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不值得，要看以後。現在，我不後悔，就夠了。”
朱曉曉和黎清留在了公司，進行工作交接和掃尾。章瑤一個人回去的。車子是公司的，章瑤只能打的。回到家裏，冷冷清清的，一下子還有些不習慣。
她先是點開微信。置頂的頭像後面並沒有紅色數字，她也不是第一次失望了。點進去，對話還停留在很久以前。曾經他們總是微信聊天，和大多數情侶一樣，早安午安晚安，一次也不落。
退出和江耀的微信界面，再往下看，發現小區的快遞公衆號發了取件通知。已經放了兩天了，第三天無人領，將要原路退回的。
這段時間章瑤收了不少奇奇怪怪的東西，有罵她的信，也有死忠粉的安慰禮物。她的快遞一般都是朱曉曉取的，只是如今朱曉曉也不在身邊了。章瑤想着要早點習慣一個人，乾脆換了鞋，又往樓下去了。
快遞櫃就在公寓大堂，很方便。章瑤取了件，小小的薄薄的包裝袋，上面也沒有寫的寄送地址也不認識。
回到家拿了小剪刀來，害怕是帶有恐嚇意味的東西，章瑤動作小心翼翼。
兩層泡沫紙包着，章瑤看見白色的卡片，想着這年頭還有這麼精緻的東西，裏三層外三層的，泡沫紙不夠還要用卡片裹着。然而將卡片拿開，才發現底下沒東西了。
就一張卡片
章瑤將卡片翻過來，映入眼簾的是一張明信片的正面。圖片不是風景照，而是人物照。
裏頭的人也很眼熟。
是章瑤自己，和江耀。
那張被丹尼爾打趣爲婚紗照的照片。
但這張明信片上的圖片，並沒有被z採用爲宣傳照，因爲宣傳海報沒有它。換言之，這是一張素材圖。
章瑤摩挲着明信片，上頭的女子傲嬌，男人熱切，女孩手裏的戒指泛着光，男人眼睛緊緊盯着那枚戒指，像是要親手將戒指套牢女孩左手無名指。
真美啊。
章瑤感嘆一陣，忽而想起要再仔細看一遍寄送人信息。但地址確實不認識，寄送人名字也沒寫。這年頭，這種快遞也能寄出來章瑤鬱悶極了。
其實這張照片，章瑤猜到是江耀拿到的。能夠知道這張圖，還要從z首席攝影師丹尼爾手上拷貝，也就江耀做得到。再聯想上一次去z，丹尼爾和自己說的話，章瑤便瞬間肯定了。
只是，這人不是在外國嗎
而且，明信片上什麼都沒寫，只有照片。
章瑤嘆了口氣，一手拿着照片，一手摸着自己小腹。“寶寶，你看，這是你那個不靠譜的爸爸呢。”
“算了，未必就是不靠譜呢。也許只是身不得已吧。”
“你可不要學他啊。”
章瑤最近忙着和律師收集證據。比如章琳的體檢記錄，事發現場目擊者的證詞等等。這些都需要細細甄別一番，最後移交法庭。
黎清給找的律師姓唐，對這類型的案子很有經驗。具體情況瞭解之後，給章瑤的推斷是：在原告不鬆口的情況下，幾乎無法避免被判刑。能夠爭取的，只有從輕判刑。畢竟，章琳的傷人動機、造成的傷害、事發的表現等，都是可以爭取減刑的點。而想要爭取到，自然是需要律師和家屬共同努力的。
首先就是曾經在章瑤爆出黑料時力撐章瑤的白鈺，竟突然爆出了章瑤章琳的信息。
白鈺是個投機者，在確認時代要和章瑤解約後，心便動了起來。白鈺先是發了一些物是人非的感慨。之後像是不經意地透露出章琳是計算機系的高材生的消息。
隨後，白鈺這條微博底下，出現了一些陰謀論。這類評論含沙射影，認爲章瑤此前兩次被黑耍大牌、不敬前輩等黑料之所以會消退的這麼快，全因有一個黑客高手妹妹。而這一次章琳會恐嚇同學劉可兒，也是憑藉高超的計算機技術，查到了劉可兒對章氏姐妹有惡意，所以要報復劉可兒。
這些評論邏輯其實經不起推敲，但偏偏說得隱晦，雜七雜八地堆砌起來，竟然也引來不少人附和。
接着，白鈺突然刪掉了這條微博，又重新發了一條只願各自安好云云的微博。很快，底下一堆人說白鈺念舊情，善良。因爲這裏頭扯上了章瑤章琳兩姐妹的事情，白鈺很順利地爬上了熱搜榜，粉絲增加了不少，很多都是因爲白鈺知恩善良的人設而被圈粉的。
這波話題過後，白鈺很是安靜了一段時間。直到一條消息傳來，白鈺將客串梁導荒涼沙漠中的小童一角。
原本，梁導的電影，白鈺是肯定不夠格的。但她接着章瑤的勢火了一把，又藉機炒了炒善良人設和得到百劇盛典最佳新人提名的演技，竟然也沒多少人詬病她。當然，這其中水軍出了多少力，外界是不知道的。再一個，時代這麼多女藝人，怎麼選上的白鈺這裏頭自然大有文章。
白鈺進組的第一天，也是先拍定妝照。她年紀尚可，可惜小時候在農村幹農活，並沒有防曬的概念，膚色自然是偏黑的。鏡頭下，攝影師不得不要求打光師將亮度調整。白鈺鏡頭感其實也不錯，可惜珠玉在前，攝影師當然不能滿意。這般反反覆覆拍了許久，攝影師勉強交了差事。
定妝照拍完了，白鈺找來賀曉娣，問禮物的事情。
白鈺向來會做人，進組之前備點點心奶茶什麼的當禮物，不貴重又實在，總是能夠讓她更容易融入集體。然而這一次，她顯然失算了。
賀曉娣支支吾吾地不敢說話，白鈺急了，領着她去了無人角落，便要質問。
“白鈺姐，導演正拍戲呢，沒收。”
“你不會放他手邊嗎提一提我的名字就行了，你管他喝不喝呢那其他主演呢馮莉娜呢”
“馮小姐正拍着戲，她的助理說不敢收，要問過馮小姐纔行。其他主演也差不多這樣。只有幾個小演員和一些工作人員收了。”
“小演員和工作人員頂什麼事”白鈺手指頭狠狠地戳向賀曉娣的腦門兒，“這麼點小事都辦不好你到底有什麼用啊說話不會說，做事做不好，你真是廢物”
白鈺這段時間有些飄，發起火來聲音沒控制住。不巧，馮莉娜剛好經過。
“喲，這是哪位”
馮莉娜的助理便道：“是小童的客串演員，白鈺小姐。剛纔白小姐的助理來送禮物，我沒敢收下，想着要先跟您說一聲。”