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捂着臉，嗔道：“小姐莫要取笑我，快去茶樓罷，我已經同過是哪間茶樓的，她陪小姐同去，我便在醫館裏守着。”
櫻之一面說，一面挑了件藕色的滾邊小鬥，上頭繡着的零星幾多梅，算是點睛之筆。
“稍候下樓時給小桃拿着，若是歸來時晚些了，便披上，也好擋擋夜裏的風。”
三言兩語之間，所有的東西也都收拾妥帖了，這會櫻之便準備送楚靈塵下樓。
馬車在清雲醫館正門候着，小桃站着一旁左顧右盼的打發時間，一見到楚靈塵，她便笑着招了招手：“小姐！”
待楚靈塵走近了些，小桃立即湊上去細細打量她：“小姐今日真真是好看，若是有心思對着太子殿下也這般打扮自己，那該是多好。”
“許你最愛貧嘴！”楚靈塵佯着惱意叱她。
小桃吐吐舌頭，從櫻之手中接過小鬥便匆匆跟着楚靈塵走上馬車。
……
與其說於添柔選的見面之處是茶樓，不如說是個梨園，進入茶樓率先看見的便是一個戲臺，楚靈塵通過零星幾句話，判斷出來此刻唱的是穆桂英掛帥。
正想着去找位小廝來詢問一番於添柔可在，還未等自己找過去，就已經有一位小廝笑眯眯地走了過來，對楚靈塵畢恭畢敬的開口。
“可是楚小姐？於小姐已經在樓上等候多時了，請您隨我一道上去。”
“有勞了。”楚靈塵莞爾笑道，任店小二帶路往樓上去。
茶樓的一層擺放了許多桌椅，是叫人來聽上片刻，喫杯茶便走的；而樓上，則是以帷幔、屏風隔起來的一個又一個小空間。
每一個小空間之間，都有一段距離，在茶樓中倒無甚大喊大叫之人，所以這一段距離便足夠隱祕了。
茶小廝帶着楚靈塵和小桃停在戲臺正對面的樓上，他清了清嗓子，湊近喚道：“於小姐，楚小姐已帶到，我就先下去了，有事您喚一聲便成。”
那罷，轉身朝楚靈塵笑了笑，告禮之後便匆匆下樓忙活去了，而此刻帷幔也被人掀開，一身勁裝的於添柔掀開了簾子請她進去。
“叫我一番好等，還擔心你不來。”她們雖然只見過一次，但不知爲何這第二次見面卻總叫人覺得熟絡。
楚靈塵隨她進去，小桃朝於添柔福了福身在外頭候着。
“自是不可能不來，只是將好有事要處理，便晚了些許。”楚靈塵笑意盈盈，在她對面落座，“今日來的匆忙，生怕你久等了，便未備上給你準備的禮。日後我去尋你玩，再一併給你。”
“那次秋獵是你救了我，我還未曾給你備份禮物，怎還貪上你的禮物不成？”於添柔朗笑一聲，整個人都精神極了。
她正說着，帷幔被人掀開，一個丫鬟打扮的姑娘款款走進來，每個人手中都端了個盤
子，上頭放了一兩份精緻的糕點，看着着實叫人嘴饞。
“多謝。”
將人送走，於添柔給楚靈塵滿上一杯晶瑩剔透的酒，不過將將倒出來，便能聞到一陣沁人心脾的酒香。
“今日請靈塵來，倒也不是一時興起，只不過這幾日才得閒，便着急忙慌地來找你出來玩。”於添柔以下顎指了指滿桌糕點，示意楚靈塵嘗一嘗。
她率先端起酒杯輕抿一口，酒的香氣和果的清甜瞬間在口中綻開，兩種不同的東西混在一起卻全然不覺得突兀。
她稱讚道：“從前聽聞這茶樓的果酒味道不錯，原先一隻未曾有機會試上一試，這會嚐了，果然不錯。”
說罷，她還將另外一杯朝楚靈塵的方向推了推，示意她也嘗上一嘗。
“我不飲酒的，便不陪你胡鬧了。若是你醉了，大不了我送你回府；但若是我們都醉了，便就是回不去了。”楚靈塵擺擺手，表示自己不喝。
“這你就不懂啦！”於添柔神祕一笑，又爲自己新倒了一杯，“到底是茶樓，裏頭的酒都不烈，尤其這種味甜的果酒，更是毫無烈性，只是酒香比較濃烈，其實不過是紙老虎罷了。”
她的話讓楚靈塵將信將疑，最後是聽於添柔好說歹說，楚靈塵才蹙着眉答應嘗上一口。
不過一點點，卻足夠感受到這果酒的特別，雖都是果酒，卻又和楚靈塵前世飲過的並不一樣，別有一番風味，倒也不叫人討厭。
抿了一口果酒之後，於添柔又示意楚靈塵嚐嚐糕點，楚靈塵一面動筷，於添柔一面給楚靈塵解釋菜名、特別之處，每一道菜都信手拈來，看得出來是這裏的常客。
“看來添柔平日不少來這裏，這麼多的菜式，記得也七七八八了，這可不是偶爾幾次來便能記住的。”楚靈塵調笑道。
“這是自然！若我稱是第二瞭解這茶樓之中的菜式，那便無人稱第一了。”於添柔頗爲得以地笑了笑，隨後添，“當然，掌櫃的除外。”
一番話之後兩個人笑作一團，桌上有些需現做的糕點此刻還散發着嫋嫋霧氣，其中夾雜着食物特有的吸引力，叫人無法移開視線。
“若是喜歡就多喫一點，日後我也經常帶你來！”於添柔眯着眼笑言，末了還頗爲仗義地朝楚靈塵承諾。
“好東西總要少喫些，而且尤其甜點，最是容易叫人嚐出膩味。而且我以爲，這樣雅緻的茶樓光只是喫東西可就太可惜了。”靈塵說着，別過臉望向身側的戲臺。
那曲穆桂英掛帥還未完，此刻正唱到最爲精彩的那一話，臺下已經發出來一陣掌聲和叫好聲，那些看客都激動不已。
“對了添柔，說起此事，我倒想問問你，既是來有戲臺子的茶樓，也不見你聽戲，這是爲何？”楚靈塵擱下筷子，細聲詢問面前的人。
“我已經看過了許多次，其中內容也差不多爛熟於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