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靈塵再次感嘆西涼太子的細心,深深覺得他的行爲作風很是體貼入微。
“靈塵,你選一個房間吧。”西涼太子十分紳士,秉着女士優先的作風,讓楚靈塵先選房間。
這種僭越的事情,楚靈塵不會去做,她不過是一個人質而已,能蒙受太子恩惠已經很難得了,現在怎麼能得寸進尺呢。所以她堅持不肯先選擇,定要西涼太子先選,
西涼太子又拗不過她,只能選了,他選了靠近營帳大門的這一間,把裏面的那件留給了楚靈塵。其實這也是變相的在謙讓,迎着大門的這間,隱蔽程度自然是沒有朝內的那件來的高的。
選好房間,西涼太子和楚靈塵就先各自回房梳洗休息了,約定半個時辰後一起去用晚膳。因爲在野外,條件簡陋,楚靈塵也就隨意的收拾了一下,等她換好衣裳出來,西涼太子已經在外頭等她了。
“靈塵。”西涼太子看到楚靈塵出來,就站了起來,當目光注視到楚靈塵的時候,眼睛突然就亮了。
此時的楚靈塵換了一件天青色長裙,羣居拖地,顯得整個人娉婷婀娜。長髮只是隨意的綰起,髮髻上簡單的插了一根玉簪子,看着素雅清簡。她臉上粉黛不施,偏偏又天生麗質,柳眉輕掃,秋瞳脈脈,看着就跟天仙下凡似的。
西涼太子看的心生盪漾,不知不覺就走近了幾步。
楚靈塵看到他冷不防的靠近,驚慌了一下,下意識就往着後頭退了一步。
“太子?”聲音婉轉,卻帶着一絲疑惑。
西涼太子這才發現自己失態了,趕忙道歉:“不好意思,靈塵,本宮……”本宮了半天,卻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氣氛突然就曖昧起來了。
楚靈塵眼波流轉,臉上開始發燙。該死,早知道就不該來的,孤男寡女共處一室,說出去又要惹人閒話了!楚靈塵懊惱不已。
咫尺之間的距離,西涼太子的呼吸似乎也開始變重。
楚靈塵微微擡起頭,看到他的眼睛溫情款款,正直直的盯着自己看。這種灼熱的眼神,更加讓楚靈塵覺得扭捏不安起來。
她忍不住垂下了頭,想避開西涼太子這種熱烈的眼神。
這時,營帳的門突然打開了,有人進來了。同時一陣夜風穿了進來,夾裹着初春的寒涼,吹得兩人登時就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西涼太子的腦子一下子就清醒了。他用輕輕的咳嗽聲掩蓋自己的窘態,心中爲自己方纔的失態感到懊悔。
自己可是堂堂的一國太子,怎麼能對一個女孩子家做出如此輕薄之事來!
他一邊後悔着自己的行爲,一邊又想着該如何做解釋。
好在進來的是隨從打破了這份窘境。
“好,本宮和靈塵馬上過去。”西涼太子回道,收斂了神情,算是將方纔的窘狀都壓下去了。
“靈塵,我們走吧。”西涼太子招呼道,臉上表情已經恢復到了正常。
楚靈塵也就當做沒發生過事情一樣,點點頭,同他一起出門了。
所謂晚宴,其實就是大家聚在一起喫個飯,因爲在場的人裏,太子是最大的,所以就由他主持了。
晚宴已經備下了,大家按照身份高低依次而坐。許是百日裏舟車勞頓的緣故,大家興致都不是很高,包括西涼太子,大家就都只是客套了一番,用了晚膳,然後早早的就散場了。
“太子哥哥。”榮歌卻不肯走,看到西涼太子,馬上就走了過來。
“榮歌,你也來了。”西涼太子明知故問的來了一句,他實在找不到什麼話題可以和榮歌說。
榮歌也察覺出了西涼太子對自己的冷淡,但是她把一切緣由都推到了楚靈塵身上,她認爲,若不是因爲楚靈塵的存在,西涼太子根本不會忽視自己。
這一切都怪楚靈塵!
榮歌心裏抱怨着,雙眼就狠狠的瞪向了楚靈塵。楚靈塵對她無感,懶於理會。
“太子哥哥,明日圍獵比賽,我想和您一組。”榮歌上前扯着西涼太子的衣袖,嬌滴滴的說道。
“明日之事,明日再說吧,現在時辰也不早了,你也早些回去休息吧。”西涼太子很明顯的是不想與榮歌多做糾纏,連說出的話都是搪塞的口氣。
榮歌心中越發憤恨了,在以前,西涼太子可從不曾這般對待過她!強烈的落差感讓她情緒一下子就激動起來了。
“可是太子哥哥,往年您都是和我一組的!”
“榮歌,本宮說了,明日的事情明日再說吧,本宮乏了,要回去休息了。”西涼太子的表現開始不耐煩了。
“靈塵,我們走吧。”他對着楚靈塵說道,快步的就離去了,不再理睬榮歌。
楚靈塵在這兩人之間來回看了一眼,沒有說話,也跟了上去。
榮歌被落在後頭,氣的直跺腳。
“楚靈塵,你這個賤人,你給我等着,我要你好看!”
回到了住處,許是在一個陌生的環境中的緣故,楚靈塵輾轉難眠,她呆呆的坐了會,找不到一絲睡意,就索性走出營帳來了。
初春的夜晚還是十分含量的,銀白色的月光之下,整個圍獵場顯得很是空曠。各家營帳裏,有的已經休息了,有的還在喧譁,嬉笑的男人聲音堆裏,還夾雜着女人的嬌言軟語,想來是有些公子哥兒是藉着打獵的名義,實則是來狎妓遊玩罷了。
楚靈塵從這些營帳前走過,步履輕盈,不留痕跡。
不知不覺中就走的有些遠了,身後原本還熱鬧的嬉笑聲此刻就好似悶了一層棉布一般,慢慢的就變得遙遠模糊起來了。楚靈塵回過頭去看了一眼已經離的極遠的營帳羣,輕輕的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