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言重了,老奴不過是關心楚姑娘罷了。”
“既然關心她,留她在東宮養傷便是,又爲何急着來帶人?”雲亦辭不爲所動,語氣冷硬如冰。
“貴妃娘娘也是好意,雖然楚姑娘不知情重傷了陳悅姑娘,但是貴妃娘娘只拘了楚姑娘幾日,只讓她好好做個反省。”蘇公公壓抑着心底恨意,態度謙和的說道。
雲亦辭冷笑起來:“陳貴妃真是宅心仁厚啊!”
蘇公公訕笑。
“既然陳貴妃只是拘靈塵幾日作爲懲戒,那靈塵在罪人所也關押了六七日了,也算是領過罪了。照理說來,陳貴妃是不是也該放行了?”雲亦辭眼眸一擡,毫不客氣的反問道。
“這……”蘇公公一時語噎,隨即又垂首露笑道:“這也不是老奴說了算的。”
雲亦辭臉上表情更加寒冷。
“既然你做不得主,那你就回去吧。記得告訴陳貴妃,就說楚姑娘至今昏沉,生死未卜。”
他冷冰冰的說道。
蘇公公壓在心底的痛恨幾乎要破體而出,但是他還是強行壓制回去了。不過垂在袖口裏的雙手,已經緊緊握成了拳頭。
“蘇公公,請回吧。”雲亦辭眼皮都不再擡一下,下了逐客令。
蘇公公面上肌肉顫抖了幾下,最後還是恭敬的行了退禮。
從東宮出來後,蘇公公的表情就變得無比冷峻。他一路快走回到了陳貴妃處,將方纔發生的事情都做了彙報。
陳貴妃坐在榻上,聽他說着,臉上神情慢慢的就變的冷冽起來。
“他真當這麼說的?”陳貴妃壓制着心口怒氣,慢悠悠的喝了一口茶。
蘇公公瞥了一眼陳貴妃的神情,回道:“句句實話。”
“看來這楚靈塵有些本事,竟讓太子如此維護她。”陳貴妃捧着茶盞,冷聲說道。
“何止是維護,依老奴看來,太子殿下怕是想易換準太子妃了。”
“楚靈煙肯罷手?”陳貴妃冷笑起來,“只怕楚丞相都未必肯答應吧。”
當時她佈下計謀陷害楚靈塵,也是找了楚靈煙問過話的。雖然外界都傳楚家兩姐妹爭奪太子妃之位,互相不和,但不曾親見,她始終不信。
後來找來了楚靈煙幾句問話,發現外頭傳言不假,在楚靈煙眼裏,楚靈塵確實就是要搶奪她未來太子妃之位的敵手。
因爲楚靈塵的信誓旦旦,說楚家只認她是“國母命格”,對楚靈塵不甚看中,才讓陳貴妃動了殺心。
只是後來事情會發展成現在這個局面,實在讓她始料不及。
區區一個不受寵的丞相女兒,怎麼就這麼難對付?暗殺失敗,和親拒婚,受了仗責後,雲亦辭竟還出面帶走了她,到現在還不肯將人歸還。
一個楚靈塵她都對付不了,她又該如何爲表弟報仇?
想到蘇青還在邊疆做苦力,她的心就忍不住揪起。
所謂的表弟,也是她未出閣時的情
郎啊!
眼下之計,看來還需要讓楚家出面纔是。
見到楚家父母,陳貴妃不言其他,開門見山就提議讓楚丞相去將楚靈塵要回來,而且必須儘快說動楚靈塵和親。
楚丞相連連應聲,但是心裏其實並沒有什麼底,還是一旁的楚靈煙出了主意。
“貴妃娘娘,父親,太子殿下被楚靈塵迷了心智,一時犯下糊塗也是情有可原的。既然太子殿下不肯清醒,爲何不找惠貴妃出面呢?她是太子殿下的生母,她的話,太子殿下總得聽吧。”
陳貴妃聽了楚靈煙的這個提議,眼裏閃現出喜悅。
是啊,惠貴妃!她怎麼把惠貴妃給忘了!
“靈煙,你這主意出得妙極,那就由你和你父親出面找一回惠貴妃吧。”
“是,煙兒保證完成任務。”楚靈煙諂媚的道。她好不容易攀上陳貴妃這棵新大樹,當巴結好了纔是。
楚丞相巴不得楚靈塵快些和親去,好還他楚府一個清淨,對於陳貴妃的要求,他自然也一口答應下來。
出了陳貴妃的寢宮,他們父母二人就徑自來找惠貴妃了。
惠貴妃正因爲雲亦辭偏袒楚靈塵的事情煩惱,聽說楚家父女來了,急忙宣見。
見着惠貴妃,楚靈煙舊行重操,上去就嬌滴滴的訴苦。
“惠妃娘娘,您要爲煙兒做主啊!”
“發生什麼事了?”惠貴妃憐愛的問道。
楚靈煙掏出帕子摸着眼淚,作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
“貴妃娘娘,三公主的宴會上,我姐姐將陳悅姑娘推下水的事情您可曾聽說?”
“這事情鬧的滿城皆知,本宮怎麼會不知道!”惠貴妃沒好氣的道。
提到這個楚靈塵她就生氣,如此品德淪喪的惹禍精,她的兒子怎麼就跟中了邪似的袒護着呢!
“貴妃娘娘,本來我姐姐推陳悅姑娘下水,誠懇的出來道個歉,事情也就過去了。偏偏她打死不認,事情鬧到了陳貴妃處,陳貴妃就將她關進了罪人所,想懲戒她幾日。這事情不知爲何太子殿下知道了,直接將人帶了回來,現在陳貴妃要人,太子殿下也不肯!也不知道我姐姐是學了什麼法術,讓太子哥哥如此幫襯她。”楚靈煙一口氣兒的將事情都爆了出來。
“這事兒,本宮知道。”惠貴妃說道,言語裏帶着憤恨。
“貴妃娘娘您知道?”楚靈煙略喫一驚,原來惠貴妃已經知道了。
“不錯,本宮很早就知道了,也去找了子浠,讓他將你姐姐送回去。可是……”惠貴妃說着,臉上就浮現出痛恨,“子浠竟然不答應!”
“啊,太子哥哥爲了我姐姐,竟連您的話也不聽了?”楚靈煙作出喫驚狀。
她的這一舉動,讓惠貴妃怒氣更盛。
“本宮就是爲此事生氣!”惠貴妃聲音提高了幾分,“原來太子都是極聽話的,自從和你姐姐去了趟涼州,回來後就跟中了邪似的,什麼都不管不顧了!也不知道這個楚靈塵是給她下了什麼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