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香?”楚靈塵輕嗅幾次,望向雲亦辭問。
“是安神香,取得名字及其好聽,喚作‘空山霧靄’,若是你喜歡,孤遣人送些去給你。”雲亦辭仔細爲楚靈塵解釋道。
也不知道楚靈塵聽見與否,只瞧着她並未有如何反應,倒是徑直走向那被擱置於書案之上的香爐。
雲亦辭有點安神香的習慣她知道,也知道他不好那些好似濃墨重彩般的味道,就連空山霧靄這般淡淡的香味,也要放得遠些才叫他滿意,所以香爐才被靜置於距離牀有一定距離的書案上。
打開香爐,楚靈塵仔細檢查了一番裏頭香料的顏色,問道:“子浠可知道‘空山霧靄’的前調、中調、後調都是些什麼?”
“前調是薄荷,柑橘,茉莉;中調是芍藥,綠丁香;後調是廣藿香,百合。”雲亦辭一面回憶,一面同楚靈塵細細說來。筆趣閣tv首發
得到答案之後,楚靈塵輕輕沾起些許香薰的粉末,湊到鼻尖處小心翼翼地嗅着。
雲亦辭所說的鋪料大抵都能聞得出來,但林林總總加在一起之後的味道卻總有哪裏出了些問題,她一時半會想不到,便回眸詢問雲亦辭。
“子浠,你可是記錯了這幾種味道?我感覺似乎漏了些東西,有些不大一樣。”
這香是雲亦辭從皇城一路帶來的,倒不是執着於這一種香,只是順手便帶着了,在軍營中夜裏不必皇城安穩,薰着安神香也能叫雲亦辭白天裏精神些。
所以照這個說法,香薰就應該出不了問題,畢竟是雲亦辭親自從皇城帶來的,途中誰也不會想到在安神香中做手腳罷?
“錯不了,這安神香是孤自己配的,裏頭有幾味輔料自是孤最清楚。若孤也記錯了,便沒人能答上這個問題。”雲亦辭語氣篤定。
“那這些香平日都是你自己點的?”楚靈塵復問他。
雲亦辭點點頭,道:“是。”
只經由雲亦辭一人之手,本是不該出任何岔子,但就是有哪裏與楚靈塵聞出來的不大一樣,裏頭肯定添了雲亦辭不知道的東西。
“靈塵可是瞧出來什麼問題了?”見楚靈塵緊促着眉心,一時半會的卻又不曾開口,雲亦辭一面輕喚着,以免將她手中的香爐拿過來,也沾了些香薰細細聞。
“你同我說的與這裏頭的輔料不一樣,是漏了東西。”她微微抿脣,凝眉模樣極其認真,“不過你也不消嗅的,若是真添了東西,你也不會知道是什麼時候添的,這會興許都已經讓你習慣了,很難聞出門道來。”
這番話倒也無甚問題,若真是初初時便添了東西去香薰裏,本也不是什麼濃烈的味道,此刻也的確是該習慣了。
但自己中的毒到底是什麼東西,沒人比雲亦辭更清楚,只是他此刻說出來,擔心嚇着楚靈塵,所以只能悄悄給她些提醒。
楚靈塵點點頭,是贊同他的想法。
但這般思路僅僅只夠證實若真是有毒,則一定是會累積起來,一時半刻不會叫人察覺的毒。
但這只不過是一個寬泛的距離,慢性毒不下百十餘種,很難精準找出到底是哪一種。
“那這幾日來,子浠可有什麼不適?”她忽然想起若是能知曉哪怕一分症狀,也能將毒排除幾分,便轉頭來詢問雲亦辭。
忽然被這麼一問,雲亦辭還未曾來得及回答,就已經紅了耳根。
他該如何說?說無甚不舒服,只是想抱靈塵,想捏捏她的手?
這樣的話斷然說不出口的,便落得楚靈塵直直望着他好半天,相顧無言的情形。
好罷,他妥協了。
“無甚其餘的不舒服……就是有些想和靈塵親近些。”他說的已經足夠隱晦了,面上依舊維持着不改的面色,但他紅透的耳尖已經出賣了他的心境。
饒是再懵懂,楚靈塵也該能察覺到幾分深意,她輕咳幾聲以掩蓋自己的無措,面上迅速沾染一抹紅霞。
她刻意低了頭,免得叫雲亦辭看見自己的窘態,但不想開口說話時,卻還是暴露了她的緊張情緒。
“那……那我便知曉是什麼毒了……”好在爲時未晚,若是再晚些,便要出事。
後半句她不曾說出口,但二人也都心照不宣。
是情毒。
不致命,初初時也發現不了,但若是日積月累的,到最後便根本沒有解藥。
“好在發現得早,子浠每日服用肅清丸,要不了幾天餘毒可清,這香薰近日便不要點了。”楚靈塵輕咳兩聲,強裝鎮定。
“嗯……是孤孟浪了,靈塵可是會厭煩?”好似聽到他輕輕嘆了口氣,語氣輕飄飄的,在小心翼翼地試探。
此番話出口,兩人都是一陣沉默。
楚靈塵倒不是反感雲亦辭平日和她親近,只是眼下被這麼赤條條地擺在面上說,多少都叫人有幾分羞赧,她遲遲不答只是想冷靜一番,而後再慢慢回答。
“你也是受害之人,眼下最重要的是要揪出下毒的人來。”她雖未直接回答雲亦辭的問題,但也暗示了自己並不厭煩。
雲亦辭點點頭,長舒一口氣。
既是要先找到是誰往香薰中下了毒,那便要先找到是誰進出了雲亦辭的營帳,所以楚靈塵輕輕問道:“平日可有人能隨意進出子浠的營帳之中?”推薦閱讀筆趣閣
“白天孤都不在營帳中,但有侍衛在外看守,生人無法進入。”雲亦辭思忖一番,回答道。
若是真的生人無法進入,那香爐中下毒的計劃便不可能完成,所以肯定是使了些手段才得逞的。
但營帳四周除卻供人進入的入口,便不可能再有能進入營帳的入口了,那下毒之人到底是如何進來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