,又比如明事理。從開始到現在,他只關心自己的傷勢,隻字不提起因,可見是個識大體的。
送到門口,楚靈塵喚來了小桃,吩咐她親自送謝墨出門,只從後門走,不可怠慢。
小桃應允,帶着謝墨走了。
兩人路過花園子,很不湊巧,迎面碰到了小織。
小織盯着謝墨,面露狐疑。
“小桃,這位姑娘是誰?”
“是我家小姐的朋友。”小桃心虛的解釋。
“什麼朋友,怎麼以前不曾見過?”小織追問,眼神一直放在謝墨身上,好奇的上下打量着。這個姑娘的塊頭可真大,同小桃站在一塊,都高出她兩個頭了。
“與你何干,快走開,別妨礙我們走路。”小桃怕被小織看出端倪,不客氣的回道。
“你!”小織氣不打一出來。從來只有她欺負小桃的份,還不曾受過小桃的氣呢。
她索性攔了去路。
“這到底是大小姐的客人,還是你小桃的客人,你護的這般緊?”
“這……自然是大小姐的客人了。”
“既然是客人,爲何不從前門走,反而來走後門?”小織心機重,已經起了疑心。
不出話來。
面對咄咄逼人的小織,最後還是謝墨出面了。他捏細了嗓子,嬌滴滴的說道:“哎呀,這位小姐姐,前門那麼多男家丁,人家是女孩子,不好意思走前門,纔要求從後門走的。”
他一面說着,一面還挺了挺胸膛,將一對假胸展露出來,其實裏面塞得是兩個冷饅頭。
看他撒嬌的樣子,雖然造作,但不失嫵媚,小織就打消了疑慮。不過她到底不甘心就這麼放他們走,還是有繼續刁難的樣子。
謝墨知道小鬼難纏的道理,就隨手拔下了一根玉簪子,插在了小織的頭上,堆着笑臉道:“這位小姐姐,妹妹我與你家大小姐是舊相識了,聽說她身子不爽,特意過來看看。這會兒看完了,我也該走了,女孩子家家的走前門總歸不方便,才選了後門走,還望姐姐護個周全。”
從天而降的玉簪子已經讓小織欣喜若狂,再加上謝墨的甜言蜜語,小織一介婢女,眼孔淺薄,早就沒了方向。她摸着頭上的玉簪子,佯裝着不好意思的樣子,說道:“這位姑娘好客氣,小織怎麼好意思收你禮物呢。”
其實她也是隻是嘴上客氣,心裏壓根就不打算還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